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先生,当初你是从哪里到达冥界的?”当未央生从身边经过时,项涛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旋即项涛抬头对未央生笑笑,丢下呆立原地的未央生,慢慢走远。
冥界大军的主帅是阎罗帝君。
对于项涛能这么快收服八百冥骑,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阎罗帝君显然有些意外,
既然项涛“主动”提出帮手,阎罗帝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也不能拒绝。
但是,出于对项涛的不信任,双方潦草的行礼过后,阎罗帝君指着那做法阵问道:“项二将军可知道此阵的名字?”
“还望帝君指教。”得到这样的回答,阎罗帝君似乎并不感到惊奇,他很有耐心的对项涛解释:“此阵名叫十绝阵,顾名思义就是由十个不同的法阵组成,分别是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阵、落魂阵、红水阵、红沙阵。这十绝阵乃是上古时期,姬周代商时期所摆下,险些将周朝丞相姜子牙困死阵中,实在是厉害无比。而今被人摆在秦城之外,生生拦住冥界百万大军。”
阎罗帝君介绍完,见项涛只是微微点头,并没太过剧烈反应,有些奇怪的追问道:“项二将军,你可听清了?想当初,姬周丞相姜子牙为破十绝阵,召集了四方神佛、星君数十人。而今冥界议会已经洒出法帖,邀集当年破阵的各路神仙来此,不日当能打破这十绝阵。”
每句话都离不开神佛、星君,话里话外间,阎罗帝君根本就没看得起项涛,站在一边的项羽听得怒容满面,双眼一瞪便要发火却被项涛一把拉住。
“多谢帝君指点,破阵之日,项涛愿为前驱。”只听项涛沉静说道。
谁会嫌敢死队少?只见阎罗帝君皮笑肉不笑的冲着项羽冷道:“听听你兄弟多会说话,项羽,好好学着点。”
说完,他一甩袖子就转身离开。
被阎罗帝君的话气得全身哆嗦,项羽扭头看向兄弟,“小涛,你拉住我作什么?哥哥要去好好教训下这个老混蛋。”
项涛安抚着项羽,“这里是冥界,是他的地盘,现在与他翻脸我们讨不了好,不如暂且忍耐一时,毕竟,尽快破阵离开冥界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破阵,狂傲如项羽也有些颓唐,顿时没了威风的,“小涛,你也听到那老混蛋说的,这是十绝阵,连上古神佛都不看小觑的法阵,就我们几个人,便想破阵实在太难了。”
“再难也要试试。”项涛斩钉截铁的道,“这十绝阵我也知道,据说当年炼制十绝阵的十名练气士,后来都升天作了星君,若说这十阵就是当时所摆下的,我可不信!”
“这话也有道理。”项羽听了脸上现出思索的表情。
十绝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虽然阎王帝君将其吹得神乎其神,却连一点有用的资料都没说出来,要想破阵,还需要项涛自己去寻找线索。
至于什么是线索?直接进阵看看就是最大的线索。
当项涛表示要进入天绝阵中走走时,未央生的脸都吓白了,其他几人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项羽是阴魂,虽微微有些迟疑,但他随即一掌拍在项涛肩上,,“一世兄弟,不就是玩命吗?老哥陪你。”
迪迪更加害怕,身子都在颤抖,看到这种样子,项涛刚要出言劝阻,他竟用带着颤音的语气说道:“少、少爷……我是你的跟班,你、你走到哪里,我都要跟在你身后。”
腾蛟本不同意这样轻率的举动,见到迪迪表态,老和尚只得说:“我是不想去的,但老和尚我平生只有迪迪一个徒弟,为了保住这个徒弟,我也只有跟去了。”
“那好!走——”
项涛当先,身旁是项羽,后面是迪迪与腾蛟,四个人就在冥界大军百万鬼兵鬼将的注视下,走向十绝阵。
十绝阵外并无一兵一卒守卫,整个大阵被一团灰色雾气笼罩,仅有个百多米宽的缺口,权作大门。
伸腿踏入门内项涛忽然停住身子,回头看向几人笑道:“今日之事,我们就好似现在的样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不知到底算得生还是死。”
项羽轻轻一推项涛肩头,豪爽的笑道:“哪里来的许多废话?今日若是心存犹疑,就真的是有死无生。走吧!破釜沉舟、死中求生。”
“说的好,死中求生,好学生,你在这豪气上,真的比你哥哥欠缺了许多。”腾蛟喝采道。
项涛微笑下,拍拍身子微微颤抖的迪迪,转身走入十绝阵。
一入法阵,项涛惊觉身后似乎有了变化,回头看去,身后三人并无缺少,唯独来时的那道门户,竟然消失不见!
