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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中传奇”和“植物人”代表

解严后,下一个目标诉求就是“国会”全面改选。这种呼声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已经出现,但真正出现大规模的示威抗议还是到民进党成立之后才出现。

从来没有全面改选过的“国会”,被称为“万年国会”,老“代表”们叫“老贼”“表决部队”。以“立法院”来说,每次开会时,整个议场都死气沉沉的,小猫两三只。就像现在公司开大会一样,台上主席很僵硬地照稿念,下面都在偷玩手机、发微信、看八卦杂志或发呆打茫。那时候,老“代表”在台下就是抖着手看报,流口水睡觉,或者跟同事下下棋,每个月还可以领高薪,住“政府”发的高级别墅,让平民百姓看了真的很不爽。

“立法院”里议席有300个位置,平常却只有几十个人开会,会去坐一下还算是比较有责任感一点的。如果遇到重大事项,要表决或“国民大会”要选“总统”,所有老代表就不得不出席了。那几年开会时,电视上总可以看到许多老代表,身体比较好的,拿拐杖被扶进来,有的是坐轮椅被推来。状况比较差的,有的躺担架被扛进来,插呼吸器和吊针,挂尿袋也很常见,电视画面中还不时传来抽痰器的噪音。很多人的联络地址和电话还是医院病房,最荒唐的是居然还有“植物人”代表,你说他要怎么投下神圣的一票,当然是家属或医务人员代为宣誓,帮忙投票啦!

“国民大会”的开会地点是阳明山中山楼,据说这被群山环绕的中山楼,不仅因为附近温泉硫黄口众多,加上经常大雾氤氲,还因为长年在这发生的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故事,被台湾人称“山中传奇”。

长年以来,大家也不关心这次开会到底是什么内容,“总统”选举怎么样(反正老代表选老“总统”,一起鞠躬尽瘁),关心的反而是那些开会的花絮。比如说每次开会都有一群穿着旗袍,身材凹凸的美女大学生来服务这些老代表。啥?你问什么服务?当然是帮忙扶去厕所……哎呀!怎么越描越黑,平均80岁的老代表还能有什么功能!所以啦,每次一开会,这些女学生一定都是“色淫师”(摄影师)的最爱,总是要挑几个最漂亮的来当作样板典范。

另外一个民众关心,记者也爱报道的,是“国大”代表们都吃些什么。中山楼大会会场楼下,有一个宽阔豪华的餐厅可供千人一起用餐。中山楼是全世界唯一一栋盖在硫黄口上的建筑物,硫黄口正好在大礼堂讲台的正下方,硫黄味整天那么浓,料理大鱼大肉重口味来才能压过这个味道,再加上老代表们来自各地,口味又不同,自然做得丰丰富富。如果去看当年的菜单,菜名也很有特色:万众归心、精诚团结、山河一统、大地春回、圆满成功,一边吃饭一边YY“反攻大陆”,好像这菜一吃,就胜利在望!最后水果点心再以吉祥如意、万年长青作总结,一顿饭吃下来,哥吃的不是饭,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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