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的一处凉亭中,沈安落下手中的黑子,看了一眼棋盘向着埋头思索的萧映羽说道:
“陛下近些年棋力可是、不见长啊。”
萧映羽微微摇头将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回棋笥随口道:
“你也知道前些年靖国虽然与齐国停战,国内民生却也是凋敝得厉害,大事小事都要我亲自下旨督办,各种杂乱之事堆积如山有时午夜也难以处理完全,若不是勉强有四品的武道底子兜着底,现在怕是和你下棋都难了。”
沈安将黑白棋子分类捡出,再将白子放回萧映羽面前的棋笥笑道:
“这几年陛下确实为国劳累了,不过现在靖国日渐安稳,许多事情朝廷的诸位臣公也能为陛下分忧不少。待稍有闲适之后,陛下的棋力自会高出沈安不少。”
萧映羽在边角至下一子颇有些自豪的道:
“这是自然,当年还在王府时,我的棋力可比你高出许多。如不是国事缠身,现在我应当让你几子才对,而不是这般轻易就被你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待到沈安在白字附近下子后,萧映羽又在另一处边角至下一子,微微叹息道:
“其实时风山也算是个有些能力的人,刚上任那两年兢兢业业将京都治理得井井有条,可惜自从他家那个混小子长歪了之后,他也就歪了。好好的京都被弄得乌烟瘴气,朕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他却还是冥顽不灵。现在下了大狱,他到要求朕开恩了。”
沈安捡起吃掉的白子随口道:“嗯嗯,是他罪有应得。”
萧映羽疑惑地看着空了一片的棋盘,刚刚这里还有一大片白子怎么就没了,问道:“现在京兆尹空缺了,你说说谁合适?”
沈安又下一子将刚刚萧映羽下的白子堵住道:“都行,都行,陛下觉得谁合适就谁去吧。”
萧映羽无奈的看了一眼沈安,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子笠啊子笠,每次我和你谈论国事,你就是一副惫懒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为朕出出主意?”
沈安摊摊手道:“不是我敷衍陛下,可我是羽林卫大将军啊,这种政事我确实不懂啊,您应该去问诸位政事堂的大人才是啊,问我一介武夫我哪里懂得。”
萧映羽看着自己刚逃出来的白子又被堵住,也不知是气沈安不让子还是气沈安敷衍自己,佯怒道:
“你放屁,你可是国子监出来的,怎会不懂这些,我当初在王府时没有打理政事的人选,不还是你在处理那些事。”
下了一子后萧映羽怒气冲冲的接着道:“当初朕就说了让沈伯父担任太尉,沈伯父执意推脱只肯担任右羽林卫一万余人的将军,只有北伐草原时才肯暂代大元帅一职。你也是,朕登基时让你帮朕处理政事,你要跑到沈伯父军中当一个小小的校尉,帮朕最多的沈氏居然在朕登基后没有一人升迁就你捞了个校尉,徐锦捞了个诰命。”
沈安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萧映羽,拿起旁边的茶杯冲了一杯茶递给过去无奈道:
“陛下,我知道您的好意,可沈氏已经是累世的魏国公,荣宠至极了。再说这天下又不是当初的王府,比沈安有才的人大有人在,若陛下对沈氏荣宠太过,其余诸位心里未必服气,安稳为重,安稳为重。”
萧映羽接过喝了一口嫌弃的咧了咧嘴,冷哼道:“你倒是在沈伯军中逍遥快活去了,这才十几年就突破到了八品,可怜我登基第一年不仅寸步未进,反而还差点倒退了,这么多年了就连这四品也是许久不能突破。”
沈安给自己也泡了一杯茶,小心的抿了一口,连忙转身吐掉,啧,这么多年了一点没长进,盐放多了。
喝了口水才接着萧映羽的话道:“陛下,当初没帮上您我承认是我不对,可您没突破五品分明是皇室规定当代帝王不能冒险突破,这和我没帮您关系不大吧,帮您您一样不能突破啊。”
萧映羽一一捡起桌面上的棋子不屑道:“你若帮我分担些,这小小的五品怎能难倒我,不说和你一样突破至八品,怎么也有七品了。”
沈安望着萧映羽的动作,愣愣道:“陛下我刚才好像是要赢了吧?”
萧映羽学着沈安摆摆手道:“这怎么能算你赢呢。该谁下子都忘了,平局平局。”
沈安无奈的望望空空的棋盘,这几年棋力不见涨,赖棋的功力倒是涨了不上。
叫宫女收下棋盘后,萧映羽亲手泡了一杯茶递给沈安,自己拿起喝了一口,舒服的叹口气道:
“算了,不跟你计较那些了,说说你家那小子吧,习武了吗?”
沈安也喝了口,一样的茶怎么泡出来的差距这么大,缓缓道:“最近在锤炼身体,看样子资质还不错。”
萧映羽听后拍拍腿高兴道:“这就对了嘛,当初年幼时你带他进宫,居然跟我说不打算让你家小子习武,好在是开窍了,不然你沈家累世的将门不得断送在你手里。我都想今年你若是不传授易儿武道,我就带进宫让宫里那位代为传授。”
“陛下您也知道,我沈家这么多年来都是一脉单传,徐锦也不想让易儿上战场,本打算让他好好在家为沈氏开枝散叶算了,谁知道这小子倒是对习武格外的执着。”
萧映羽哼道:“谁说习武就得上战场了,易儿不想去,那就让他去朝堂待几年,反正你是个八品高手寿命绵长羽林卫将军你就担着,羽林卫你带着我放心。待沈伯父伤势好后,我就把太尉封给沈伯父,这太尉一职空闲多年也该有任命了,正好沈伯父出征草原凯旋而归,政事堂那帮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事儿还是等父亲伤好后再说吧,怕是父亲不会答应。”
“这就要你劝劝沈伯父了,这事儿你得给朕办好。办不好我就给你赐婚。我看徐锦能不能饶了你。”
沈安连忙摇头道:“不可,不可,陛下赐婚一事万万不可。”
萧映羽瞥了一眼沈安不屑道:“如今都是八品高手了,还惧内,呵呵。”
“这怎么能是惧内呢,这是专情!”
.......
又聊了一会儿待天色见暗沈安便起身告辞了。萧映羽望着沈安渐渐远去的身影,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子笠啊,朕明白你的心思,可正是这样朕才敢放心的将羽林卫交给你沈家,才能放心的叫沈伯父扩充羽林卫,将羽林卫打造成我靖国最强的一支军队。易小子,你可得快快长大,萧伯伯还想让你沈家延续靖国战神之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