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第一次打的这么痛快!”林洪大笑着说道。
“你那叫屠杀好不?”墨云白了他一眼,自己几人在外围捡了几个漏网的,都是被他打残的。
“看来这冷兵器趁手了,战斗力也能提升不少,以后得多在兵器上下点功夫才行。”墨云心道。
……
出了百草乡,沿着官道前行数十里,便是落雁滩了。由于此地位于两山之间的低洼地带,下雨天积水不能及时排走,加上地下水渗出造成方圆几十里土壤水分饱和,并有泥炭堆积,造成地表过湿,甚至还有多处薄层积水。随处可见倒掉的树木。
墨云一行人走在地势稍高一些的道路上。此时太阳升起不久,不远处的水洼地带还有一些较小的雾团还未散去。
几人来时都是急匆匆地赶路,又是晌午通过,只觉此处荒凉,倒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一路回来才发觉不见飞鸟虫鸣之声,显得尤其诡异安静。
白神医说道:“此处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水洼腥秽逼人,都是酿成瘴气之原因。如若林树蓊翳。空气新洁,瘴气自然无从而生了。”
墨云知道瘴气形成的原因是因为:这些枯枝落叶加上动物尸体、粪便,在腐败霉变的过程中形成有毒的尸胺、腐胺等有毒致病的有机化合物。洼地因此变成了富含有机质的“细菌汤”,夜晚随洼地的水汽蒸腾起来,在树林中重新凝结为细小的水滴,形成雾团。人畜或者飞禽吸入,就会引发致命疾病。倒和白神医的见解不谋而合,遂点头称是。
“白神医如此高明的医术,既然无亲无故。为何不在大一些的郡县开设医馆呢?这样既可以赚钱养老,还可以收些徒弟将医术发扬光大。”墨云憋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问道。
白神医摇摇头:“老朽乃亡国遗民,偏居一隅。只想图个善终……”
这个世界,不管是属于哪个国家,都是大炎帝国子民。白神医口称亡国遗民,可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原来,白神医是原卫国公莫弘文的医官。因为医术高明,深得莫弘文信任。俩人名为君臣,实为挚友。
亓延忠即位后,他便愤而辞官。可是还没等收拾东西回老家呢,亓延忠的小舅子何乾突发怪病。此人是亓延忠最得力的臂助,为亓延忠干了不少脏活。
亓延忠有些不好自己出面的事还指着他去做呢。于是立即招来医官为他诊治。可是这些医官开了几副药,他吃了不仅没见好,反而一天比一天虚弱。这些医官私下里都说何乾此人做了太多坏事,这是遭报应了。
亓延忠闻言大怒,欲将这些医官全部杀了。这时,有个医官为了活命。说出只有白神医曾经治好过这种病。
亓延忠闻言大喜,立即着人去找白神医。可是白神医也是个倔脾气,早闻知何乾此人恶行。宁死也不肯为他诊治。借口拿药,悄悄爬到阁楼上,眼睛一闭跳了下去,活活将自己右腿摔断,昏死过去……
听完白神医说的这些往事,才明白,白神医的右腿是为了不给何乾治病,自己给摔瘸的。墨云立即肃然起敬:“白神医忠烈刚正,晚辈佩服!”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对了莫轩小友。我想问你一下,你那个处理伤口的酒精,是怎么做的呢?老夫年轻时也试过用酒加草药来替代火烧油炙处理伤口,可是却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墨云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白神医,叫我墨云就好……”
既然已经知道了白神医的身份,再用化名就不太好了。于是墨云将自己所知的一些医学知识告诉白神医,虽然墨云知道的也很有限,但是对于白神医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知识。一路上听得如痴如醉……
……
次日夜里,月朗星稀。在卫国官道上,皎洁的月色映照下。几个骑士的身影跟着一辆马车正在急急地前行,急骤的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宁静。
“在想什么呢?”正在挑帘欣赏月色的无双,看见墨云骑在马背上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在想地牢里那个狱卒说的话,他们好像早知道我们要去营救铁山叔,而且还提前给铁山叔戴上了特制的镣铐。”墨云皱眉说道。
“会不会是卫国的密探?”无双问道。
“应该不会,他们事先得知我们要去救人。但是据朱同探查,他们只是加派了巡逻人手,好像是不确定消息的来源以及真实性。我怀疑,这消息很有可能是虞国传出去的,有人不想让我们回去。”墨云解释道。
“哦!那会是谁呢?回去之后请我爷爷仔细查一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无双愤怒地说道。
“不过有件事我想不通,放出消息的人为什么不说出我可能是莫文轩这件事。这个消息如果给黑水台知道。我相信,不管真假,黑水台都会全力以赴。那样我们回不来的可能性才会更大。除非……”墨云疑惑地说道。
“除非什么?”无双和灵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墨云嘴角漏出了一丝苦笑,说道:“除非我们中谁的存在,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因此想借刀杀人。”
“啊!我想到了。”无双双眉一挑:“会不会是谁看我们的造纸作坊赚钱,想等我们失手被杀,然后接管作坊。”
墨云摇摇头:“如果是这样,作坊还有你爷爷在呢。谁能从他手里接走?”
