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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熊市

所谓熊市是指长期整体向下的主要运动,其中伴随着重要的反弹走势。熊市是由各种不利的经济基本面因素造成,直到股票价格彻底消化那些最糟糕的情况,这种运动才宣告结束。熊市由三个主要阶段构成: 第一阶段是追涨在高位买入股票,获利希望破灭而导致的套牢; 第二阶段是经济萧条和企业收入锐减而导致的股票抛售; 第三阶段是漠视股票实际价值,甚至将很多优质筹码廉价割肉卖出,目的是把手中资产变现而得到现金。

汉密尔顿在1921年曾经指出,从过去的25年股市历程可以看出,平均而言牛市的持续时间是25个月,而熊市的持续时间是17个月。也就是说,熊市的平均时间大概是牛市平均时间的70%。

熊市往往由三个阶段构成, 第一阶段是过度乐观地估计前期牛市而乐极生悲,高位追涨导致获利希望破灭。 第二阶段反映出公司收益能力下降和股息红利的锐减。 第三阶段反映出人们为生计所迫,忍痛割爱卖出股票。熊市的三个阶段分别由次级反弹运动间隔开来,而那些次级反弹运动,往往被人们错认为牛市反转行情的开始。而这些次级反弹行情的迷惑性,对于那些通晓道氏理论的投资者而言不成问题。

就纽约股票交易所全部股票的交易额而言,熊市与牛市相比要弱出许多。股市成交量曲线开始走平,往往是熊市即将结束的重要信号之一。

汉密尔顿多次在他的文章中强调华尔街那句箴言:请勿在沉闷的市场中做空。在熊市里这可不是一个好建议。汉密尔顿认为在熊市里做空的最佳时机,是在强劲反弹之中交易量渐趋衰竭之时,在此之后下跌重新变得活跃而熊市趋势继续恢复。他经常这样表达他的观点:在华尔街最流行的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就是请勿在沉闷的市场中做空。这句箴言也许久经考验对多错少,然而在熊市里面它大错特错。在熊市的运动之中,市场往往反弹时显得沉闷,而杀跌时变得兴奋。

(1909年5月21日)

下面是汉密尔顿1921年社论文章的部分摘录,有些内容非常重要:根据已故的查尔斯·道的思想,……熊市里的次级反弹往往突然而神速,尤其在恐慌性下跌之后,这样的次级反弹更是引人注目。这种反弹并不意味着探明了底部,而是测试一下极易陷入惜售或者超卖的市场,反弹之后的下一步朝哪里走。真正底部的市场,人们的情绪往往糟糕透顶。就连电梯驾驶员也开始谈论他的空头头寸时,专业人士就逆风而动开始做多了。

“熊市中的次级反弹,正如股票平均价格指数在过去多年来令人惊奇的一致表现,紧随其后的窄幅横盘运动,彻底考验公众的吸筹能力。在一个严重破位时,比如市场刚刚就经历过一次,通常有大量的买盘支撑,以防止大量脆弱账户被清算,而这些股票将在反弹中抛售。在很大程度上,由空头平仓和廉价买入所抵消,但是如果市场的吸筹能力仍然不足,将出现进一步的阴跌,通常会走出新的低点。”(1921年6月23日)。

从平均价格指数运行中反复证实的长期经验告诉我们,在一个大的牛市之中,即那种持续上涨超过1年甚至更久的牛市中,相比偶尔回调的迅捷,上涨过程看起来要缓慢得多。同样道理,在熊市里面反弹确实要迅捷的多。(1910年3月19日)。

基于这一点,理解下跌或者上涨的市场之中不同的基本波动特点是很重要的。

在熊市之中绩优股也会同垃圾股一样受到株连,那是因为人们手中的一些股票如果卖出去还能换回部分现金,而另一些股票已经一文不值。股市大萧条时期,从未投机的人们被迫从他们的保险柜中取出那些绩优股,迅速将它们变现。

尽管蒙受了一部分损失,但是这些股票毕竟能够换回现金,而现金是维持生存的必备之物。他们昔日曾经建立的这些未雨绸缪基金,目前派上了用场,现在看起来真的下雨了。也许出售房屋和其他财产是更加英明的决策,但遗憾的是找不到愿意拿出现金的买家。也许他们之前抵押贷出了保险金,使得保险公司贬值出售一些有价证券以获得现金。也许他们之前透支了他们银行账户里的存款,使得银行廉价变现他们的有价证券以维持账户储备金。恶性循环就是这样形成的,也许某一时刻市场上绩优股满天飞,但找不到足够多的买方来接盘。这也就是说,供给和需求的规律正在起作用。当供给大于需求时,价格下跌毫无疑问。那些接受过许多著名咨询公司投资建议的读者们或许会纳闷,为什么那些经济学家们对于熊市这一阶段的特征不屑一顾呢?

