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谈祺善意又及时的提醒，倒是给了蔡如晓一个充足的回旋时间。她利用业余时间开始搜集C市的泵业发展情况。查阅了很多资料，经过几轮筛选，最后如晓锁定了“凯达泵业”。
如果说这一次的案子C市存在一家最有力的竞争对手，那么就是凯达泵业了。看到这四个字，如晓觉得有些眼熟，翻看了手上的名片夹，总算找到了凯达泵业负责销售的的副总监和销售经理的名片。
“凯达，原来就是上一次S市南郊污水处理厂的那家合标厂。”
“副总监？难道还有正的总监？”
如晓仔仔细细看着名片上的每一个字，一边想一边继续找资料。
“销售总监魏梓豪是凯达的继承人......”这一拨拨的信息跳入眼中，蔡如晓忽然想起来秦凯文说的他哥就在C市工作。这可不吗，凯达就是C市的家族企业。那是本部，可不就是在C市工作吗。
“人生如戏啊！”如晓暗暗感叹。
同一时间，程觉跟谢俊杰制定的单品公司联合开发客户的计划书正在清水源内部讨论中。每一位掌握股份的员工都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会不会被单品厂绑架？我们成了空壳？”
“那可能会有，但我们要有所控制，比如多选几家，你看呢？下来你们工作量会比较大，要找类似的厂家信息。”
“那品质是否可信？”
“所以需要你们的火眼金睛。”
“程总，是否决定了？”
“不是正跟你们讨论的吗？”
......
其实这份计划书如果能够成型，程觉希望是越早越好。因为他也渐渐感觉，单靠行业的某一环节单打独斗地竞标，其实势力单薄。但是如果跟涉及的单品公司一起出力，那么不仅仅是拓宽人脉这么简单了，那将是行业上下游的一种整合，这样的力量自然是强大的。
程觉想拥有这样的力量，那么对于清水源的未来发展绝对是如虎添翼。自己抵押出去的房子也能尽快收回了。
下班回到家，程觉看到如晓正拿着一本产品资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今晚吃什么？晓晓。”
“嗯，你闻一闻，再猜一猜。”继续翻着手里的资料。其实这是一本凯达集团的介绍资料，这是蔡如晓委托张谈祺从C市客户那边通过快递邮寄过来的。
“红烧肉？”
“羊肉，红烧羊肉。”
“嗯，很香，等一下要不要跟小姑说一下，让她明天来取一点，给奶奶送去尝尝？”
“奶奶去大姑家了，我刚才接到电话。”
“看来，吴卓浩真的要回国了。”
“嗯，可能是吧，据说学校要留他，他拒绝了。”
“嗯，出去镀镀金，回来有发展！”
“聪明人，学成归来，那是衣锦还乡。”
“看你，怎么把出国说得这么神奇？”
“这不是事实吗？”
“什么资料看得这么入神？”
“产品资料。”
“凯达，这也是做泵的吗？”
“泵现在是主业。”
“难道还有副业？”
“集团公司，总有点其他的吧，我想。”如晓咬着一口羊肉，继续翻看着。
“等一下，给我看看。”
......
姐姐和姐夫忙于工作的时候，弟弟蔡如昂的新房装修进入了收尾阶段。沈碧泉挑了周末邀请如晓和程觉一起登门看新房。不想，程觉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只剩如晓一人跟着蔡如昂和沈碧泉来了S湖湖滨。
再次进入1501室，如晓不禁想起上一次来的情景，又再一次想起母亲刘瑞华。
“姐，看着我，妈妈走了，真的走了。”如昂转身低沉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如晓抹去眼泪，跟着沈碧泉的步伐。
“这是婴儿房，你想说点什么吗？”沈碧泉欢快地介绍着。
“婴儿房？难道你有了？”
“你猜？”沈碧泉面带喜悦，故意卖弄了一个关子。
“有了，你一定是有了。”蔡如晓有些兴奋，又连忙追问：“奶奶知道了吗？”
“嗯，现在才6周，等稳定了再告诉奶奶。”沈碧泉会这样周全的考虑，那可全是沈家父母反复吩咐的。长辈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今天蔡如昂原本计划将奶奶从大姑家接过来一起来看新房的，可大姑说奶奶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太好，还是在家休养吧。如昂只能放弃。
“如昂，你小子就要做爸爸了，做了爸爸你就是大人了。”如晓指指如昂。想想这个毛头小伙即将是一个小孩的爸爸，如晓觉得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只是可惜了母亲刘瑞华，没有机会看到这个。
沈碧泉站在窗口，有些兴奋地说：“我爸妈说还要再晾一晾才能入住，至少过了明年夏天。这段时间，我就是熊猫，他们可是小心了。”
如晓觉得这个时候有沈家父母照顾着如昂和沈碧泉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姐，小姑他们都快搬家了。”
“他们不也要提前装修吗？”
“他们一期的拆迁返还房做成了样板，每一户都是精装修再交付的。”
“唉，其实精装修可能也有问题的，如昂，你说对吧？”
“老婆，我们是自己装修的，要说问题也有的，不过孩子长大了，估计又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的装修应该过时了。”
“看，你们俩想得多远。”
......
