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伯府书房内
“那天你们离开茶馆后不久，就有四个人分散行动了。其中两人去往那乌山，一人去清溪镇。想必是去核实你的身世去了。还有一人往北从山里穿越边境去往卫国了，应是去汇报此事去了。”荆离未说道。
铁慕灵听后着急地问道：“那我二爷爷在清溪镇，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荆离未笑呵呵地说道：“请慕灵姑娘不用担心，老夫已经派人暗中去保护他了。”
墨云对铁慕灵说道：“灵儿，要不我们还是把二爷爷接过来吧！”
灵儿说道：“好吧，不过我们还是去问问二爷爷的意思再说吧。”
说完，墨云将这两天的事，详细的告诉了荆离未。然后说起他安顿那50多老弱妇孺的方法。
这方法是他很早以前就想到，却一直没来得及付诸实施的……造纸。
上次他在作坊内画图的时候，就已经想造纸了。可是手里没有人手，这次有50多老弱妇孺刚好可以让他们造纸。既可以安顿他们，又可以让他们造纸赚钱，一举两得。
不过这个办法还需要在都城内，开一个铺面才行。这就需要荆离未帮忙想办法了。
墨云将这个想法一说，荆离未疑惑地问道：“你说的那个纸真的有这么赚钱吗？”
赚钱吗！这还用问？这个世界没有纸。写字画图、糊窗户，甚至连擦屁股都需要，当然会赚钱。不过荆离未可不知道这种东西，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墨云说：“有纸以后，就不用兽皮，丝绢或者厚重的木简了。而且窗户也可以改很大，糊上纸透光好，还不透风。”
墨云也想过玻璃，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既如此，那老夫明天命人去盘一个店面下来。掌柜、伙计、账房等人就先从府中抽调吧。”荆离未说道。
“哦，还有一事，要麻烦荆老先生帮忙查一下。”说罢，墨云便将今日之事告知荆离未，并说了自己的猜测和那人的长相。
荆离未听罢说道：“查出此人不难，难的是如何整治那个幕后之人。这度要掌握不好，一旦陷入被动就麻烦了。”
墨云摸了摸头说：“我只是先确定下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将那传话下药之人控制起来。至于怎么整治他，还不急于一时，先捏着一个把柄在手。”
“这样最好，巴天南不是善茬。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要随便出手。明日你随老夫去一趟机关作坊。你要的第一批50具流星弩和逐日弩，木老可是掏空了库存的家底给你做出来了。”荆离未笑着说道。
上次测试成功后将样品交付工部，工部着手先制作了一批弩身。由于弩臂制作工序繁杂，大致分为修弓胎、贴牛角、粘望把、铺筋、拉弦、上漆六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需时良久，不是短短几天能做好的。所以木老请荆离未奏请国君截留了一批弩身。自己将之前制作的一批弩臂，命所有人加班加点赶制了出来。
“木老可真够意思啊，我得好好感谢下他老人家。”墨云感慨地说道。
“是该好好感谢下人家，为了你这些东西，木老可是连巴天南都给得罪了呢。”
“关巴天南什么事？”墨云疑惑道。
“他得知你叫木老给你制作军用弩，上书国君参奏你不按规矩。不知会司造处制作，把作坊当做你自己的产业。国君给驳回了，说通过工部需时良久。现急需提升战力，特准你便宜行事。木老得知消息后，气的跑去把巴天南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荆离未摸了摸胡须，笑着说。
“啊！”墨云大惊，早知道这木老头脾气怪。当初自己进白虎堂，都差点找院使闹事。没想到这次居然把玄武堂的掌令使给骂了，那可是相当于虞国的锦衣卫头子啊。
“那木老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墨云急道。
“那倒不会，木老是出了名的直来直去的脾气，院里人都知道。而且木老资格老，又为虞国做出了很多贡献。所以都很尊重他。再说，那巴天南应该也只是怀疑你的身份，找国君试探而已。”
“哦，那就好！”墨云生怕连累木老这个性格直爽的可爱老人。
……
巴天南府上，巴天南脸色阴郁地坐在阴暗地书房里。也不点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巴玉宸跑了进来。
“爹，你找我？”
啪……
巴天南跳起身给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耳光。
“爹，你为什么打我？”巴玉宸捂着红肿的半边腮帮子问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人去给那个墨云下毒？”巴天南气愤地问。
“我没有啊！不是我，爹你冤枉我了。”巴玉宸狡辩。
