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搓指生火之法你可学会?”
韩末一脸愁容,缓缓摇头:“我试了数十次还是生不出火。”。
丑瑛只看了许旌阳施展一次,便得其法,一个响指差点焚尽周边密林。而韩末手指搓得通红,却是未见半点火星,自然是一脸愁容。
“师弟,《身印》所说,结印之法要和口诀相辅相成,谁也慢不得,谁也快不得。你还需要勤加练习,配合得当才行。”
韩末点了点头,但是心中难免失望。自己堂堂男儿竟不如女子,不由面色阴沉,不愿再试。
许旌阳看出韩末神色失落,却是长叹一声,说道:“修道练法切勿心急。修道之人若想得其法,必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后,才是大成。”
韩末脸色微变,点头称道:“师父教诲,韩末记住了。”
“师父,咱们要去何处?”瑛儿本领一学就会,也无所事事,便来打听,“还要多少时日?”
“咱们所去之处便是豫州!”
“豫州正值兵荒马乱,为什么要去那里?”
“去见一位老友!”
三人为了省去麻烦雇了一辆马车赶路,不到一月,便已进了豫州境内。
“自从祖逖入豫州北拒胡贼石勒,胡贼便不敢再来豫州。”许旌阳笑道,“如今豫州百姓安定繁荣,真乃一大幸事!”
丑瑛有些坐不住了,说道:“坐马车真是颠簸,屁股都要颠成八半了。师父,咱们到底去见何人啊?还要受这种罪。”
“哈哈,瑛儿莫要抱怨了,咱们不日便到。我所见之人乃是一位奇人!“
韩末和丑瑛听罢,均是满脸好奇之色,向前凑了凑,盼着许旌阳多说几句。
许旌阳见二人如此猎奇,便不再隐瞒,清了清嗓娓娓道来。
“昔日有一少年上嵩山砍柴,失足掉入一处洞中,洞中幽深,无法爬出。少年只好向洞里走去,只见洞中怪石嶙峋,越走越窄,直至走过一洞口,方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洞天,有两人坐于高台之上对弈。”
瑛儿插嘴道:“对弈的人一定是隐居在嵩山的隐士。”说罢,转头看向韩末,“师弟,你说是不是?”
韩末并未作答,只是眉头紧锁。直到丑瑛推了他一下,方才回过神来,说道:“那二人是不是仙人,最后那少年也得道成仙。”
许旌阳奇道:“你是如何得知?”
韩末不再隐瞒,将那日偶遇黄石公之事说了出来,黄石公所讲故事与许旌阳所说甚为相似。韩末这才想到结局有可能也是一样。
“哦?原来他早就找上你了,亏我还要带你去见他。咱们这就去嵩山问个明白!”
神鬼峰上,一片云雾环绕。
黄石公闲坐榻上,端起茶碗,只见碗中波纹乍起,冒起阵阵水汽。黄石公“哦”了一声,自语道:“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嵩山位于中原之地,嵩山北瞰黄河,南临颖水。神鬼峰耸入云端,不少名人侠客隐居于此,神仙鬼怪轶事不断。三人赶到嵩山脚下,已是黄昏,红霞映空。
许旌阳停下脚步,转头向韩末说道:“韩末,你可知道腾空而行之法?”
韩末摇了摇头,许旌阳却道:“若要腾空而行,其一,体轻若云。其二,借势而行。你要牢记。”
韩末还没领会,许旌阳一把拽住韩末,大呼一声:“看好了!”韩末只觉身体轻快,微风一吹,便随风升空而去。再往下一看,草木茅屋已成斑点,遥不可及。
三人凌空飞行,不到一刻便到主峰,空中俯瞰山貌,山峰连亘百里,一片翠玉环绕,美不胜收。顺着主峰直上,现出一幢阁楼。三人落下之后,还未定住身形,阁楼大门缓缓打开,却听一声大笑:“哈哈!许兄,你终是到了!”说话之人正是黄石公。
许旌阳却是一脸阴沉:“你传他《心印》却未告知我,是何用意?还编个山中奇遇的故事诓骗于我,我竟然信以为真,甚是可笑。”
黄石公笑道:“许兄莫要怪罪,我数月前夜观星象,似有一颗邪星,坠入南极之地。恐有邪祟滋生,怕这小子出事,所以心急了些。至于我在山中遇到神仙却也是千真万确,并无虚言。”
“南极之地?南极乃是极寒之地,又有长生大帝镇守于此,还能有乱?”