周一，巨富泵业销售部开早会。
李萧然竟然也参加了销售部的早会，看来是有重要的案子要跟进。果然不出所料，李萧然开门见山：“各位同事，本周三我们要去拜访C市造纸厂，如果各位有什么熟人，可提前私下告诉我，我的办公室和分机号，各位都知道吧？”
“知道的，总经理。”
“我来问问我的同学。”
“那我也去问问以前的同事。”
......
团队的力量真是强大。周二上午，李萧然再次召集销售部员工开会。这是难得出现的盛况，很多同事跃跃欲试，好像都有很重要又很关键的信息要分享给总经理一样。
昨天，如晓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其实这一次竞争对手曾是自己的初恋这件事要不要说出来，但这是个人隐私，应该没有必要在工作场合分享给同事。即便表妹张媛现在跟秦凯文谈恋爱，但那只是两个互生爱意的年轻人的恋爱，为何要加上商业运作的砝码？
如晓犹豫过后，决定隐私还是要隐藏。
当时程觉看到如晓的异样，问如晓是不是工作遇到难题了。她直摇头。
“假如个人隐私跟工作牵扯上了，你会怎么处理？”
“这种时候，要说公私完全分明，其实不容易的。”
“分明？怎么分明？”
“就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了。总要权衡的。”
......
这个周二的紧急会议果真没有白开，各位同事经过一天的挖掘，真的是深入的挖掘，挖出了很多连如晓都没有想到的资料。
“总经理，我们的用户指定要国产品牌。”
“李总，我们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C市的家族企业，凯达集团旗下的凯达泵业。”
“杨经理拜访过的造纸厂财务经理王茜据说是老板的表妹。”
“王茜的权力很大，传闻说可以一票否决。”
“凯达的销售总监是海归，曾在国外留学两年，据说以前还在S市呆过。”
“凯达这次派出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位总监。”
“这位总监据说是一位事前很会做功课的人物，女朋友家人好像有C市上层领导的背景。”
“那不是造纸厂需要巴结的人物吗？二期的开建计划还等着C市领导审批通过呢。”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
如晓觉得销售部的同事都是精英，怪不得李萧然会故意放话等着大家挖信息，原来团队的力量果真强大。自己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有用信息不过是对于凯达的同款产品选型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
昨晚将巨富泵业和凯达泵业的产品性能参数对比过后，发现巨富泵业还是有优势的。至少在排水处理这一块，凯达的型号没有巨富的型号匹配得这么好。如果选凯达的泵，那么将会是：型号过大，运营成本增加，客户会多花钱。
但这些只是针对目前的设计方案，一旦变动方案，那就另当别论。所以如晓觉得自己的这一条信息不足以提出，只得按住不表。
“如晓，你呢，搜集到什么信息了吗？”
“暂时没有，李总。”
“杨经理，你把所有的信息整理一下，等一下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李总。”
蔡如晓惊讶于同事们深挖的能力，甚至怀疑，这巨富泵业里是不是安插了凯达泵业的眼线。难道就像跟拍一样的手法挖出的关于“魏梓豪”的信息吗？看看销售部的同事们，眼前的这些人在此刻的如晓眼里，个个都成了“特工”，身怀绝技，那不是飞檐走壁，而是一颗有如信息海洋的脑袋。
可其实蔡如晓并不知道，她的这一猜测，竟然在日后真的印证了。如果可以穿越未来，知晓以后的事，也许如晓会暗中阻拦某些事情的发生。可现实生活里哪有如果。
生活就是现场直播，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无法事先预演。更无法推测未来发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