巴天南见他还在狡辩，怒骂道：“冤枉你？那你把巴冈给我叫来。你不要忘了，你老子我是干什么的。”说完，作势又欲给他一个耳光。
巴玉宸条件反射一躲，见巴掌没打过来。连忙道：“爹，我不过是气不过他欺负了我几次了吗？上次……上次还差点杀了我。我只是……只是想把那家伙打一顿，再脱光衣服扔大街上。那个巴冈，我已经叫他去马场躲几天了。”
“那荆家的大小姐呢？你上次出言调戏，人家没和你计较也罢了，你连她你都想下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荆大小姐，我没对她起什么歹心啊。谁叫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我只是想让她看到那个人出糗而已，再说，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啪……
又是一耳光刮来，这下巴公子两边脸一样大了。本来尖瘦的脸，看起来有点微胖了，远远看去。还道这谁家的胖小子红光满面的。
“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巴天南气得恨不能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回炉重造了。“你可知道墨云跟国君是什么关系？他是国君的侄孙，原卫国的唯一血脉，莫文轩。”
巴玉宸捂着两边‘胖嘟嘟’的脸问道：“啊！他不是失踪多年了吗？怎么还敢跑虞国来？会不会是冒认的？”
“我早上为了确认这个传言去试探性地参奏他，国君想都没想就直接驳回了。再说就算冒认的又怎么样？他又没说他是，这个事你知道就行了，给我烂肚子里。我要是知道你再去找他麻烦，看我不抽死你。还有，把你的屁股擦干净。那个巴冈和那家店，不能留。”巴天南说罢，恨恨地丢下‘胖嘟嘟’的巴玉宸自己走了出去。
……
“哎，我说你，把这个箭匣再打磨下。这么紧，战场上装不上是要出人命的……你们装尾翼的看好我这个图，要是装的不好……”墨云和荆离未刚跨进木工作坊的门，就听见木老头敲着黑板大声地嚷嚷，就像老师面对一群淘气的学生那样。
没错，就是敲黑板。这是墨云上次离开前告诉木老的东西。几块木板拼接起来涂黑刷漆，然后再用石膏挤压几只‘粉笔’就可以使用了。木老头发觉此法方便清晰得多，已经用上瘾了。
“木老”墨云进门就亲热地叫道。
“哈哈，墨云你来了啊！快来看，这些都是老夫给你做的。”木老带着墨云来到几个大箱子旁边，拉开兽皮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流星弩和逐日弩。
“这三箱是流星弩，那两箱是逐日弩，一箱十把。还有两箱是对应的弩箭。现在正在叫他们加紧制作流星弩的箭匣和箭矢。”木老介绍道。“这箱箭头已经淬毒，拿取的时候要小心。”
“这几日，真是辛苦木老了！”墨云感激地说道。
有了这批‘军火’，就可以开始着手分批训练这批‘特种兵’了，后续的稍微慢点也没关系。这件事，木老可是帮了墨云大忙了。看来等自己造纸一事成了，第一批纸一定要给木老送来。以后他画图就方便多了。
辞别木老，墨云和荆离未离开作坊。回到白虎堂刚坐下，一个探子过来附在荆离未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你要找的那个传话下药之人，死了。”荆离未说道。
“哦”墨云丝毫不感觉意外。“这人是谁？”
“你猜的不错，那个传话的是巴玉宸的家奴，探子跟踪巴玉宸到了马场。发现有人正在处理一具尸体，样貌和你的描述一致。这人证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没事，还会有人证送上门来给我的。那个死掉的弄回来了没？”墨云‘神秘’地一笑。
昨日墨云假意放过店家二人，后来又差遣邵默和唐彪悄悄去到那家店冒充食客。为的就是等灭口的杀手上门，给自己提供更多的人证。
“趁处理的人走掉了，已经偷偷运回来了。就在城门外找了处隐蔽地方候着，那店家二人回来就可以辨认了。”荆离未道。
两人在堂上闲聊了一会，一个守卫来报，门口有两士兵求见副掌令使令。
“来了，看来事情成了。”墨云高兴地说道，和荆离未带着几个随从一起出门，邵默和唐彪押着一辆板车，上面的稻草上躺着一个右腿断了的人。
邵默拱手说道：“果然如大人所料，我俩埋伏一夜。此人天刚朦亮到店里，我本欲趁其不备，将他拿住。可惜此人武艺甚高，我不是他的对手。幸亏唐彪机警，趁其不备一刀削断了他的腿。那店家二人也已经押回了，正在西城外候着。”
墨云走进一看，这人的腿被利刃砍断。伤口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虽然还在缓缓地往外渗着血，但是暂时还死不了。
再看此人的脸，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墨云感觉此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