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一两日不见,澜止却觉好久未瞧见君莫倾了,心中一动就将她揽入怀里,“我好想你。”
一声轻轻的想念令君莫倾心中柔柔一软,不由也让自己靠在他怀里,一两日不见,澜止似乎憔悴了许多,她问:“你去哪了?怎看上去这般疲惫?”
澜止将脑袋埋在君莫倾脖子上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声音软软的,“想你想的,都怨你不跟我走,害我得了这相思病,一日不见两鬓苍苍,你说,要如何补偿我?”
君莫倾失笑,嗔道:“在太子府里拥着太子妃,还厚着脸皮要补偿,你这强盗未免特理直气壮了些。”
两人扯了些闲话,澜止发现君莫倾似乎兴致不大高,笑的也有些牵强,于是问“君丫头,太子欺负你了?还是在府中受气了?告诉我,本大爷一把火烧光太子府。”
看他插起腰竖起眉,君莫倾还真怕他纵火烧太子府,忙瞪了他一眼,“你若烧了太子府,我岂非背个与奸夫里应外合谋杀亲夫的罪名?那是要浸猪笼的。”
澜止见她笑了,也就放心不少,但他还是不忘此行的目的,“君丫头,跟我走吧,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君莫倾心底一沉,离开京城?“怎么了?为什么你要走?”忽然心里有小小的失落和伤感,追问了一句:“去多久?还会再回来吗?”
她的反应和表情让澜止想哭又想笑,笑的是她还紧张在乎自己,哭的是她不准备跟自己走,“君丫头,真的不准备跟我走吗?我走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京城里我就只有你这一个牵挂。”
再也不会来了……君莫倾放开握着他的手,双眸掩饰不住那种离别的凄伤,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腿,突然的不想说话,不想开口,不想思考,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与澜止之间因何缘起,也理不清楚在自己心里是否喜欢着澜止,若不喜欢为何听说他要走会难过的想哭?若喜欢又为何不能放开容子画跟他走?
“你非要留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你说你还有事情未做完,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办到,如此你就可以放心跟我走了。”澜止也蹲下身看着她,却突然看见她眼角的泪光,心里一颤,结结巴巴似是难以相信,“君丫头,是在为我落泪吗?”
被他一说君莫倾忙抬手拭擦眼角,还真的是流泪了,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只觉得和容子画说了那些话之后心里难受,很闷,又听澜止要走,再也不回来,顿时心中铺天盖地难过席卷而来,让她慌乱的不知如何平息,来到异时空,没有任何的依靠和朋友,只有容子画,只有澜止,可正也是这两个人,让她左右为难,连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
“我还不能走,我还没有完成祖母的心愿,祖母待我如亲孙女,一日不能完成她的心愿,我就一日不会离开太子府,澜止,你能为我留下吗?给我时间,总有一****会跟你走的,澜止,留下,好吗?”君莫倾泪眼朦胧抓住澜止的手,她只能这么说,只能这么自私,她放不下容子画,也不想从此和澜止分隔天涯海角,在她理不清自己的内心之前她不想轻易失去其中任何一个,只能将太后那不可能完成的心愿拿来当借口,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完成的心愿,莲妃的孩子多半已葬身火海,只有拿这个永无限期的借口,直到容子画继承皇位那一天,她才能彻底放手,随澜止远走天涯,她知道这样做对无辜的澜止来说很不公平,但她宁可自私也不想失去澜止。
君莫倾的动之以情确实让澜止深深的触动了,若不是放不下她,澜止根本不会再留在京城里,但当听君莫倾说太后未完成的心愿时,澜止近乎浑身一颤,脸色霎时惨白,一句话也没说,一眨眼就离开了太子府,消失在夜色里,君莫倾始料未及,她以为澜止失望了,对自己死心了,走了,一下子分寸大乱的她竟然朝澜止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流下,只是这么追着,喊不出来,直到摔在地上,嗑破了脑袋,刺痛感瞬间令她清醒过来,她望着前方泪流了满面,伤心到无法自处,茫茫深夜里,再也没有澜止妖娆的身影了,澜止走了,弃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失去了澜止……
君莫倾趴在地上无声哭着,她说不出那种难过,只觉得心里的依赖一下子就没了,就像身在英国得知爷爷去世那般,所有的期盼都落空了,整个人空荡荡,没有了方向。
也不知道她趴在地上有多久,容子画找到她时,她额头的血已经凝固了,身子被冷风吹的又凉又僵,将容子画吓了一大跳,忙抱起她回房,连夜召了太医来。
君莫倾再次醒来已到了正午,太阳晒的整间屋子暖洋洋的,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容子画,容子画正拿着热毛巾轻轻的敷她额前的伤口,动作温柔轻盈,没有弄痛她。
“醒了,还疼吗?”容子画见她醒来,轻轻扶她坐着,“太医说只是轻伤,修养几日就会痊愈。”
他表情淡然,即使语带关心,却仍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在意,君莫倾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脱口而问:“为什么不问我因何深更半夜躺在后花园?”当真这么不在乎我吗?若不在乎我为何会有以前那些夜上修罗山?冒雨上瑶山?找了我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若我有天走了,你可会发现?
君莫倾没有得到回答,房间里寂静一片,她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难过,痛恨,可为什么即使如此,心里还是没有后悔?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但她很清楚自己只是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对不起,我只是头晕了,胡言乱语。”君莫倾躺下,侧着身子背对容子画,双眼一闭,眼泪顺着眼角湿了枕头,她只是闭着眼睛没有睡着,也知道容子画一只坐在床边没走。
“莫倾。”沉默了许久,容子画轻轻扮过君莫倾的身子,双手紧紧的握住她消瘦的肩膀,清冽的双眸仿佛蕴藏了一片天的力量,让人难以逃开,他郑重的看着君莫倾,许下平生第一个承诺,“即使有朝一日我继承了皇位,后宫之中也只会有你一人,我不问你,是不想勉强你,我心知我们因何而成婚,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我能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对我坦诚相待?”
君莫倾被她握着,双眼一眨一眨忽然说不出话来,容子画真挚的眼神,庄重的承诺,都让她颇感意外,虽然他还是没有说出爱这个字,但却给了自己更实际的承诺,他可抛三千佳丽,唯要她一人而已。
得容子画一诺,此生还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