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审视了一下周围形势,他不知道,以恢复现世中三成实力的身体,能否与眼前青衣门的二十八名恶汉一战。
但此时战与不战,又岂能任由他选择?
“王大雷,你先上”,张成虎率先下令,让手底下最能打的门人试探一番。
围观的人群中迈出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足足比顾辰高了一个头。
顾辰没有一丝的惊慌,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正好拿你们来检验一下这副身躯”顾辰心里大吼一声,燃起了战斗的欲望。
脚步一划,顺势躲开王大雷直刺过来的一刀,右手肘子顺势撞出,左脚横扫,电光火石之间已踢飞王大雷手里的长刀,右手肘子全力撞击在接近两米大汉的胸口上。
胸口犹如大锤撞击,王大雷清楚听到自己肋骨啪啪断裂之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接着身子一软,已然萎颓在地。
顾辰接刀在手,手一扬,舞出一片寒芒,环视着剩下的众人,冷冽的眼神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顾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这种情况下,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只能以命相搏,看鹿死谁手了。
顾辰只一招就解决了王大雷,这让韩景重和张成虎都万万没想到,围着顾辰的众人都纷纷后退一步,何天川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张成虎,还愣着干什么,所有人一起上,不必留活口,死了算我的”,见顾辰双眼寒芒,总是盯着自己,韩景重总算心虚起来。
本不打算闹出人命的他,现在已经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反正见顾辰也只是仆从下人穿着,打死一个下人,以他韩家的势力,不算极其严重之事,官府如果真要追究,大不了推给臭名昭著的青衣门就是了。
张成虎能在法场逃脱,全靠韩景重从中相助,现在韩景重既已下令,他不敢再耽搁,轻呼一声“弟兄们,不要怕,我们人多,一起上”。
说完,刀一横,带头朝顾辰冲杀过去。
顾辰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将长刀舞成一片寒芒,护住全身,不断寻找着对方露出的破绽。
画舫上刺耳的长刀碰撞声,吸引了周围画船上的男男女女,寻欢作乐的文人骚客们,都争先恐后地看了过来。
只是薄雾下的月光不甚明朗,都只见到人影晃动,认不出谁是谁。
靠得最近的大船便是西湖边上最有名的青楼“百花楼”。
百花楼的三楼,一袭红色纱衣的许妍正站在窗边,身材高挑火辣的她,正赤着晶莹修长的玉足,焦急地看着隔壁船头的凶险一幕。
月光映着她眉目如画般的容颜,她玲珑有致的白皙玉腿在半透明的纱裙下若隐若现,犹如柳枝般的芊芊细腰仅堪一握,扭动间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妖娆与妩媚。
作为杭州青楼的头牌花魁,许妍的确有着让无数男人忘记一切,只想散发原始欲望的冲动。
借着月色,透过晚雾,许妍已经认出,隔壁船头上立着的韩景重。
作为为韩景重挣钱的工具,以此交换自己守身如玉的清白,许妍心里有着难以莫名悲哀与深深的无力感。
作为一个卑微的青楼女子,她的命运又岂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又有谁知道,看似受万千男子追捧,经常含羞带笑的许妍,其实是孤独而又多愁善感的。
她经常一个人驻足窗边发呆,有时候甚至会萌生些不好的念头,比如跳入这西湖中一死百了。
直到一个多月前,隔壁的小画舫上多了一个男子。
他不论炎炎烈日,还是春雨的淋漓,都一如既往地坚韧不屈,不断淬炼着自己。
发着呆的许妍经常为船头的他轻轻数着锻炼的个数。
当他力竭不支的时候,她跟着握紧拳头,心里为他打着气。
当他挥舞拳头舞出强劲有力的功夫时,她为他喝彩。
自从出现了他,许妍就再也没有萌生过寻死的念头。
相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公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真实而自然,如此的不屈与伟岸;
包括他裸露的背部线条与肌肤都是如此的好看。
每次醒过神来的许妍,都会脸红不已,有时候她会经常反问自着。
“这是怎么了,我可是连他的模样和名字都不知道呢”。
直到今夜,见韩景重的人重重将他围困,许妍才知道,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这道身影,所以她才会着急。
“不行,我得去报官”,许妍转过身,拉了拉房门,却已被锁上。
外头传来老鸨王妈的声音“研儿,今夜外头不太平,你就莫要到处走动了”。
许妍只得回到窗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
不算宽敞的甲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十几个哼哼唧唧的青衣门人。
此时的顾辰腿上和背上都被划了一道伤口,还好不算过深,只是汗水混着血水让他极其的难受。
尽管如此,顾辰还是没有下死手,他不敢贸然将这些人都杀死,此时的他多少对这个时代的律法尚存顾忌。
自己杀了人,大不了一走了之,但船上的容慕雪和翠儿又该怎么办,她们会跟着自己去流浪吗?不要想,答案是否定的。
她们继续留下,必然会被自己牵连,不仅官府的人会为难她们,恐怕连她们老家的人都不会放过她两吧?
