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人身后的温明慧见状,开口为他解围,“唐人构建陵寝,习惯以巨石堆砌地宫,将巨石凿出圆孔,用极长的铁筋穿过,再将石缝的中间用融化的铁汁浇灌,整座地宫修建的铜墙铁壁一般。”
顿了一顿,她又继续说:“若说到干陵,更是整个唐朝帝陵中最坚固、最诡异的,千年以来,无数盗墓者不是无法炸开地宫的铜墙铁壁,就是根本找不到墓道的
入口。”
“啊──”项涛听了温明慧的话,嘴巴大大地张开,半晌说不出话来,不仅是他,一边的迪迪也是同样的表情。
若说到陵寝,过去他所在的时代,要属以秦代王族的大墓最为坚固庞大,但也只是营造出地宫,再用砖墙砌造,哪里听说过唐墓这般坚固的陵墓?
看看两人神色,温明慧指着大约一公里外的半山腰,“其实,干陵的墓道入口已经被人发现,只是没有进行挖掘,又重新封闭起来,”
她说着竟也面露难色,“可是……干陵修造得这般坚固,要想打开墓道就必须用炸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了盗墓贼?”
项涛摇摇头,转身在神道上慢慢踱步,“不对,武则天让我们来取东西复活她,不是让我们来炸开她和他老公的安息地,这不合理!我想……干陵一定有其他进去的办法。”
腾蛟苦笑着摇摇头,“要是真的有第二种办法,干陵早就让古往今来的盗墓贼挖干净了,还能轮到我们吗?”
项涛沉吟不语,他的脚步停在了无字碑前,仰头看向七米多高的石碑。
此时天上已经升起圆月,皎洁的月光照在碑体上,令那些后人书写上去的碑文,
竟产生与碑身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个石碑是用来做什么的?”项涛突然指着无字碑问道。
同为女人,温明慧看向无字碑时,眼中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迷离,“这是皇帝用来记述自己一生功过的石碑,武则天乃一代女皇,死后并未在碑身书写一字,留下一个千古迷团。”
项涛猛一击掌,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入口就在这块碑身!”
几人听到这话,无不吃惊的看着项涛,项涛说盗:“你们没有发觉?这块石碑上有淡淡的灵气透出来。”
腾蛟有些颓丧的走到无字碑旁,伸手在碑身上抚摸着,“这股灵气很早就有了,据传说,从武则天下葬后,石碑上就有淡淡灵气透出,但这不是说石碑有什么玄奥,而是这块碑的材质。”
觑了项涛一眼,腾蛟说道:“这座石碑用一整块北冥石雕凿制成,北冥石在练气士中间称得上是修行必备之物,有凝神祛邪的效果。”
听腾蛟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项涛围着无字碑转过一圈,“既然北冥石有这么好的功效,为什么这块无字碑没人弄走?没人搬去放在修行的静室里?”
听到两人对话,一边的迪迪立即来了精神,只见他挽起袖子,就要试试能否将整块石碑砸开。
一巴掌拍在徒弟的头上,腾蛟看着项涛,“练气士讲求修行顺应天意,将别人陵墓的碑石拿到自己屋里,怎么看都是挖坟盗墓行为,大大损失德行,正派人物不屑为之,邪派人物也要估算下这么做的后果是不是值得。”
顿了一顿,老和尚又继续说道:“你要知道,正派人物虽然不会将石碑背回家去,但是每年晚间来此地修行的人物,倒是络绎不绝,干陵在练气士之中,也是有名的公共修行场。”
项涛只是围着石碑绕圈子,似乎听到了腾蛟的话,又有好像没听到忽然,他转头西侧为唐高宗所立的“述圣纪”碑,再瞧瞧“无字碑”,最后目光落在了正好处于两者中轴线上的十对石翁仲上。
传说翁仲姓阮,是秦朝镇守临洮的大将,威震夷狄,秦始皇树翁仲像于咸阳宫的
司马门外,后世的帝王以翁仲石像守卫陵园。
当年秦宫的石翁仲他是亲眼见过,而干陵的石翁仲却又与秦宫有所不同,项涛忍不住走到他的身旁,手掌泛起赤色麒麟真气,慢慢贴在石身上,项涛耳中忽然响起一阵低低的挣扎声,沉闷而压抑。
微微一笑,自随身的墨镜内取出三神器,分别将八咫勾玉和天丛云剑交给腾蛟与温明慧,“当初土御门用来打开宗会间的法诀你们都知道,依照法诀唸出来就可以。”
项涛自己,则拿起八咫之镜站在了十对石翁仲中间,示意两人可以开始,腾蛟和温明慧手上的神器旋即泛起神力光彩,接着,两道神力便直入“无字碑”和“述圣纪”碑上。
