程宛秋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家,刚进家门,就看见管家正在门口等着她,“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发了好大的火,现在前厅等着您呢”
她挺直脊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一般,她脸色凝重的走进了前厅。
“跪下!”
她刚进门,就听见程老爷就让她跪下,程宛秋没有说一句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程老爷起身,走到程宛秋面前,“我当年把你从那个小村落带出来,就是让你每天去听戏的?”
程宛秋跪的笔直,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心底里的恨意直达眼底。
程汉岩看她没说话,反而更气了,“混账东西,跟你娘一样,都是贱骨头,整天就知道围着戏班转。”
程宛秋听见这话,眼神凛冽的吓人,她眼里尽是红色,不知是气还是恨,她没有说话,紧咬着牙齿,瞪着程汉岩。
程汉岩见她这副样子,当下就打了她一耳光,“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瞪我。”
程宛秋捂着脸,站了起来,抬脚就往门外走去,“站住,你想去哪儿?”程汉岩拦住了她。
程宛秋转头看向他说:“您若是看不起我,当初何苦要把我从我娘身边带走;您若是看不起我娘,当初何苦和她一起生下我,既然我程宛秋是你的耻辱,那我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用你管。”程宛秋吼出了最后一句话,泪水随之而下。
程老爷气的发抖,“来人,把小姐给我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程汉岩,你凭什么关我,你这是独裁,强权,我要告你”。程宛秋喊叫着被人拉回了房间。
程宛秋被锁在了房间里,她坐在床边,头发凌乱,满脸的泪水,一边脸颊红肿着,嘴角甚至还流着血,现在的她和平时端正大方的样子完全相反。
其实程宛秋的母亲,也曾是梨园中人,在六年前,程宛秋还只是个乡下丫头,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靠着唱戏养活她,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过的开心快乐。
程汉岩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他没有一丝征兆的出现,把她从娘亲身边带走,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娘亲在雨里追着车子跑了好久,最后摔倒在泥地上,她也像今天这样大喊大叫,可是无论她怎么闹,程汉岩都没有放她下车,她心疼娘亲,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程汉岩带着她回了程家,她刚开始,摔东西,绝食什么都干过,嗓子都哭哑了,但是都无济于事,她还是见不到娘亲。
程家家风甚严,程汉岩当年醉酒后和一个戏子一夜风流,没想到居然有了程宛秋,如果不是程家没有子嗣,而程汉岩又需要程宛秋的婚姻为程家铺路的话,他是死也不会让程宛秋这个耻辱回到程家的。
再后来,程宛秋不再哭闹,她变得很乖,一切都按照程作岩的要求去做,她认为只要她乖,程汉岩就会让她见娘亲。
一转眼,三年时光过去了,程宛秋越来越有大家小姐的样子,程汉岩也不再限制她出门了。
这天,她偷偷的出门,满心欢喜的去找娘亲,一路上她都非常激动,她变了很多,不知道娘亲能不能认出她,不知道,娘亲这些年身体好不好,她想了很多,到了地方,迎接她的不是娘亲温暖的怀抱,而是一个噩耗。
邻居老爷爷告诉她,她娘在她被带走的那天就气急攻心,撒手人世了,还是乡亲们凑钱给张罗着下了葬。
程宛秋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跪在娘亲的坟前大哭,如果娘亲不在了,那么这些年她做的这些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她要离开北京城,离开程家。
她走了没多远,就有人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也就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程汉岩从来就没有放松过警惕,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监视。
她本是天空中翱翔的鸟,一朝入笼,重回无望。
程汉岩想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一来能给程家这百年基业找个接班人,二来也能给程家找个靠山,程家世代经商,却在官道上没有人,若是能和当官的做了亲家,程家未来的发展就不用愁了。
程宛秋虽然贵为千金大小姐,但说到底,也只是个联姻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