所以顾辰每次的出手,都有意的避开对方的要害,但青衣门对付顾辰的,却都是刀刀致命的招数。
这样的对拼增加了极大的风险,也让顾辰受了伤。
见久久不能拿下顾辰,己方已经躺下了一半的人,张成虎明显已经失去击杀顾辰的信心,回头朝韩景重招呼一句;
“韩少,点子扎手,速速将容小姐带走”。
韩景重见顾辰受了伤,本来还抱有弄死顾辰的想法,但此时传来张成虎语气中的着急的提醒,他才感到自己已处险境。
赶紧朝一旁瑟瑟发抖的何天川招呼一声,两人朝画舫二楼的木梯登去。
顾辰已经汗如雨下,虽然此时围攻自己的人数已经少了一半,可自己的体力也已下降了许多。
刚隔开前方刺过来的一刀,身后便传来容慕雪的惊呼哭喊声。
顾辰回头,便见到何天川和锦衣公子正合力抬着不断挣扎的容慕雪,此时已然下了二楼楼梯。
顾辰大急,一刀逼退眼前的恶汉,便朝绑架容慕雪的二人扑去。
“你的对手是我”张成虎嘶吼着,长刀挽起几朵刀花,拦住了顾辰的去路。
“再不让开,你会死”,这是顾辰第一次开口,语气冰冷至极。
“小子休要张狂,看刀”,张成虎有意拖延,大刀使得呼呼作响,将顾辰逼退一步。
见锦衣公子二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船头,顾辰终于彻底爆发,怒不可遏,提刀朝张成虎扑了过去。
这是今晚第一次主动出击,也是他不可遏制的雷霆一怒。
杭州城西的府衙内,知州刘知信正嘱托着手下的衙役捕头。
“王振,本官将杭州捕快衙役共五十三人全部交付与你;
此次抓捕以张成虎为首的青衣门众人,你务必谨记,不能令我杭州衙门之人伤亡,如若对方亡命抵抗,可一律就地格杀;
不过切记,莫要伤了韩景重的性命,将他活捉回来,我倒要看看,韩禹洲如何给本官一个交待”。
“王振领命”三十几岁的国字脸汉子郎朗应声。
“奶奶的,韩景重,老子不好好修理你,老子就不姓王”王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韩禹洲驻扎的军政司衙门与他们州府衙门向来水火不容,终于逮到韩景重与青衣门勾结的机会,王振心头暗暗激动起来。
出了衙门,王振带着一干手下,呼啦啦的朝西湖边去了。
“既然你存心找死,老子就让你去会一会阎王”顾辰凌厉无匹的气势再次爆发开来。
侧身躲过张成虎斜划而过的一刀,人已闪到他的背后,右脚踢出,乘张成虎被踢跪在地,左手一把拎着他的头发,右手发力,横着长刀朝张成虎的头颅砍了下去。
一股赤红的热血溅起一米多高,从无头的胸腔里喷涌而出,张成虎失去头颅的身子,在剩余的青衣门众人惊惧惶恐的目光中轰然倒地。
顾辰没有理会他们,提着张成虎的脑袋,朝抬着容慕雪,正准备下船的韩何二人奔去。
顾辰左手提着张成虎头颅,右手的刀已架在韩景重的脖子上,将韩景重与何天川再次逼回甲板上。
被救下的容慕雪,犹带泪珠的美眸,看了看犹如血人的顾辰,迈着阑珊的步伐,再次上了二楼。
“这位兄台,你可知我是何人?”韩景重虽然心胆俱裂,但还不忘威胁着顾辰。
“跪下”此时的顾辰面若寒霜,一声大喝,声震宇内,周围画舫围观的人群都听得清清楚楚。
“吾乃,吾乃杭州通判韩禹洲之子韩景重,你是何人,胆敢与我作对”。
韩景重从未跪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此时的他还在苦苦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一旁的何天川早已被杀神般的顾辰吓得屁滚尿流,跪匐在地,不断瑟瑟发抖。
“跪下”顾辰怒发须张,再次大喝,杀气已磅礴而出,压在韩景重脖子上的刀刃已经渗出丝丝血丝。
韩景重裤裆里一热,双腿一软,终于跪了下去。
顾辰目光横扫,青衣帮还站着的人无不跪了下来。
“你两跪过来,我教你两玩个游戏”,顾辰收敛气息,朝韩景重和何天川说道。
“游戏很简单,叫剪刀石头布,这是剪刀,这是石头,这是布”顾辰伸出手,在二人面前比划着。
对二人讲解一遍游戏规则,顾辰继续开口;
“游戏很简单,你两猜拳,谁赢了,就打对方一耳光,谁要是打得轻了,老子就剁谁一指头,来,一,二,三,开始”。
被顾辰砍断了一指的何天川发出好一阵哭喊声,此时他才知道,顾辰的游戏不是玩笑。
忍住豆大汗珠和泪水,划赢了的他,狠狠一巴掌扇在韩景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