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关徽是由商神杖与金黄色钥匙交叉组成的。商神杖是古希腊神话中商神赫尔墨斯的手杖,传说可以点石成金,被世人视为商业及国际贸易的象征;金钥匙则寓意国门钥匙,象征海关把守国家经济大门。然而,那一段海关主权旁落的耻辱历史,令每一个中国人刻骨铭心。
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西方列强凭借坚船利炮,敲开了闭关锁国的清王朝大门。中英《南京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署,催生出海关外籍税务司制度。这种骑着大炮炮管进来的制度,将原本独立自主的中国近代海关彻底异化。明明是清政府的行政机关,却在洋员的管理之下——1859年到1949年,掌控中国近代海关的五任总税务司为4个英国人和1个美国人。中国的国门不是由中国人看守,而是由外国人把持!中国海关主权一点点被蚕食殆尽,陆上国门破碎,海上门户洞开,中国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
中国近代海关因实行外籍税务司制度,故被形象地称为“洋关”。及至民国以降,这种制度依然尾大不掉,西方列强继续以海关为据点,干涉中国的内政外交,攫夺诸多与海关无关的特权。为实现关税自主,自清末以来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历届中国政府都与列强进行过这样或那样的较量,也逐步收回了部分海关权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海关主权才真正全部重新回到中国人民手中,正如1950年“五一”国际劳动节时,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刘少奇庄严地宣告:“我们已把中国大门的钥匙,放在自己的袋子里!”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2019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纪年,中国海关出版社以中国近代海关历史变迁为主题,重磅推出《潮起潮落》系列图书作为献礼。一部海关史,就是国家和民族发展历程的缩影,既见证了国运的兴衰浮沉、民族的成败荣辱,又昭示了这样一个朴素的真理:落后就要挨打,只有国家真正强大,才能永保国门不失。
作者杨智友先生是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研究馆员,其主要研究方向和学术兴趣是中国近代海关史。在作者看来,相对高冷的学术也应该有温度,为了能写出吸引和感染公众的作品,近年来,他作出了可贵的探索和不懈的努力,除了以海关主题发表文章、撰写专栏外,还出版了一系列海关史专著。《潮起潮落》这部融学术、审美、阅读享受于一体的史著,则凭借考据的严谨审慎,文笔的隽永酣畅,结构的精巧别致,堪称其非虚构性历史书写的代表作。
如果说历史的骨架是事件,那么其灵魂则在于人物。杨智友先生的《潮起潮落》以海关事件为切入点,以海关人物为线索,透过全新的海关视角,重新解读重大历史事件,让读者反思历史、观照现实。在《潮起潮落:帝国海关秘辛》中,作者依据海关史料和清廷档案,参阅国内外学者的论著以及众多当事人如李泰国、赫德、郭嵩焘、斌椿等人的日记和书信,对海关洋员参与的一系列晚清重大历史事件进行了梳理,但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侵华、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以及边疆危机、中法战争、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等,均有涉及。作者紧扣人物和事件最紧要的特点,将这段复杂的历史娓娓叙来,以小见大、以真证伪、以文说史,不仅披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还力争将陈旧题材写出新意。该书在全景展现晚清海关风云变幻的同时,也折射出海关视野里波诡云谲的历史镜像。
《潮起潮落:民国海关秘辛》则以孙中山、唐绍仪、顾维钧、阎锡山、张福运、丁贵堂这六位民国风云人物参与的海关事件为切入点,不仅深入考察了民国时期地方政权与外籍税务司控制下的海关之间的互动关系,还深刻揭示了国民党内部的矛盾斗争以及外籍税务司海关制度的分裂危机,全景展现了收回海关主权的艰难历程。作者独具慧眼,通过大大小小的海关事件,将读者带入彼时的历史情境,使其感受民国时期从共和肇建到军阀割据,从北伐洪流到抗战军兴,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段时期内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历史大事件。作者除凭借“引子”部分对晚清到民国的海关历史进行串联外,还对唐绍仪这个“两朝元老”进行了着力刻画,从而使该系列图书的内容衔接更为自然。
本系列图书是作者在广泛地占有第一手史料包括学界最新研究成果之后,经精心梳理、鉴别、取舍才投入创作的。全书因史料的丰富、扎实而显得生动丰满,对重要历史人物和重大历史事件的描写忠于史实、定位准确,结合精准的历史叙事,使全书具备一种真正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品质。诚如本书的推荐者,著名学者王奇生先生所言,“作者在他的创作世界里,俨然是一个王者,自信满满地统驭史料,驾驭文字,带领我们穿越百年海关风云,身临海关事件的历史语境”。民国史大家吴景平先生亦欣然为本系列图书作序,实令本系列图书增色不少,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由于审校者水平有限,本系列图书难免存在漏误或欠妥之处,烦请读者见谅并不吝指正,以便再版时更正完善。
中国海关出版社
2019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