此时异象发生了,“无字碑”和“述圣纪”碑在接受两道神力后,竟然开始慢慢泛起光彩。
项涛很清楚这绝不是单纯神力的光芒,那道光彩乃是从碑身内部向外发出,尤其以“述圣纪”碑最明显。
在万道金光中,碑身上那五千六百多个字,竟好似用黄金镶嵌的阳纹般,变得鲜活无比,而“无字碑”上那些后人题记也都消失不见,整座碑石仿如一面巨大的银镜,透出万丈银光。
只见两座碑石上发出的光芒,准确的投入项涛手中的八咫之镜中,而这面神奇的铜镜竟泛起凄寒的白光,唰地一声,一道光柱瞬间直入天际。
将铜镜发出的光柱照射在一个石翁仲身上,项涛死死盯住那巨石雕凿的石像,
果然,石像中传来一阵低吼,好像是某个东西从沉睡中被唤醒,接着,一道人形在石像内慢慢站起。
只见那人形恣意伸展了下躯体,旋即左顾右盼间、迈步向前,平稳地踏出了石像的桎梏。
见到果然有效,项涛急忙将白光一一照射在十对石翁仲身上。
“你是谁,为何要唤醒我?”第一个出现的人形已经渐渐清晰,这是个身穿明光铠、腰间佩戴宝剑,面貌威武的唐朝武将,身形高达四、五米,看着项涛竟然还要低下头。
“我奉武后之令前来让她复活,你们即刻打开地宫大门。”看着二十名巨大唐朝的武士慢慢站过来,项涛朗声喝道。
“既是武皇之命,就拿出武皇的旨意来!我等自然会打开地宫石门。”当先的武士沉声说道。
项涛开门见山的回绝,“没有旨意,我是在冥界收到武后所托,哪里来的旨意。”
“既无旨意,就是矫诏,敢盗窃干陵者杀无赦!”语毕,那唐朝武士抽出长剑,狠狠砍向项涛。
见长剑劈来,项涛慌忙闪身躲开。
霎时,由灵体组成的长剑大力的砍在神道青石上,竟然发出金铁碰撞声,甚至还有一串火星泛起,看得项涛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一闪身的瞬间,二十名武士竟然已经排好了纵列,整齐划一的挥动长剑,同时向项涛砍去。
不仅如此,整个陵园之中的石雕,这时竟然都现出了被禁锢其中的灵体,无论飞禽走兽,还是异族武士,一起冲向站在“无字碑旁”的几人。
“打吧,”项羽突然现身出来,手中拿着一架太阳镜挥动,就在他们几人身边立即出现了八百冥骑。
“儿郎们,杀!”项涛断喝一声,接着他当先跨马冲出。
乌骓马出现在阵前,项涛飞身上马,身上立刻现出一身墨黑铠甲,手中方天画戟一挥,迎着唐代武士的大剑而去。
这些唐朝武士生前想来也是久经战阵,见到八百冥骑出现,脸上立刻出现凝重的神情。
只见他们迅速组成一个更小的战阵,手上的长剑消失,换上握柄极长、通身两面开刃的长刀。
那群武士们将长刀斜搭地上,双手握住刀柄,做出随时可以斜向上撩起的姿势,静静看着八百冥骑冲过来。
“不好……是陌刀阵!小涛,快停下!”腾蛟见多识广,立即出声喝阻。
得到警告的项涛已经无法停止,手中方天画家举起,狠狠砸向唐朝武士,谁知那武士手里的陌刀猛然撩起,竟将带着万钧之力的方天画戟磕开!
若不是乌骓马通灵,只怕连乌骓马也要被劈开两半,项涛兜了个圈子,见情势不好,急忙止住八百冥骑。
陌刀阵本来就是唐代专门用以克制骑兵的法宝,陌刀面前无坚不摧,如今这些唐代武士一个个都有四米高,手中的陌刀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变成接近三米长短,别说骑兵了,就是项涛手里的方天画戟也绝占不到便宜。
须臾,项羽的恼怒的声音响起,“项涛,难道我们就要停滞在这个什么阵面前吗?项家只有站着死的将军,没有退缩的懦夫!”
“不要发火,大哥……”项涛嘴角挂着笑容,“我之所以止步,是不想八百冥骑有所损失,其实,这些武士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因为他们人太少了!”
示意八百冥骑站住,项涛一夹乌骓马,纵身冲入武士们的刀锋范围里,方天画戟猛地磕住一柄陌刀!
电光石火间,不容旁边的两人有所动作,项涛长戟划动、小翅吞吐,便狠狠地刺入左方一名武士的脖颈,旋即长戟向后一带,大戟尾部的尖刺又深深扎入右边的武士体内。
守在最面端的武士愤怒了,挺起陌刀就要刺入乌骓马的身体中,谁知乌骓马一个暴起,不等他陌刀抬起,马蹄便重重地踏在那名武士的脸上。
项涛再度冲入那群武士之中,不容这些家伙有所反抗,手上的长戟左突右砍,转瞬间把他们全部打倒。
“你们很强,可惜人数太少。”傲立在躺倒一地的武士中间,项涛这才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