微一沉吟,项涛并未多说什么继续前进,只是在他走动之际,手中微微一捏,一小挫粉末在无声无息之间落在了地上。
所谓十绝阵,众人仅仅看到了一个空间,宽敞足以容纳万人,正中一个祭台,上有供桌。
项涛依旧是沉稳的步伐,慢慢走近了祭台。桌上原来摆放着三枚虎符,也不知这法阵内全无一兵一将,要三枚虎符做什么?
只见在那桌子后面站着的是一员老将,须发皆白、身披金甲,手握腰间长剑,气度不凡。
站在祭台下,项涛对着老将一拱手,“小子项涛见过老丈,敢问老丈名讳?”
老将根本不看项涛,只是双眼灼灼的盯着项羽,“你是项羽?坑杀了二十万关中子弟的那个西楚小儿。”
巨鹿之战,一战击败秦军主力数十万,仅仅投降的秦军就达二十万,却悉数被活埋,此本乃是项羽平生快事,却不知为何,如今这老将提起此事的时候,竟让项羽心中有了一种愧疚感觉。
项羽低头避开老将目光,冷笑一声,“仅仅二十万吗?巨鹿一战,秦军死伤不下三十万,你说少了。”
老将双眼圆睁,怒声道:“三十万关中子弟——”
项羽不容他把话说完,立刻出言打断,“才三十万而已,项某认为杀得少了。”
说着,他掰着手指计算起来:“从秦国大良造商鞅攻魏国开始,斩首五万,你们秦国杀了多少六国兵士?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的死在疆场?白起更是一次活埋四十万赵军。便是素有忠厚长者称呼的王翦,攻我大楚之时,破楚军六十万,所得降俘都到哪里去了!”
项羽似乎不是在计算数字,而是为他自己的行为辩护,听到项羽最后的质问,老将有些失神,无力的摇摇头,“死来死去,终于死到关中子弟头上——”
项羽抽出了方天画戟,跨于乌骓马上,用长戟指着老将喝道:“老头报上名姓!你家项王不杀无名之辈。”
“项王?老夫王翦。”老者冷笑下,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摸向桌子上的兵符。
“不好,快闪开。”刚刚没有说话,全神贯注留意王翦动作的项涛,慌忙大喊。
说着,项涛摆动早已在手的拔山尺,一道太极神雷冲着祭台上的王翦砸过去。
只闻一声巨响,硕大的蓝色雷光,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看得项涛久久无法合上嘴巴,什么时候他的太极神雷有如此威力了?
然而雷光虽大,却不是雷法真谛。
对于释放出来的雷光,五雷仙力一向不讲求大小,而重视其具体杀伤,一个雷光若是比地球还大,却连只兔子都杀不死,便毫无用处。
硕大的太极神雷,尚未落到王翦身上便凭空炸响,声响效果十足,但是蓝光闪尽后,王翦依旧安然的站在祭台上。
大叫一声不好,项涛清楚看到王翦的手已经触摸到兵符上,祭台上的东西,别管摆着什么,都不是什么良善之物,眼下自己最拿手的雷法已然失效,只能看到王翦发威了。
果然,王翦伸手将三枚兵符转动了几圈,整个大阵之中霎时风起云涌,无数道雷光带着霹雳,打在法阵中。
早在项涛叫喊的时候,其他几人便竭尽全力来抵御。
项羽是阴魂,极惧这雷法神力,虽想回到项涛体内,却又拉不开面子,只好靠近了项涛身侧。
就在漫天雷鸣出现的一刻,他倏忽一下钻入项涛的身子中,凭借阴魂与天雷作对,那不是英勇是找死。
迪迪则取出了金刚大剑,就在天雷落下的时候,大剑挥舞开,竟将那些雷光一个个扫荡出去,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腾蛟手中法器最多,匆匆给徒弟的身上塞入一个小玉坠后,自己又取出一面铜镜,顶在头上。
天雷炸响时刻,铜镜内也泛起了蓝色光芒,最不可思议的,是铜镜的蓝光竟然将落在附近的天雷一一收入其中。
项涛最轻松了,他本来便是玩雷法出身的,虽然太极神雷无法伤到王翦,但王翦若是指望用天雷伤到他,也纯粹是妄想。
只见他手中拔山尺挥动,将天雷挡在身前三尺处,同时项涛的身子并未静立原地,他微微弯腰,蹂身窜上了祭台。
王翦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整个天绝阵中的天雷竟无法伤到眼前几人,此时项涛又
已攻至,只见这秦国老将军瞬间抽出腰间长剑,拉开了架势,准备与项涛搏斗。
项涛身在半空作饿虎扑食之势,拔山尺一串连击敲在王翦的长剑上,发出阵阵叮当脆响,王翦也不是易与的,长剑劈出,直指项涛胸口要害。
“少爷,我来助你。”迪迪的声音在祭台下响起。
放眼看去,天雷已经砸完,王翦心中发狠,长剑有如疯魔般胡乱砍动,不求护己、专为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