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程觉和程绍华就站在病床边。
“晓晓，奶奶醒了，我刚刚跟如昂换了班守着你。”
“晓晓，节哀顺变。人之生死，自有天命。要为亲人好好活着。”程绍华一字一句说道。
“爸，我知道了。”如晓有气无力地回答。这几天，可以用“滴水未进”来形容她的进食。她的脸色蜡黄蜡黄，嘴唇干裂甚至出血，眼眶深陷，眼球毫无神采。每天睡眠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便睡着了，也是泪流满面。
“晓晓，你想吃点什么？你这样子，奶奶看了，会更加伤心。”
程觉的话提醒了如晓，奶奶已经深受打击，如果自己也是一副病态模样，估计内心会更煎熬。只有打起精神面对生活的种种磨难，这不就是刘瑞华生前一直教导自己和弟弟的模样吗。
“泡泡小馄饨。”
“晓晓，我给你去买，你和程觉说一会话。”程绍华转身走出病房。
由于她进食太少，加上心理负担重，失了血气，体温偏低。程觉伸手握起如晓那瘦骨嶙峋的手掌放进自己的掌心，反复摩挲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温暖如晓。
“晓晓，看着我，马上要准备发功了。”程觉对着如晓的掌心呼呼吹气。
“功力不够，再次发功！”
“呼呼呼！”
......
如晓看着程觉的脸，一次又一次涨得通红，很想反过来安慰他。想起刘瑞华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婚姻也要靠自己经营的”，如晓莫名地生出了感动。也许自己也要回以相应的热情。
“泡泡小馄饨来了！”程绍华拎着打包盒进来，看见程觉在“发功”。
“小觉，你也来吃。”程绍华打开了几个饭盒。
“有金华火腿呢，真香！”程觉嗅了嗅炒饭，作出一副擦口水的假动作。
“爸，你先吃，我先喂晓晓馄饨。”
“帮我将后背摇起来，我可以自己做起来吃的。”如晓轻声说着。也许这是此刻对程家父子最好的反馈。
“好好好！我来摇。”程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爸，我要尝一尝你的虾仁炒饭，里面还有腰果吧？”
“臭小子，你那火腿炒饭里不是还有玉米青豆吗？”
“玉米青豆能和腰果一样吗？”
“那你先选的火腿这一份的。”
“我还想吃虾仁呢，反正你也吃不完的。”
“谁说我吃不完了，我中午饭还没着落呢，臭小子！”
“我也如此，你怎么不多点几个呢？”
......
如晓看着父子俩各不相让，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平时吃饭这两人还有这一面。程家父子看见了如晓的笑容，顿觉不好意思，各自瞥过脸去。如晓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低头一勺勺地舀起馄饨。
“姐夫，奶奶念着姐姐呢。”如昂进门喊程觉的时候，看到如晓正在吃泡泡馄饨。忽然，他就冲到如晓面前：“姐，你醒了，不要不吃饭，怎么样也要吃一点，好吗？”
“我在吃呢，以后不会这样了。碧泉呢？”只见蔡如昂一人进来。
“她先回家了，爸爸妈妈给奶奶煮了鲍鱼粥，她去取了。”
“晓晓，等你再养好一点，就去看奶奶，好吗？”程觉抬头看了一眼如晓。
“我也想尝尝火腿。”
“好啊，这可是美味，只给你一丢丢哦，现在你还不能多吃的。”程觉拿着勺子从炒饭里舀起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火腿肉递到如晓嘴边。
如晓并未感受到程觉一样的乐趣，只是闻着特别香，尝了一口后的感觉是：有点咸。
“晓晓，他从小就爱吃火腿。出国后还四处找这种肉食。”
“好吃也是一种追求，对吧，晓晓？”
如晓点点头，好吃如果是一种追求，那么自己的追求是什么？
病房内，气氛似乎活跃了些。
“老潘果真甩手掌柜，连客户也要我来接洽了吗？”沈碧泉一边讲电话一边推门进来。
“那好，等等我过去，你们在哪儿呢？”
“半个小时吧，我应该可以到。”
沈碧泉看着病房里的人，给如晓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有些哀怨地说：“你快点缓过来，不然我现在身兼数职，既要负责貌美如花，又要挣钱养家，唉......”
