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後便是艷陽高照,幾抹陽光灑下。撒在季星的額頭上,一縷溫暖的滋味沿著他的頭頂緩緩流下,順流全身,頓時他發出一聲舒暢的呻吟;陽光拂照黃裳那張俏臉蛋上,令人彷彿置身在暖洋之中,緩和和的,她不禁嬌肢伸展,一個懶腰過後是歡愉的呼喊。
相比沉醉在暖陽當中的兩人,早先醒來的另外兩人傻呼呼地望著那焦土中退去滿身塵埃的少年們,驚訝地望著。
季星兩人注意到師兄姊怪異的目光,不禁指著自己問說:「難道我身上有甚麼不對勁嗎?」
溫柔的東方巧玉連連搖頭,那搖頭如不倒翁的模樣閃瞎了季星的雙眼,整個人不禁呆愣住了。
一旁的黃裳推了推他的肩膀說:「星哥哥,沒見過美女嗎?」此話一出可把季星給急慌了,面對滿臉羞赧的東方巧玉,那頭停下,這頭續搖,上官金虹哈哈大笑說:「哈哈!這是接力搖頭嗎?」
這話可羞得兩人滿臉通紅,黃裳巧笑倩兮的望著上官金鴻,說:「那上官大哥又是甚麼意思呢?」
「痾!」上官金鴻一時間與塞,黃裳笑盈盈轉頭雙手一舉,大喊:「走!我們去探險!」
上官金鴻的緊繃的心才放鬆了下來,原先她對著自己表妹說:「放心,她倆沒事!」可說實在的,這個念想不停地在內心打鼓著,如今見兩人活蹦亂跳,那顆焦慮的心才完全放下,他也轉身往前走,而他後頭的兩位羞赧的男女不約而同飛奔追上,一行四人便這般地踏上遊山玩水的旅途。
說是遊山玩水並不為過,他四人沿途遇上啥野獸便要欺凌一下,遇上了好風景就靜心觀賞,四人走得很慢,但是受遭殃的野獸卻已經有多達十數隻,這才半天的功夫,便來到了傍晚。
傍晚的山林很美,尤其是在夕陽的照射之下,一片墨綠色的山野上頭有著一面橘紅的雲彩所繪畫的流光,正不停地挪動著他那寬胖的身軀,一點一滴地往裡頭鑽去,若說日出是如抱琵琶半遮面,但此刻的晚霞便是美女依依不捨,欲拒還迎。
四人忘得出神,就在天地墨黑之時,上官金鴻猛一拍腿,嚇壞了身旁的兩位女伴,季星癡傻地望著他問道:「上官大哥,怎麼了嗎?」
「我們忘記收集乾柴了。」
「沒關係啊!我們可都是修仙者呢!呵呵!」那如黃鶯出谷般的銀鈴笑聲再一次迷醉了上官金鴻的小心肝。
東方巧玉推他一把,說:「表哥,矜持啊!」然後她向季星使使眼色,說:「小星,我們去撿拾乾柴,裳兒你陪表哥在這裡清掃一下。」東方巧玉一說完便拉著季星的手一溜煙地跑得不見人影。
「上官大哥!上官大哥!」黃裳搖曳著上官金鴻的大手嘟噥著,上官金鴻被這一連續地搖晃後心都被搖飛了,但是心神也回歸了,不在翱翔於九天之外。
只見他溫柔地望著黃裳說:「表妹和小星呢?」
「巧玉姊和星哥哥去撿拾乾柴了。」黃裳臉露微笑,瞬間又閃傻了上官金鴻那一雙眼眸。
接下來他有些不自在的低頭說:「這裡挺平坦的,我們將它打理打理吧!」
「好啊!」黃裳的神情十分的喜樂,上官金鴻邊打理邊問道:「裳兒很開心嗎?」
「是啊!你不知道,悶在屋子裡頭,哪兒也別想去,都快要悶出病來了。」黃裳的秀臉看上去十分的哀怨,好似承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那以後我們多出來玩耍!」上官金鴻癡傻地撫摸了一下黃裳的紫色秀髮,這一摸,黃裳如同受驚的小貓往旁邊猛力一跳,下一瞬,她傻呼呼地看著上官金鴻那張錯愕的臉蛋。
旋即又喜哈哈地笑起,上官金虹傻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頻頻道歉。
這時候撿拾乾柴的兩人回來了,見著兩位滿色鮮紅的男女不禁交頭接耳地咬起耳朵來。上官金鴻見狀趕緊垂下頷首,黃裳則是指著東方巧玉兩人說:「再笑,我…我翻臉了。」
「好,姊姊不笑。」東方巧玉說完就真的變得一臉平靜,哪裡還有先前哈哈大笑的半點蹤跡。
