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很沉,喉咙干渴,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拿起来大口地喝了。
白色方正的小闹钟,只有它还在漆黑一团的屋里,兢兢业业地显示:凌晨三点半。
我恍惚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凌晨三点半?
我是被尿憋醒的,那现在是?出了什么问题?脑子在迷雾里窜来窜去,就是没有答案。
直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机场回来太累了,算了,一挺身又躺回了床上。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我穿了鞋下了床,把卧室的灯打开,披上羽绒服,电暖器烘得屋里暖暖的。
挪步客厅,我不由自主地向墙缝望去,那里一如既往的灰白单调;好吧,上个厕所接着睡,我感觉很累,头还有点痛。
打开卫生间的顶灯,跟离开前去机场的时候一样,我向来爱把东西摆放整齐,全因受到当过兵老爸的教育和影响。
我站在马桶前觉得,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红色的水从楼上流下来”,没有啊?猛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哎,还是白天太累了。
熄了全部的灯回到温温的床上。
我侧着身子蜷缩在被子里,撇了一眼闹钟,秒针静静地停在那里,哦,原来闹钟没有电了。
我开始寻摸我身体的另一个重要器官-手机。手机躺在枕头下面,也没有电了。
人在黑暗中对时间是迟钝的,而我非常依赖于时间的存在,没有时间的存在,会觉得自己虚化在空间里;其实,就是一种内心恐慌。
在小的时候,我经历过一次地震,时间也是在凌晨,黑暗里一片混乱,那样的阴影不太容易移除自己的记忆。
抓紧给手机充电!
没有时间的空间,我陷入了无尽的深渊里。困意被折腾的四处逃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期盼它如神一般的开机。
我靠在床头,梦中支离破碎的场景连番跳出来,又一个个遁去。
这样的梦预示着什么呢?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但也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里我思虑最多的还是与韩萍的离婚官司,她怎么就把我告到法院去了?我又低头看了下手机,还在充电中。
我拿起白色方正的小闹钟,很想给它一个明确的指引,怎奈,我也不清楚现在是几时几分,我探下身又把它放回到原处。
屋子没有了之前的幽暗,估计,万物正在等待迎接黎明的到来。一颗白色扁圆的小东西闯入了我的视野,我俯下身把它捡了起来。
纯白色,扁圆状,大小如黄豆,在我看来很精致,不过,一眼就可以确定是药片。
常年在外,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药箱,药品非常简单,有些感冒药和治胃冲剂,还有几片创可贴一支体温计,我不记得自己有这样娇小精致的药片;看上去,药片很干净,象是刚刚掉落在地上。
我小心的把药片放到闹钟旁边,手机终于开机啦,比收到货款还要兴奋,甚至感到一丝幸福。
手机打开后,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我、韩萍还有五岁的儿子;看到照片,心里荡着一股暖流。
手机还是我的手机,它依然还是我生活的见证者;手机上的时间清楚的显示在二零零八年二月四日早上六时,农历腊月二十八,立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