说完后，还不忘吐了吐舌头，给如昂一个白眼。
大家看后不禁暗暗发笑。
“亲爱的，我现在要出去，如昂你送我。”
“喏，我的车钥匙。”
“如昂开吗？你自己可是老司机，女人！”
“嗯，如昂在公司常开杰勋的大越野，现在车技可不一般。”
“好的，注意安全！”
......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程绍华接了一个电话，转身匆匆走了。
“姐，我们来看你了。”
声音比人先露面，这是张媛。
跟随张媛一起进来的，是一位很清秀的男孩子。
“姐夫，你也在啊。我们来看姐姐。”
“也好，陪陪你姐姐。”
“那是！姐夫，这是秦凯文。”
“你好！”
“你好！”
程觉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张媛拉着蔡如晓的手，说长道短。秦凯文一直站在旁边。
“凯文是不是独生子女？”如晓总觉得秦凯文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但是不能完全想起来。
“你是吗？”张媛转过身，抬起头，问秦凯文。
“我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魏梓豪。”
“魏梓豪”这个名字忽地闪过蔡如晓的脑海。那不是自己初恋男友的名字吗？但世上同名的人太多。还是需要确认别的身份信息，不然认错闹出笑话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有哥哥吗？”
“嗯，我妈说他跟了父亲，魏梓豪是我妈叫的名字，他另外一个名字是林凯达。”
“怎么会两个名字？”
“魏梓豪是他出生的时候，外公取的名字，我妈是S市魏家的长女，他是嫡系长孙。”
S市魏家？对于名门望族，这姐们俩虽然是孤陋寡闻，可多少也从周边亲戚或者朋友的口中听过“魏家”。如晓小时候听父亲蔡松年说，当年轻工系的一厂，二厂就是魏家的祖业改造而来的。
魏家的后人在S市多半是该行业内的翘楚。
“那林凯达就是他爸爸那边的名字喽？”张媛随口说了一句。
“是的，后来父母分开，他虽然沿用原来的名字，可在C市他父亲那边，这才是他的名字。”
“你有他的照片吗？”不知怎么地，如晓忽地想一睹“魏梓豪”的芳容。
“这是上一次，我俩聚会的照片，这几年他就在C市工作。”秦凯文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递给蔡如晓。
张媛立即凑到蔡如晓的肩膀前，一起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真是他。”如晓心里“咯噔”了一下。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表姐跟哥哥谈过恋爱，多少年后，在不同的地方，表妹居然跟弟弟谈恋爱？难道这兄弟俩看人的眼光异曲同工？
小时候就常有人开玩笑说张媛像舅舅蔡松年。而蔡家俩兄妹，就数蔡如晓最是像父亲蔡松年。蔡如晓和张媛两姐妹在一起，确实是有几分相像的。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
“其实，你跟你哥哥很像，你看这眉眼，这轮廓！”
耳边是张媛跟秦凯文的小声说笑，蔡如晓的思绪忽然飘出很远。人生其实真像一出戏。这戏就像经过编剧的巧妙构思，文笔飞花般地一一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既然魏梓豪在C市，既然秦凯文只是魏梓豪同母异父的弟弟，既然表妹只是跟秦凯文谈恋爱，既然小姑要求张媛要找本地拆迁的男孩结婚，既然初恋那么遥远......很多的理由堆积起来的结论就是：不要告诉眼前的这两人，魏梓豪曾经是自己的初恋。
何止不跟眼前的这两人说，别的人也不能说。尤其是程觉。夫妻之间也可以保留很多自己的秘密。婚姻要经营，也许这也算得上是经营的策略。
蔡如晓打定主意后，反倒释然了。生活远不是情情爱爱就可以顺利过着的。何况当初也不是什么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的爱恋，只是一段悄无声息地处于萌芽阶段的爱恋而已。
两天后，如晓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办理了出院手续。程觉告诉她，目前这个复原的状态去看奶奶，应该可以了。得到肯定后，如晓来到了奶奶的床前。
奶奶其实早就期盼着如晓来看自己了。在小辈面前念叨了好几次：“晓晓呢，晓晓呢？”每一次程觉都说：“奶奶，快了，就这几天她就来了。”
如晓看到奶奶的那一刻，硬是忍住了眼泪。双手紧紧握住老人家苍老的手，只听得奶奶叹息着：“晓晓，奶奶把你爸你妈的阳寿都积攒到自己身上了啊，奶奶是罪人啊，呜......”
