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气已经转多云,好在光照不强,许久未见阳光的常沫和左疏眯着眼,缓缓地让整个身子暴露在阳光里。
她静静闭着眼,感受身体的变化,却发现之前的疼痛感慢慢消失,换之的只是轻微的麻痛,她兴奋的睁开眼,看向一脸紧张的左云真:“果真好啦!”她又问左疏,“疏儿,感觉如何?”
“娘亲,不疼了。”左疏年龄小,受不了一点点疼痛,他若感觉不到疼,那应该就是不疼了吧。
左云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当即吩咐两个侍卫去给常沫和左疏准备房间。
虽然解药起了作用,但毕竟才刚刚开始,常沫谨遵欢意的话,一开始不可在阳光下暴露太久。
告别了常沫母子,左云真心情异常愉快,一向冷漠的他居然在看见仆人剪裁树枝时主动让他们注意安全。
许是常沫有望恢复的缘故吧。
左云真想着,回过神时人已经到了欢意住的小院子门口,魔王趴在树下睡觉,欣儿正摘着已经成熟了的葡萄,看见左云真走进来,连忙放下东西上前迎接:“王爷。”
“李欢意呢?”
“欢意娘娘还在休息,她昨日从王爷那出来之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今早才回来睡下……王爷找娘娘可是有急事,奴婢这就去请她。”
“不必,让她多睡会儿。”
原来她熬了一天一夜,怪不得不愿意随他一同把药送过去。
左云真突然很惭愧。
一觉无梦,欢意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她有些口渴,窸窸窣窣下床走到桌边,却发现桌子上放满各种吃食,还冒着热气。
欣儿正从外面走进来,端着一盘橘子,看见欢意醒了,兴奋地走过来。
“欢意娘娘,您醒了!奴婢刚刚给您备上这些好吃的,您便醒了。”
一天未进食的欢意目光却落在桌子上:“欣儿,你太懂我了。”伸手便要抓起一只鸡腿,欣儿拦住她,端着一盆水到她面前,让她洗了手再吃。
“欢意娘娘,您可是没少教奴婢注意卫生,您才刚起床,至少先洗了手再吃也不迟,这些都是您的,没人敢抢。”
欢意尴尬笑笑,乖乖洗手。
魔王闻着味了走进来,坐在桌子下吐着舌头眼巴巴看着欢意。
“魔王吃了吗?”
“它刚才才啃了一只猪蹄呢。”欣儿笑着说,她已经没那么怕魔王了,但也不敢轻易靠近。
“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还来和我抢吃的,白眼狼,不给你。”欢意开玩笑道,却已经递了一只鸡腿过去,魔王接过,摇着尾巴往外走。
欣儿站在旁边给欢意倒果酒,说:“对了,方才王爷来过,让奴婢转告您,常姑娘好多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欢意得意一笑,吃得更香。
吃饱喝足后,桌子上零零碎碎撒着碎骨头,欣儿一边收拾一边和摸着圆滚滚肚子打嗝的欢意说话:“娘娘,方才王爷特意让人送了这橘子来,说您爱吃。”
欢意看着桌子上一盘色相不错的橘子,想到了昨日吃橘子被左云真勒索的事,连连摆手拒绝:“你给他送回去吧,这橘子金贵,我可吃不起。”一百两银子还没还呢,左云真又想继续骗她银子,门都没有。
她吃得有些胀,到院子里走走,欣儿已经把橘子还回去,魔王也饱得昏昏欲睡,正趴在地上有力无气。
院子里安静的让人舒心,欣儿心细,知道欢意有饭后到院子里走走的习惯,在凉亭上备了些水果和果酒。
欢意拿上果酒,又打包了一些水果便朝后院走去。
常沫还在那里,没有搬到左云真给她准备的房间去,不过她倒不在暗洞里,而是坐在院子里乘凉,两位侍卫已经不在,换之的是一个丫鬟。
左疏在旁边玩耍,许是没有在外面呆这么久,他一时被外面的新鲜事物吸引,硬拉着丫鬟四处玩耍。
“沫儿姐姐,感觉如何了?”
“欢意来了。”她抬头看见欢意,吩咐丫鬟进屋多搬一张椅子过来,左疏闻言也本过来,抱住欢意纤细的腰撒娇。
“欢意嬢嬢,你陪疏儿玩好不好?”
欢意笑着轻抚他的头发:“疏儿乖,今儿魔王也来了,你去和魔王玩好不好?欢意嬢嬢有事跟你娘亲说说。”
左疏歪头看向欢意身后的魔王,魔王也歪着头看着他,虽都是第一次见面,但一样是玩性高的生物,他们很快玩在了一起。
常沫笑着看了左疏一会,回过头看向欢意:“欢意,你有事跟我说?”
欢意坐了下来,倒了杯果酒。“欢意今晚来,是向姐姐告别的。”
常沫有些惊讶:“告别,你要去哪?”
“离开王府,去哪都行。”欢意淡淡说着,指尖转弄着酒杯。
“怎么,是阿真对你不好吗?”
“这事与王爷无关,我与王爷相识其实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并非夫妻,也没有夫妻之实,姐姐莫要想多。”
常沫突然大笑:“怕是妹妹你想多才是,你与王爷成亲之事他已经同我说了,我倒觉得这是一个缘分,妹妹何必怕我误会?”
欢意敬佩常沫的大度,可是她没办法接受与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哪怕她也很喜欢常沫,可是朋友是朋友,爱情是爱情,更何况她又不喜欢左云真。
“不管怎么说,还请姐姐帮我劝劝王爷,让他不要太看重那个仪式,反正都是演戏,不当真它便是假的。”欢意认真说着,“和你们相处一个月多,是欢意来到这里最开心的时间,王爷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虽然他有时候冷冰冰的,那是他位高权重,不得已用表情去维护王爷的威严,他本质不坏,就是不会表达而已。”
虽然他动不动就威胁说抠她眼睛断她手指取她性命,可是这些天欢意几次明目张胆在他面前作妖,也未见他伤她分毫。
“这话该是我同妹妹说才是,我与他青梅竹马,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他若是想对一个人好,便会一直对她好,若是不想,谁也靠不得他,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为我求医,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情谊。我看的出来,他并不讨厌你。”
欢意认真听着,却不太明白,不过她不打算继续劝说,常沫比她年长七岁,感情的事也比她经历的多,不用她说她也能明白左云真的心意,以后这是他们的事了,与她无关。
她转移话题:“姐姐,这是药方,熬药的时长方法我也都写了上去,今早你已经喝了那晚最主要的,往后只需按着这药方坚持半个月便差不多痊愈,还有,这几天尽量多在阳光下走走,但不可待太久,最多半个时辰,两刻钟的时间最佳,还有,近日不可喝茶,不可吃凉性食物,适当运动。疏儿与你程度不同,他症状较轻,体内阳气足,只需三日便差不多可以恢复正常了。”
“欢意,你用心了。”常沫真诚感激,七年的折磨终是被她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给解了。
也许欢意就是她的贵人吧。
“姐姐客气……不过欢意还有一事想问你。”
“妹妹请说。”
“你可知安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