什么因素导致长期熊市寿终正寝呢?对于一轮牛市或者熊市形成的全部过程,《股市晴雨表》一书有过精彩论述:早晨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我们的收入猛增,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支出。我们口袋里的钱贬值了,周围空气中弥漫着冒险与投机的气氛。经济慢慢从萧条沉闷逐渐转入了活跃繁荣。伴随着利率增长、工资增高以及其他相关因素的逐渐膨胀,过度投机开始表现出来。过了几年好日子之后,经济链条上的薄弱环节承受的拉力开始吃紧,随后出现了断裂……萧条的先兆首先出现在股票和期货价格上,接着失业率开始攀升,此时只见银行储蓄存款的数字在攀升,而用于投机的资金却不断匮乏。

汉密尔顿曾经指出,千万别指望运用道氏理论去寻找熊市的底部到底是那一天:任何人不要寄希望运用股市晴雨表找到熊市向牛市反转的拐点。

1921年9月18日,平均价格指数从熊市的低位上升了不到5个点,汉密尔顿在《巴伦周刊》中发表的一篇文章这样写道:“这是一个与当前股市运动相关的极好例子。我们得证明股市晴雨表在预测方面具有价值。现在欧洲金融混乱不堪、棉花生产遭遇天灾、通货紧缩助长了经济的不确定性、立法者和税务执法者丧失原则,以及战后通货膨胀严峻,失业、煤矿和铁路工人工资微薄等等……国家经济运行之中弥漫着所有那些看空的因素,可是股票市场却已经呈现出了一些转暖的气息。股市似乎正在传递着这样的信号:从1919年10月下旬到11月上旬的熊市,到了1921年6月20日的时候走出了低点,当时20种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是64.90点,20种铁路股票平均价格指数是65.52点。”

就在几天之后的《华尔街日报》,汉密尔顿又这样评论道:“不止一位记者写信给本报,提醒注意令人不满意的状况。而且他们因此反问:为什么在9月21日发表的通过平均价格指数研究市场运动的结论认为,股市好像正在酝酿价格长期上涨趋势。可以为悲观的观点给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德国银行破产、铁路运价和工资、关税以及税收的不确定性,还有迟钝的国会在考虑这些问题时显得有些麻木不仁。真正的答案在于,股市已考虑了所有这些事情,它所运用的信息资源,远比任何这些评论家可能拥有的信息要全面得多。”(1921年10月4日)

正是基于上文那些预测,本书作者当时曾经买入了一些股票和债券。这次成功的投资操作,奠定了笔者在后来购置房产和实业投资的资本基础。后来房产和实业投资领域的盈利,给笔者带来了相对富裕的生活,而不是在政府医院的退伍老兵病房之中度过我的余生。正是那些成功的预测和操作,激起了笔者随后数年之中对价格指数的研究热情,这种热情致力于对完美极致的追求探索,后来演变成妙趣横生又能不断盈利的生活消遣方式。

笔者在1921年深秋曾经致信汉密尔顿,请教他对于市场判断的详情。汉密尔顿的回答是,近期市场交易量极度低迷、指数陷入窄幅横盘、市场对坏消息不屑一顾、指数不再反弹,所有这一切都发出信号:糟糕透顶的时刻已经过去。汉密尔顿还指出他的市场判断似乎正在被指数日间波动状况所证明。

本书下一页给出的几幅图,展示了熊市底部的特征。图中的九个熊市的底部按照时间顺序由上到下排列。日间波动已经按照比例标示出来,每个熊市的低点都以100为初始单位标记,这样便于直观地看出熊市底部到价格反转之间的波动幅度。

将几幅图这样排列还考虑到量价关系。如图所示九个熊市之中有七个熊市的谷底运行时间大约在60~90天之间,同时价格指数大约在3%的波动幅度之内窄幅横盘,尽管工业股和铁路股指数未必协同波动。九个熊市之中的另外两个熊市,大致在5%的波动幅度之内窄幅横盘。

九个熊市之中有六个熊市,在底部到来之前的数月之内交易量呈现逐渐萎缩的状态。对于另外三个熊市而言,如果照猫画虎将交易量萎缩作为判断标准,得出的结论贻害不浅。

关于熊市探底时市场出现的双重底部形态,本书已经在足够多的地方加以论述过。尽管双重底部形态有时的确在熊市的底部出现,倘若将该形态作为判断熊市是否探底的标志,则未免有失偏颇。言必称双重底部形态的人们,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该形态确实时常在熊市露面,但是那往往并不是底部。对熊市出现过的所有双重底部形态进行仔细研究就不难发现,该形态确实出现在价格低点,但那不是最低点。在这种情况下,观察两种价格指数图形的差异就派上了用场,如果一个指数的低点没有得到另外一个指数的确认,则表明那不过是次级运动趋势,而不是主要运动趋势的反转。

对于熊市之中的走势预测看起来要比牛市中的走势预测容易得多。至少可以这样讲,抄底的难易程度要低于逃顶。

平均价格指数的研究者,如果能够在熊市底部的反转幅度10%之内抄底,那应该是相当幸运的。但是对于一位熟悉道氏理论的投资者来说,熊市底部的反转幅度超过20%之前,抓住抄底信号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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