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这下不敢大意了,用枪对准挨个检查了一遍。看来只有刚才那人没被打中要害,还有个在地上抽搐的眼看就要断气了。确认这些人没威胁后,墨云这才收好手枪牵着灵儿的手一起朝老者走了过去。
“谢谢小兄弟和姑娘相救,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墨云,这是我的妹子慕灵。我们是这山里的猎户”墨云一边说着一边检查荆离未的伤势。除了右臂被箭射中,身上其它的伤都是皮外伤。
墨云从地上箭袋抽出一支箭看了一眼。还好,没有倒钩。于是握住箭杆对荆离未说:“忍着点,我帮你拔出来。”见他点头,猛地一用力,将箭拔了出来。
墨云因为和铁慕灵经常穿山越岭,所以随身携带着急救包,里面装着从车上医疗箱里拿出的碘伏、纱布和缝合针线,还有铁山叔给他的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墨云接着拿出碘伏,仔细地帮荆离未把箭伤和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又从消毒盒子里倒出缝合针线。用碘伏消毒把荆离未的箭伤缝合起来。然后敷上金创药用纱布包扎好。疗伤过程中,荆离未哼都没哼哼过一声,墨云不禁暗暗心生佩服。
在包扎身上伤口时,墨云问:“老伯你怎么会被卫国士兵给追杀到这里来了呢?”
“老夫荆离未,两年前受虞国公派遣,至岑国执行一项机密任务。不料行踪被卫国密探侦知。被一路追杀至此。”
……
荆离未:虞国明阳君,虞国公荆阳秋堂兄,为人谦厚、正直。虞国太合院正使兼白虎堂掌令使。
虞国太合院下设四堂:朱雀堂负责往各国派遣密探收集情报;玄武堂负责国内官员和百姓的情报,兼审讯之职,类似锦衣卫,不过拿人得交给青龙堂;青龙堂负责国公内卫和演军之法,包括根据朱雀堂的情报制定作战计划等;
荆离未所在的白虎堂负责研制军械和攻城武器。研制军械只负责特种军械,如暗杀类的暗器和毒等供青龙堂执行任务使用。不负责制式武器,但是可以根据朱雀堂的情报,针对敌方的兵器特点,战场地形等向作战部队提出建议,包括武器使用和战法等。类似参谋部。
两年前,岑国公派密使求见虞国公,告知岑国从鸣炎海一处海底遗迹发现一卷可能记载着攻城武器的上古典籍,因为岑国战场接连失利。岑国公担心来不及破译就被灭国。请求虞国派人协助,共同破译。因事关重大,所以才由荆离未亲自秘密前往。历时两年,只破译了一小部分。
此时,虞国边境战事告急。虞国公急召他回国。他只好与岑国公商量,由他抄录一份带回虞国破译。岑国与虞国是唇齿关系,任何一方被灭,卫国就能专心攻击另外一方。所以岑国公爽快地同意了这个办法。谁料在路过卫国时被卫国密探发现行踪,幸得随从拼死相护,才得以逃到此处为墨云所救。
……
包扎好伤口,墨云一边收拾一边说着:“最近几天伤口不要见水,等过几天伤口愈合了把那个线直接剪断扯掉就行了。”
“有劳小兄弟了,不知道小兄弟这疗伤手法是何处学的,老夫此前竟从未见过。”荆离未问着。
“哎,我们在这山里打猎经常受伤,自己琢磨的。”墨云说道。
荆离未接着又问:“不知墨云小兄弟和慕灵姑娘,刚刚打倒卫国密探所用何物?可否借老夫一观?”说着看向铁慕灵手中的手弩,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墨云,想看看墨云的武器。刚刚看得真切,墨云手中一个黑色东西发出四声巨响,那些人就全倒了。心道:难道此人发现了上古遗迹?如果此物大量装备我虞国军队,何愁卫国不灭?
铁慕灵正犹豫间,只听墨云点点头说道:“灵儿,把你的落星弩给老伯看吧。”
“好吧!”铁慕灵不太情愿地把弩递给荆离未。
荆离未只得收回目光打量起这把弩,刚刚主要想看墨云的武器,虽觉铁慕灵手中的弩不是俗物。却也没有太过关注。细观之下,不禁瞳孔一缩,大吸一口凉气。手抚着弩身微微颤抖起来。心中暗道:“这是……精铁?这光泽……弹性……比起国公荆阳秋的斩邪剑所用之精铁,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人竟然用精铁打造弩?而且这构造……”
铁慕灵看出荆离未的异常,微微有些担心起来。立即说道:“落星弩是我哥给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她觉着珍贵,因为那是她心爱之物。却不知道这玩意在荆离未眼中更是神物。
“落星弩?好名字!”荆离未这才觉察失态,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墨云道:“此物果真为墨云小友所造?”