但季星卻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氣得黃裳直接一道飛踢就過去,把季星踢得遠遠的,她方拍拍手向著東方巧玉靠過去。
兩男一個羞赧的垂頭,一個在遠方摸著疼痛的屁股哀號著,兩女卻是有說有笑地升起篝火來。
當篝火燃起時,黃裳拿出自己先前抓到了一隻山羊說:「我們吃他吧!」只見那隻山羊不停地搖尾乞憐,觀其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東方巧玉善心大發,望著季星說:「牠好可憐,我們不要吃牠好嗎?」
黃裳又一次飛踢再地將季星踢得飛上天去,兩女溫柔地將山羊身上所綑綁的繩索給解開,那隻羊頗有靈性地向兩女鞠躬三下後方轉身逃離現場。
東方巧玉開口說:「好有靈性的小羊兒。」
「巧玉姊姊,妳說那該死的想吃這可愛羊兒的混蛋該怎麼懲治。」黃裳狡黠的眸光從季星的身上來回掃射了好幾趟。
這時候季星嚇得渾身發抖,在兩女面前苦苦哀求!東方巧玉不停的將他拉起,他也不停地再度跪下。
這副模樣可是笑樂了黃裳的肚皮,就在四人不知曉今晚該吃甚麼時,有一隻氓豬妖獸闖進這溫馨的四人小天地裡。
季星滿肚子的怒火全都發洩在牠的身上,左一拳,又一腳,打得牠體無完膚,一旁的東方巧玉愈看愈是心驚,就在她出言阻止時,季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反應慢了半拍,一拳轟爆了她的豬腦袋,頓時有一股白紅交加液體井噴沖天。
「星哥哥一定是故意的!」黃裳立刻指責起季星來。東方巧玉一臉地微慍,嚇得季星心驚膽跳,旋即向著遠方的上官金鴻發出求救的信號。
不知上官金鴻是因為先前的事情而太過羞澀,還是故意佯裝不知,以便躲過劫難,只見著他依然神色癡呆的垂著頭。
季星見求援這一計策失敗,又想出了下一個計策,既然沒有盟友,那就拉敵人成為盟友以解危局。
一念動萬念生,季星笑呵呵地朝著黃裳說:「裳兒不是最喜愛吃軟綿綿的豬腦嗎?星哥哥,這就給你烹飪一下。」
黃裳氣呼呼的瞪著他,但當她看見那白雪皚皚的豬大腦時,肚子就不禁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下一刻她舉白旗投降,瞬間加入了季星的陣營,不停的勸著東方巧玉,『巧玉姊,你看這妖豬已死,我們就吃了牠吧!不然到明天牠也會成為其它妖獸或是野獸的盤中飧。』
「是啊!巧玉姊,這農人的辛勞,我們怎能忍心浪費呢!」季星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不吃牠,便是在浪費農夫們的辛苦啊!這樣我們對不起農人。」
此話一出東方巧玉不禁嬌笑一聲,黃裳怒目焚火,怒指季星說:「你是豬頭嗎?妖獸跟農人的辛勞有甚麼關係啊!我看我們別吃這妖豬的的豬腦了,乾脆吃你的豬腦袋好了。」
「裳兒,你,你說誰是豬腦袋!」
「我說的就是你。」兩人越吵越烈,那拌嘴的模樣可是逗樂了東方巧玉,在師父的門下,人人都敬重她,也疼愛她,可總是與她保持一些距離,可眼前的師弟、師妹卻在她的面前表現出最純真的一面,那種不再是刻意營造的情感,情真意切的天真讓她的內心都歡笑了起來,原本壓抑的性情也在這一刻解放開來,旋即望著打鬧中的兩人說:「就吃牠吧!我也想嘗嘗豬大腦是甚麼滋味。」
季星開心了,黃裳佯怒,眉角間卻是不時的散發著歡愉的氣息,上官金鴻被季星給拍醒了,四人便來上一場烤全豬外加吃乳白的豬腦。
當四人撐得再也吃不下時,上官金鴻對季星說:「這氓豬妖獸只是幼年階段,所以實力不怎麼樣,明天我們要開始深入山林中,到時候可能會遇上年輕的妖獸,也有可能遇上成年期的妖獸,那時候我們得特別小心謹慎方可。」
