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蓝庄庭院深深,有佳木葱茏,奇花烂漫之处,也有石缝泄隙,流水潺潺之处,若是在庄内享清福,那倒是惬意。
“彦道长,你看这阙蓝庄确实有钱呐!看看这房子倾覆黑瓦,亭台之间又有飞楼插空,雕薨绣栏,甚是有钱呐!”令天一边观看,一边感叹。
“令天!你何时染上风慕义身上的铜臭味儿了,就这红墙绿瓦的,像囚笼一样,有什么好羡慕的!”池昭翻了两个白眼,怒怼道。
观览过阙蓝庄的亭台楼阁,走到一处地势低洼之处,往下看去,一个暗兵营在最低处安营扎寨,训练的暗兵全部身穿铁甲,军营外军旗翼影,如飞天悬翼。
“这难道就是刑战营?”池昭疑惑道。
“看样子的确是刑战营!这些暗兵估计就是所谓的死士!”令天回道。
彦道朴等人躲在高处偷偷地看着刑战营,里面的暗兵拳针刀割,浑天悬术,甚至有骑兽在胯,各类翘楚齐聚,与普通的战营大相径庭。
“哇!这里面厉害的脸色真多,我们真要到这儿来当死士的话,一掌被人捏死都有可能!”令天牙齿打颤,心中略有些紧张害怕。
“不是吧!这你就你就害怕了吗?”池昭一巴掌往令天的脑袋上拍下去。
“打我干嘛?”令天不服气地问道。
“我打你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这些死士虽有本事,但他就攻无不克的吗?要是攻无不克,那干嘛还招募新的死士入庄!”池昭怒骂道。
令天听池昭的话不无道理,笑着巴结道:“对对对,昭儿姑娘聪慧伶俐,有你这番话,那些死士再厉害,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暗兵是阙蓝庄最强的手腕儿,阙蓝庄能否立于不败之地,要靠这帮死士暗中作梗。除了死士,阙蓝庄还有几个营的士兵。漠北之塞,皇权甚远,在蓝城子地界,聂程子明着是走生意的老江湖,暗里却是争权夺势,拥有滔天势力的土皇帝。
“彦哥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池昭犹豫地问道。
“是的,必须要去。”彦道朴目光坚决地回道。
“彦道长说得对!先生也许已经入庄,我们得赶紧找到落脚之处,借机会和他们汇合!”令天接过话来说道。
令天入了阙蓝庄,但形势危机,他安守本分,没有胡乱走动,再加上受了那黑袍女人几鞭子,想跑也跑不动,出去了也是惹麻烦。若不是因为受伤,按照平日的性格,他早就偷偷溜去找秦辞他们了。
彦道朴带着同行几人,走下那凹洼之处,走过几个沟壕,被刑战营的暗兵挡在外面。
“何人?来这儿干嘛!”那守门的暗兵体积硕大,面带油光,站起来有两个人那般高,见此奇怪巨人,拿着戈矛,对枪指着彦道朴的胸口,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心里不寒而栗。
彦道朴二话不说,拿出黑铁令,那油光巨人看了,低头道歉,客气说道:“原来是新来的死士,都敏司察已经说过了,你等新晋死士先入刑战营自生自灭,带她执行完要务回庄!”
“什么?自生自灭?”令天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啊!什么叫自生自灭?我们在这儿吃喝拉撒睡难道没人管吗?”池昭刁难问道。
“这……这倒有人管!”那油面巨人吞吞吐吐地回道。
“谁呀?叫他出来,给我们安排上好的住处,好生伺候着!”池昭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
彦道朴看着油面巨人倒是老实,但刑战营给人的感觉,却是相反的,这里到处透露着阴险难测,看池昭对隐藏的危险,毫无认识,彦道朴急忙阻止池昭胡言乱语。
“昭儿,别再说了!”彦道朴拦着池昭说道。
池昭的嗓门大,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那油面巨人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矮小的暗兵拿着枪刃走出来,那身高刚好有油面巨人的小腿长。
“我!我来负责刑战营吃喝拉撒睡!”那矮小暗兵阴暗地嘿嘿笑道。
“你?”池昭嫌弃得眼睛鼻子都扭到了一块儿。
“怎么?是不想吃呀?还是不想睡呀?我都有办法治好!”那矮人暗兵看起来心眼儿多,面貌又极其丑陋,那样子猥琐至极,丑态毕露,实在不堪。池昭嫌弃不已,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彦道朴看他像是个说话能管用的,便问道:“我们是来刑战营报道的,请问我们现在应该去往何处?”
看彦道朴的态度稍好,那矮子暗兵倒愿意好生说话了。
“要住在刑战营呐,那跟我来吧!”那矮子暗兵带着他们进入营寨之内。
这营寨看起来简陋,简直有几分乡野间闭门蓬户的感觉。与阙蓝庄前面的富丽堂皇,披金夺银风格完全不同。
明明外面就是凤彩鸾庄,里面却是这般简陋不堪。要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眼巴巴望着隔墙之外的雍容华贵,池昭心里实在是难以平衡。
“喂!叫我们住这么烂的地方呀!”那矮子暗兵把彦道朴等人带到了一个用竹泥编砌的竹胚房里,里面只有几块能睡人的木板,房子内脏乱不堪,比一般人家堆柴火的地方都差劲儿。
“昭儿,别乱说话!”池昭正要去找那矮子暗兵理论,彦道朴立刻拦住了他。
“怎么?嫌弃!告诉你,在这儿的死士,大都没有住的地方,日晒雨淋那是常事儿,不要在这儿耍什么金枝玉叶,这是刑战营,做不好事,完成不了任务,那就是死!知足吧你!”那矮子枪刃一振,比他高出半截。他胸往前一挺,扭曲的面貌暗笑池昭。
为了安插在阙蓝庄行事,彦道朴阻拦任何人冒头逞强,因为他知道,只有隐忍此时的痛苦,才能与秦辞几人汇合。
看住的地方确实破烂得难以想象,看营寨里面明明有死士住的集中营,把他们安排到这种狗都嫌弃的地方,分明是故意刁难。
幸而随身带了青衣幽阳二位姑娘,虽然竹胚烂房,经过两位姑娘的巧手收拾,立马就有了生气。
看着青衣幽阳都在努力打扫新住的地方,池昭也跟着去清扫起来。令天在屋里待不住,刚落脚就跑出去暗中观察那些训练的死士。
“赤鴳,你看这些死士有什么异样?”令天拍了拍赤鴳的肩膀问道。二人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前方。
“哪里有什么异样?”赤鴳挠了挠头回道。
“我总感觉有一股幽暗之气,说不出口,形容不出来!”令天咬牙做思考状。
“哦!”赤鴳憨憨地只回了一个字。
“哦什么哦!看你真是笨死人!”令天不耐烦地敲打赤鴳的头,骂他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