“长生大帝闭关南极寒宫已愈五百年,谁也不知南极近况。”
“哦?那我便走一趟南极之地,查看一番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兄此去恐怕凶险非常,不知血剑是否带在身上?”
“此去南极之地不知吉凶,带着血剑以防万一。”
黄石公笑道:“也好,只是血剑太过霸道,千万不要落入奸邪之手。许兄这般为天下苍生计,令我佩服。这两个小鬼不如留在我这里,我自会护其周全。”
“不劳黄兄了,我自有去处安置他俩。”
黄石公眼睛一眯:“哦?那便好!”转头看向韩末:“韩末小友,心印之法你修炼得如何?”
韩末挠了挠头,把自己梦中修炼心印的情形讲了,却未提到宣夜和幽冥。
黄石公沉吟片刻笑道:“小子天赋甚高,我修炼数十年未有所成,你梦中便悟出其理,如此看来大成之日不远矣,还需要勤加练习啊。”
许旌阳却道:“如今你授他《心印》,我教了他《身印》,这小子真是好运气。我也就不打扰了,待我探出消息,再来找你。”
三人辞了黄石公,腾空而行落至山脚,眼前便是一座小镇,名唤“嵩阳”
许旌阳将二人叫到一边,说道:“瑛儿师父要去一趟南极之地,此去吉凶未知,血剑便由你保管。一月之后,我若未归,便将这把血剑再沉于北海。”
丑瑛听得许旌阳话中离别之意,知道师父此去凶险,顿时双眼通红,似要落泪:“师父,瑛儿要和你一起去。”
“胡闹!此行我一人足够。当今世上没有几人能敌得过我,大可不必担心。你一定守好血剑,莫要落入妖人之手。”
瑛儿重重点头:“瑛儿一定会守好鸿儿,等着师父回来。”
许旌阳转头看向韩末:“韩末,你少了一魂,不知是非.我只盼你勤练所学,看清何为对错。”
韩末“嗯”了一声:“师父,我记住了。”
“许兄,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三人正在说话间,一位老者突然现出身形,落在旁边。
许旌阳闻言“哈哈”一笑:“玄晏先生,还是这般神出鬼没。”
“许兄过奖了,快到寒舍一叙!”说罢转头看向韩末,“妙啊,竟然长有一双琉璃眼!”
许旌阳闻言脸色微变:“这小子长了一双琉璃眼?”
“没错,不过还未开眼,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先到寒舍,我再慢慢道来。”
三人随着老者走进嵩阳镇,镇中百姓看到老者,纷纷来打招呼,甚是敬重。
“玄晏先生在此救济斯民,受万民敬仰啊。”
玄晏道:“我只能救济这一镇百姓,许兄却是心系天下,我这小乘道法比不得许兄大乘道法。”
二人有说有笑,走到一间竹屋门前,门前有条小溪。时有小鱼跃溪而出,渐起水花,一幅生机盎然。
三人落座门前,玄晏便开口说道:“据说琉璃眼开眼必经三劫,其一,先盲后明。其二,死而复生。其三,父母皆薨。”
许旌阳眉头一紧,转头看向韩末:“此三劫太过苛刻,常人如何经受得住。这琉璃眼不开也罢,省得徒增痛苦。”
“许兄,这位小兄弟,瞳色已近似琉璃,怕是已经历了两劫!先盲后明之法,似乎只有苗疆巫术才可施展。先是取下眼珠,再将其按回。此法甚秒,我至今不得其解。”
“哦?还有先生不解之法?先生能将我手臂再生,有此妙手回春莫要自谦!”
瑛儿听罢便来了兴趣:“小师弟,你是如何度过那两劫的?”
韩末不再隐瞒,便将自己在成都之事说与众人。
许旌阳听罢便道:“那只狸猫精倒是有些本事。”
瑛儿却是满脸好奇:“这个琉璃眼到底有什么玄机?”
玄晏“哈哈”一笑:“能够看得远,看得清楚。”
瑛儿知道老者逗她,并未说出实话,嘟囔了几句,便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还望相助。”
“何事?”
“我要走一遭南极之地,两个徒儿还需你帮忙照看。”
玄晏点了点头说道:“许兄放心,这两个小鬼在我这里定会完好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