黃裳聽聞後頻頻點頭,季星卻暴怒了,怒指上官金鴻說:「上官大哥,你這樣對嗎?見我有難,也不幫一下,害我被白白痛打一頓。」
「哼!上官大哥豈是跟你一般,你這話不是要將他給拖下水吧!」黃裳憤懣的瞪著季星,上官金鴻連忙起身將剩餘的妖豬獸給收拾乾淨,今夜吃不完,還可以留起來等明天再吃,他手指上的儲物戒子可以存放生物,也可以保鮮食物,當然也可以存放死物。
光是這一枚儲物戒子就可以代表他的身分,那可是核心弟子才能夠享有的待遇,而他與表妹東方巧玉皆是雲們的核心弟子。
雲門弟子可分三類,第一類是向季星、黃裳這一類的外門弟子,接下來是內門弟子,而最高貴的便是核心弟子。
每一層都必須經過考核方能晉級,外門弟子想進入內門便需要經過一年一度的大比,前十名方可晉升為內門弟子,而內門弟子想晉升為核心弟子則是需要打敗一位核心弟子取代他的位置,所以說核心弟子常常更動,但是上官金鴻和東方巧玉已經坐穩了核心弟子十六載,由此可見他倆的實力絕不一般。
這一次的邀遊並非出自他們本身的意識,乃是掌門玉蕭子覺得自己愧對了季星、黃裳二人,才命令自己最心愛的弟子與兩人結交,為得便是彌補兩人的損失。
畢竟忘情水可是使得原本如膠似漆的小夫妻給生生分離了,這事情他總覺得自己有愧良心,雖然忘情水不是他撒下的,可是卻因為自己一時的氣憤而做下錯誤的決策才導致小人有機可趁,事後他並沒有懲罰那名犯者,只是因為他覺得不應該為了兩位小輩就破壞師兄弟之間的多年的感情。
可是另一方面來說,這樣的做法著實令人心寒,好在知曉此事的就只有那些長老們,所以他的名聲是保住了,那灑下忘情水的小人的名聲也保住了,但是無辜小兒卻再也沒有當年的真情了,這事情又該怪罪誰呢?兩位小兒是活該的嗎?他不停地在腦海中搖頭嘆息,才有此次的舉動。
上官金鴻、東方巧玉回想著師尊的懊悔和師尊的交代,忘情水,便是得忘掉一切的愛情,若還記得那便會身受慾火焚身,最終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可他們漏算的是那癡心咒,癡心者,一生一世不變心,兩者相加竟然完美的抵銷掉了,也就是說此刻的季星兩人可以相戀,也可以不相戀,完全不會因為怎樣而死亡。
但這事情玉蕭子卻是漏算了,所以他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有意的接近兩人,目的便是向他們與自己的弟子結成仙侶,原先兩人並不願意,可這一兩天的相處下來,兩位高貴的核心弟子卻是不敵那人們口中的廢物一身所散發的魔力,那是迷人的虹光深深地吸引著他們那一顆高傲的玻璃心。
在這一刻兩人不知不覺地墜入了愛河,而季星兩人也對這兩位和藹的大哥哥、大姊姊心生好感,這一拍即合下,四人便這般輕易的配了對,這時候位於季星兩人靈魂中的天武和玄武不約而同的嘆息:「冤孽啊!」但是陷入歡樂中的兩人卻沒聽見那微乎其微的嘆息聲。
四人吃飽之後,上官金鴻拿出了一壺酒遞給了季星說:「喝酒嗎?」
季星靦腆的笑容令人一剎那就迷失了自我,尤其對於東方巧玉更加具有殺傷力,一旁的黃裳瞧見不停後盈盈歡笑。
兩個男人喝起酒來,兩個女人坐在對面閒話家常,這一夜便在歡樂中度過。
天明亮了,季星遠眺日出的紅光,那是一片美麗風景,好似從雲彩中看見了一道身影,巧笑倩兮的模樣令人心醉。
天空的頭一道曙光灑落在黃裳的臉上,抬頭一望,金黃的太陽剛剛露出一角,那探頭的模樣就像不遠處高貴的青年的身影正一點一滴的嶄露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東方巧玉兩眼出神,癡呆的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一時之間模樣可說是萌呆了,上官金鴻傻呵呵的笑著,眼簾裡頭的倩影隨著驕陽慢慢掀開窗簾而露出了那張甜美的笑容,一時之間四人的心思都想到一塊兒。