“奶奶，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呜......”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程觉看着这祖孙俩，眼眶红润，轻拍如晓的后背。亲情不止有欢声笑语，亲情也有悲伤的一刻，亲情也有眼泪横飞的一瞬间。他不禁想起来儿时母亲张冬梅的离世和阿姨方敏媛的离世时候的情景。
虽然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可亲人的离去却是让生者无比悲伤的一件事情。如晓的哭泣再一次唤醒了程觉压在心底多年的亲情。如果可以穿越时间，程觉会蹲下身子轻轻拍着那一个不满10岁的少年程觉，小心安慰他。
毕业后到现在，这是蔡如晓目前25岁的人生阅历中，第一次有这么长的假期。只是这个假期居然是因母亲刘瑞华过世而得来的特批休假。销假上班，再次进入工作状态，快节奏是常态。
每周的销售部报告例会如期在周五下午三点举行。开会前，如晓准备了一些常用资料。休假的这些天里，自己简直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更别说是工作了。翻看资料时，少了一份客户基本资料，如晓走进资料室准备查阅。
“李总，如晓回来了，要告诉他以前内鬼的事吗？”
资料室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高达天花板的文件柜。如果不是发出声音，一般进来的人是不会发现里面还有其他人在的。
如晓停住了脚步，心说：“这是无意听到的，请领导务必务必原谅我！”
“是的，袁小元搜集了我们之前的报价，可那是刘景瑞授意的，连发的销售经理后来说出来了。”杨林一字一句说着。
“是，是，李总，那我们还要找律师起诉吗？”
找律师？虽然巨富泵业失去了柳氏电子三期的单品泵订单，但袁小元早已离职，刘景瑞也已经离开了。难道还要持续追究吗？如晓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凉，其实李萧然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是的，李总，我没有说办公室装监控的事。”
监控？难道真如自己以前所料想的那样，为了拿到确切的证据。而这证据不是事发后得到的吗？难道这也有用？
“嗯，我会想办法跟下属说的，您放心，那就两天后再见！”杨林挂完电话，再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走出资料室。
如晓听着杨林的声音越发远，估摸着他已经往资料室门口准备离开。预料他即将挂电话了，找了一个靠后的文件柜，直接贴身靠在柜壁立着，大气不敢喘。
“有胆量听其实就该有胆量站出来，可这是人在屋檐下。”如晓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安慰自己。怎么总有机会听人家的墙角，虽然这不是她所愿意的。知道得多，心理负担就会重，也容易招人恨。
其实刚才杨林跟李萧然电话里说的这些，蔡如晓早已猜出大半。只是没有猜到连发的销售经理居然会主动说出来，这是如晓没有想到的。想必这也是李萧然布下的局吧。再看看自己的起落，原来蔡如晓本人也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销售例会上，杨林轻描淡写地提了“内鬼”已被揪出来的事。原话是这样说的：经查明，是袁小元负责搜集了竞标文件的关键数据，但授意袁小元这么做的，是刘景瑞副组长。目前，此事正在后续处理阶段。
散会后，销售部办公室里议论纷纷。
“小元做这件事，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吧？”
“连发给了刘景瑞一个同等职位的承诺。”
“柳氏的黄炎炎自己也参与了这一过程，就是他被人举报，被警察抓了才翻出了这件旧事。”
“连发这一次估计是名誉扫地了。”
“反间计，有必要吗，搭上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名声，唉，人心哪。”
......
这件事，如晓听了好几次同事们的议论后才复原了事情的大概。
柳氏电子厂三期的项目，后期需要采办一些建厂杂品。采办负责人黄炎炎觉得杂品没有统一的分类，一般都是现场缺了什么才临时去采办的。物品小而且很杂，花去黄炎炎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时间一久，自然有些反感。
有一次现场包工头提出要买小推车。可这小推车就一辆，配套的合作商S市韩峰五金店老板韩峰不愿意专门跑一趟。希望柳氏电子可以多下单，连同别的货物一起配送。
不想，黄炎炎反倒怪起对方来了。他说韩峰事前不提醒自己，现在都到进现场干活的阶段了，才得知购物清单上没有小推车这一栏。
黄炎炎忙得焦头烂额，却要和五金店老板进行合作的条件谈判。言语间透露出对韩峰的不满。
韩峰本就是柳氏电子长期的合作供货商，这一次的三期新建，因为采办是自己不熟悉的客户对接窗口黄炎炎，很多订单都没有顺利接到。一段时间下来积累了一股怨气。
后来从同行那里听到了一些黄炎炎的“不良”德行，韩峰索性借着这件事，直接举报了黄炎炎的“不良”德行。
其实这一行本着“你不举报我也不查”的惯例，这一举报，自然就挖出萝卜带出泥，很多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着翻倒。
最初，刘景瑞其实并没有打过任何柳氏电子三期的单品投标案子的主意。连发的销售经理主动跟他“示好”，不想刘景瑞轻易就被攻破了。而袁小元不过是被刘景瑞利用了而已。只是这一点袁小元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因果循环，谁也不知道昨日种下的因会结出明日的果。”
“其实，小元比较可怜，听说后来去一家公司做了外派员，工作不确定。”
“那就当作锻炼了，谁的明天都是今天和昨天种下的果。”
......