“骗你干嘛?当然是我哥做的啊!我哥可厉害了,他会做好多神奇的东西呢!”铁慕灵撇了撇嘴抢着说道。
她这倒不是吹牛。墨云来的这几个月,用一根打通的竹子和烧硬的泥土,还有几块兽皮和木棒,做了个压几下就能从井里抽水上来的玩意。不用像以前那样从井里提水,重死了不说,还老担心掉进去。还给她家改造了个马桶厕所,解决了蹲坑不仅臭,还有蚊子钉屁股的问题。等等一堆新奇的玩意……灵儿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天上掉下的林……啊不……是墨云哥哥的智慧。
荆离未又细细看了一眼落落星弩,还给铁慕灵道:“不知道墨云小友可否……将你所用的武器借老夫一观?”
墨云犹豫起来,心里始终有点抵触将手枪交给别人。荆离未看他犹豫,立即说道:“既然小友不愿,老夫也不强人所难,那……”
话音未落,墨云将手枪拿出。退出膛内子弹,关上保险,取出弹匣。将空枪递给荆离未说道:“我并非不愿意,只是此事还望前辈保密。今日若非万不得已,实在不愿意动用。”墨云刚才看他神色,是认得弩臂所用的材料。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以免招来什么麻烦。
“墨云小友放心,老夫也算守信之人。”荆离未立即正色道:“老夫今日立誓,若非墨云小友同意,绝不将此事告知他人。”荆离未心里打定主意想招揽墨云或者他背后的高人,所以并未将话说死。
说完这些,荆离未这才接过。掂了掂,皱起眉头说道:“此物也是小友所造?不知是用何种……”说道这里,刚好翻过来,看到枪上的铭文。
“上古文字!?”
荆离未心里大惊。不过看这成色如此之新,又不似上古之物。立即问道:“小兄弟,老夫向你请教一事。老夫发过誓,非你同意,绝不泄露。自当遵守诺言。不过此事事关国运,还请如实告知。”
墨云见他急切,又非常严肃。立即正色说道:“前辈请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话虽这么说,墨云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要问是谁做的,只能说是自己做的。如果是追问铁的来源,最多告诉他怎么炼铁。这事推广出去也没什么。在自己的世界,古代从发现铁到能替代铜都用了很多年。
荆离未说道:“我观小兄弟年纪尚轻,此物是否得高人所授亦或得高人传授制作此物。可否代为引见?”
墨云听完寻思着:晕死,搞半天原来要问这个。看样子是不相信这些是我自己能做出来的。怎么说呢?说实话吧……得解释很久,他信不信都还两说。难道给自己编个高人师父出来?嗯,爷爷就挺像高人,要不以爷爷为原型?
……想到这里,墨云说:“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当初传授我这些技艺的老前辈要我一定保密,不然会招致许多麻烦。这些材料也是他送我的。”
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故事是这样的……”故事里墨云虚构了一个森林遇到老人受伤,自己救下老人背回家悉心照料。结果老人是个世外高人,不仅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赠予一堆宝物,此物就是得他所赠。最后云游四海,无迹可寻。还别说,跟现在的情况很像。就看你老人家是不是世外高人?怎么报答我了?
“……当初老前辈将这个送给我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制造这个子弹的材料和技艺已经失传。现在是用一发少一发。”墨云举着退出来的子弹心痛地说。
这倒不是他装的,子弹本来就不多。这次一下子用掉四发,只剩七发了。用完可没地方补充去。
荆离未本来以为有线索能帮助自己破解上古典籍,听完顿时失望了。转念一想又问道:“不知小友可愿与老夫一起,用你所学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有这精力我还不如研究下怎么回去呢!我不找你要报酬,你倒还想让我去给你打工?墨云闻言摇摇头说道:“我和妹妹在这山林闲散惯了,实在不喜欢受约束……所以,还是……不了!”
“那好吧!人各有志,老夫也不便勉强。”说罢,将枪递还给墨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道:“老夫在此谢过墨云小友及慕灵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或者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持这块玉牌来太合院找老夫,老夫定当全力相助。老夫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请……”说罢打了个拱手。
“请……”
“请……”墨云和铁慕灵也学着荆离未的样子打了个拱手。目送他离去……两人也没了继续打猎的兴致。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