當太陽完全出來後,四人對望一眼,旋即哄堂大笑。
山巒連峰,如龍似鳳,好不壯觀。望眼一見全都是蒼翠的景緻,彷彿有股濃郁的生氣化作氤氳繚繞在這座『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的仙山之中,襯托出一股特有的仙霧雲煙,將整座仙山添上幾筆神秘的玄妙之境。
「上官大哥,這山巒好美。」黃裳嬌嗔一下,季星接著說:「是啊!讓人一望就精氣神足了。」
「呵呵!我與表妹第一次登山時表情比你們更加吃驚。」
「就是說啊!你們兩個明顯比當時的我們鎮定多了。」
「沒有啦!我們只是反應慢而已。」
「上官大哥,巧玉姊,你們就別在吹捧我們了,你看星哥哥的鼻子都快要頂到樹梢了。」
四人歡樂一片,人們常說在開心之時常常會不速之客出沒,此刻的山腳下來了一隻妖獸,觀其獠牙足足有十米長,四肢粗壯,身體圓滾,有著兩扇大耳朵,兩顆牛瞳一般大眼珠,嘴常開,舌尖常有唾液懸掛,走起路來地動山搖,跑起來更加是山峰震盪,宛如地震一般。
上官金鴻驚聲呼喊:「小心!」
這時候東方巧玉已經拉著季星飛躍起來,唯獨黃裳跌倒在地,下一秒,人們方知何謂母老虎。
只見爬起來的黃裳抽出了一把淡藍色的寶劍,劍鋒散發出陣陣寒光,四周的樹葉瞬間化為冰雕,維妙維肖令人不禁感嘆這究竟是大自然化為藝術品,還是藝術品衍生成大自然,令人有一陣迷惘的錯覺,當真十分奇妙的以真亂假。
「妖豬!讓老娘我在上官大哥面前出糗,受死吧!」話語一落,黃裳舞動著漫天冰霜,一眨眼的工夫過去遍地全是冰雕。
成年的氓豬妖獸已會說人話,對著黃裳四人怒斥:「還我兒命來!」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季星笑嘻嘻的說:「是不是誤會了!」
「我還六會呢!那高個子的身上有我兒的氣味!」氓豬妖獸怒爬後腿,頓時滿地塵沙飛揚,就在風沙愈襲身之際,冰寒之氣瞬間讓飛沙走石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冰刀藝術品飄落在地,發出一連串的霹哩啪啦的連珠炮。
一霎時,全都變成了冰屑,飛舞得整個天空,拂射來的陽光成了鎂光燈讓這四周的場景變得華麗,又因為那冰冷的氣息掀起有一股孤寂的氣味,頓時淒美的景緻如同一副令人傷心落淚的仙畫。
這一刻氓豬妖獸感覺到棘手,光是氣勢對方就強過自己,可是殺子之怎能不報,那可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心念一轉下使得自己原先因著淒寒而退縮殺意重新噴湧而出。
這時候黃裳卻是笑嘻嘻地說:「星哥哥,那豬是你殺的,這架給你來打!」
「痾!那個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誤會!」季星滿臉無奈的笑容,成年的氓豬妖獸卻不領情,怒吼一句:「殺豬兇手納命來。」
「唉!上官大哥,你那儲物戒子還有空間嗎?」季星笑嘻嘻地拿出一把漆黑的燒火棍,那是他平日裡頭料理餐食所使用的工具。
「放心!還空曠的很!」上官金鴻,笑哈哈的望向季星,旋即用著熱情的眸光死命地盯著氓豬妖獸猛瞧,好像他在這一刻就成了桌上的佳餚似的,令人瞬間食指大動。
東方巧玉搖搖頭說了兩個字『你們』,「是他上門來尋仇的。」八個字,三人竟如此有默契的一個字不差,一個個音都顯得十分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