无双闻言悻悻地道:“那会不会是巴玉宸呢?他可是几次三番和你过不去了。”
墨云微微一笑:“我最大的怀疑对象也是他,但是这私通敌国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做这样的事,他老子会不阻止他?”
……
这时的黑水台早已静悄悄地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林间路上,一个骑士疯狂地拍打着胯下的马匹,朝黑水台狂奔而来。
“什么人?”原本静寂无人的树林突然跃出几个人影,挡住来人的去路高声喝问道。他们手持铜戈、弓箭,甚至身后的路上也拉起了一排削尖的竹子,呈45度斜斜地挡在退路上。看来墨云这次成功的闯进来把人救走,让他们大受打击之下,加大了防卫力度。
“吁……”来人急忙勒住马缰,战马‘唏聿聿’长啸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来人急忙说道:“我乃钟崑大人麾下密探章极,有紧急情况要禀报邬老!”
“腰牌拿来!”这些武士仍未放松警惕,大声喝道。
章极闻言立即掏出腰牌递上,一个武士上前接过仔细看了看,然后一挥手示意放行。这些人立即放下竹竿掩藏好,又隐到树林里去了。
他揣回腰牌,匆匆来到黑水台大门前。守门的武士又是一番严密盘查,这才让他进了门,侯在厅中,另有人赶去通知邬老。
过了好一会儿,邬老出来了。看样子应是刚刚睡下,一脸不爽的神气:“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在这个时候禀报?”说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兴奋地问道:“难道是那几个人抓住了?”
章极闻言连忙拜倒,头也不敢抬:“今晨闻听百草乡有人杀我卫国兵卒并夺走战马,钟崑大人急忙派人赶去查探。在村西头的一个池塘边,发现了屠煦大人以及二十余手下的尸体。而且屠大人和其中几人的衣甲和腰牌都被拿走了。”
“什么?”邬老闻言勃然大怒:“屠煦这个饭桶,100人追杀对方十个人,还有几个受了伤的。居然让对方给杀了?还有人呢?是不是全死光了?”
章极吃吃地道:“属下得知,屠大人害怕对方从其它路径逃走。兵分三路……”
“混蛋!”邬老听到这里,打断他的话怒道:“这个混账东西,让他沿官道追缉,他居然自作主张分兵?分……那……那些人是沿着官道往虞国直走的了?”邬老发了一阵脾气,觉得有些所责非人。这是要换了自己去办,为了以防万一,也得分兵。只是没想到这几个人竟会这么厉害,在对手的地盘上,居然能全歼比自己多几倍的兵力。
“是的,不过还请邬老放心。钟崑大人已经传驿边关严防死守,量他们插翅也飞不出卫国。”
……
因为持着黑水台的腰牌,所以墨云一行路上畅通无阻。偶有一些盘查的路卡,那些人一见是黑水台的骑士。心里一边暗道晦气,一边忙不迭的让开道路。主要是黑水台一直以来积威太甚,这帮大爷他们可真不敢招惹,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哪位大人不爽,脱层皮都是轻的。
三日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运昌河附近。这里本是卫国与虞国的边界,桥两头修筑了不少屯兵堡,可是自从卫国打到饮马关下后。这些屯兵堡就闲置下来了。
“统领,前面就快到运昌河了。那边有很多守军,我们是递上腰牌还是绕道?”林洪问道。
墨云听了手搭凉棚往河边看去,只见桥头边上驻守了几个兵丁,正在一个一个地盘查过往的行人。不远处的一个屯兵堡外马厩里,还拴着几十匹战马。估计里面驻扎了不少的士卒。
墨云心中顿时起疑:“奇怪!来得时候这河边可没有守军,荆离未给自己的卫国布防图上,也没有说这里会有守军。而且这里根本不需要驻守军队的。应该是黑水台的传驿直接发到了边境,冲我们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