如晓后来回忆，怪不得有一段时间，李萧然会逐一问员工对巨富泵业不满意和满意的各种细节。想来，那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只是他应该苦于思考，连发“糖衣炮弹”的威力，而且是未来支票般的“糖衣炮弹”为何可以轻易攻破巨富的老员工。
其实如晓不知道，李萧然为此特别跟陈辉长谈了一次。舅妈，陈辉的妻子罗海兰也在场。当然还有巨富泵业的功臣元老罗炬森和张明涛也在座。
“也许，我们对于下属的关心确实有些疏漏了。”
“陈辉，奖惩分明，看来要真的落实到位。”
“员工的培养也不是一朝一夕。”
“为别人做嫁衣的事我们也要尽量避免。”
“以后定期找员工谈谈，看来也很有必要。”
......
清水源办公室内，谢俊杰正在跟程觉逐一汇报他搜集到的单品厂家的信息。如果设计公司与单品公司联手，这将是多赢的局面。
“程总，你看单品公司给予我们的价格折扣将是市场价格的一半。”
“不盈利也跟着做？”
“这些单品厂家又不傻，怎么可能亏？只是暂时不盈利，这是打入最终客户的康庄大道，对这些单品公司而言。”
“全部都搜集了？”
“几个大项搜集了，其他以后慢慢来。最大头的耗材可是客户自己指定的。”
“那是，这就像每天要喝的水，他们不指定难道等我们来指定吗？老谢，你可别开玩笑了。”
“未来，等我们规模做大了，再来谈这个，也不晚。”
......
单品公司的名单里有S市的巨富泵业，也有连发泵业，还有C市的凯达泵业。巨富泵业在表单里写着的联络人是销售经理：杨林。而C市凯达泵业的联络人一栏是空白的。其实这是因为老谢也不知道C市的这家泵业公司是否有此种合作意愿。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药。如晓的身体状态慢慢在恢复，程觉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
偶尔，程觉下班回家的路上会特意走进轻工家属院附近的新民菜场，买牛腱。买菜做饭这件事，如晓是从13岁开始会做的。虽然一开始，奶奶和蔡如昂是被她试验厨艺的小白鼠，可经过多年的锻炼，她的水准已有很大提高。
但因家中甚少买牛肉，如晓不会做。程觉特意买回的牛腱，前一天如果放进冰箱冷藏室，那么第二天他还可以看到那牛腱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原地。为此，程觉私下问了蔡如昂。
“如昂，晓晓是不喜欢吃牛肉还是压根就不吃牛肉？”
“姐夫，平时家里买的少，估计姐姐不怎么会做，怕浪费了牛腱。”
“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原因，好的，我知道了。”
等如晓下班回到家，程觉特意拖着如晓来到厨房，从头到尾将白煮牛腱的方法实地操作了一遍，然后将每一环节的重点又重复了一遍。
“下次，你来做，我看着，怎么样？晓晓。”
“嗯，可以的。”
“我可是无肉不欢的哦，等着你。”
其实程觉选择牛腱不是无缘无故的。这是他特意请教了小姑父张立栋后，结合目前的情况，有意采买的。小姑父分析了如晓的身体情况，觉得寒冬日，进食牛肉或者羊肉可以暖胃，进补是上等佳品。
程觉看了看羊肉觉得羊肉肥膘过多，而且买羊肉，还有一半是羊骨头，不如买牛肉。大口大口吃，感觉爽。为此，他还特别找了出国留学时的同学，咨询牛肉的烹饪方式。
可西方人喜欢吃牛排，所谓的七分熟也还是血淋林的。看来东方人和西方人的饮食还是有差别的。不得已，他只能请教老谢。
在清水源，张佳颖和朱倩倩戏称老谢是“厨艺小能手”。每一次清水源组织的烧烤，聚餐之类的活动，所有的菜式选择或者烹饪方式全是老谢做主的。每一次都不会让同事们失望。不过，这也渐渐吊高了同事们的胃口。
“这是程总您遇到‘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的人了吗？”
“那是，牛腱怎么做？”一对叽里呱啦的指导后，程觉得出的结论就是：先白煮，以后做熟练了，再做其他花样。
虽然他教蔡如晓的时候，貌似很熟练，其实那也是他第一次做牛腱。不过是一路将老谢指导的步骤和要点反复念叨而已。
等到牛腱出锅，程觉拿起菜刀切了薄薄的两片。一片喂给站在身旁的如晓，一片塞进自己的嘴里。
“嗯，还不错。”如晓咀嚼着。
程觉暗笑，脸上露出一脸的得意，内心一片兴奋：看来我的厨艺才华远超自己的估计。
“你以前做过吗？”
“嗯，这个嘛，实话说，这是第一次做。”程觉顿了顿，自带骄傲的一张脸，好像头上围绕着光环一般。
“下一次，我们一起做，也许我做的会比你更好，这可说不定的哦。”如晓哪能轻易如了程觉的意。
“那看你了，下一次。”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的细小事情，程觉看着进出厨房的如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