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拿了钱马上就出去了,满口的答应,君莫倾看了看这间房,没有哪里可以躲人,只有一架薄薄的屏风,是她预先让采薇准备好的,容子画躲哪里了?她走到窗边,想看看容子画是不是没来,岂料这脑袋一伸出窗外,就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只见容子画正站在窗外的一块木板上,就在窗旁边,整整三楼高,就好像凌空飘着一样,吓人,她抚着胸口,嗔怪道:“你又吓唬我。”
容子画好笑,“我没出声,也没动,怎么是我吓唬你了?”君莫倾无言,容子画道:“莫姑娘来了,你别关窗,若她对你不利,我立即进来。”
君莫倾笑着点了点头,容子画是习武之人,可以听的出脚步声,果然,房外响起了采薇的声音,“公子,你约的人来了。”
君莫倾无声一笑,走进屏风后面坐了下来,取出采薇的琴,十指一动,一曲凤囚凰悠悠扬扬响起,撩人心弦,窗户外的容子画也不禁动心。
采薇带了一名女子进来,君莫倾隔着薄薄的屏风看见了那女子,正是莫云浅,她穿一身浅黄色长裙,腰上缠着一条条流苏,明眸皓齿,长发披肩,确实是一个妙人,清清爽爽,不落红尘胭脂俗粉,没想到这样一个娇弱是女子会干建筑这一行,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莫云浅命采薇退出去,出手大方的给了采薇五百两,道:“不许有人靠近这间房五十步。”
采薇今天简直财神上身,两眼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银票,立即就出了门,生怕惊动了财神。
莫云浅双眼看着屏风后的君莫倾,隔着一架屏风,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里面坐着一位身穿白衣,英俊潇洒又有些淡淡忧愁的男子,她被男子的琴声吸引,傻傻的站着,竟忘记了来意,直到君莫倾纤指轻勾,琴音停止,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莫云浅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那张图是你画的吗?你从何处看到那般神奇的建筑?”那种东西,她简直没有见过,是一栋很高很高的楼,看上去仿佛像丝带一样扭动着,形状很是奇特。
君莫倾垂眸浅浅一笑,并未站起来,也不离开屏风,她道:“在下听闻姑娘是天下第一匠师墨者,便心生好奇想一睹真面目,唐突姑娘了,若姑娘喜欢那副草图,在下便赠送给你,好了,在下好奇心也散了,姑娘也得了草图了,我们便散了吧。”
说着君莫倾就站了起来,看上去修长又高挑,简直就是一个花样美男,莫云浅见她要走,立即就开口道出了来意,“公子留步,往我一直以天下第一匠师自居,看了公子您的作品,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幼稚,我今日来是希望能拜公子为师,希望公子莫嫌弃。”
要是就是这句话,君莫倾心里开心,表面却还十分沉着,装作思考的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奈的说:“在下此番是路经京城前来探访堂妹,过段时间便要浪迹天涯,实在不方便收姑娘为徒,且在下不想与外人多接触,姑娘是莫将军的千金小姐,你我实在无缘。”
“不,只要公子不嫌弃,云浅愿意跟随公子天涯海角,只求公子能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云浅,为表明诚意,云浅愿当着所有人的面拜师。”此等妙人,怎么可能让他走了,莫云浅十多年没遇到能在建筑上征服自己的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败在君莫倾的脚下了。
君莫倾心里乐开了,脸上还保持着淡然,又是好一阵的装作思考,最后轻叹一声,“罢了,在下不喜与外人接触,既然你我有缘,那在下便暂时答应教你一些心得,只是日后在下还要浪迹天涯,是否有缘结成师徒便日后再说吧,在下留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住在太子府,姑娘有心想学,明日便来太子府小住一些时日吧,我自会让人放你进来。”
太子府!莫云浅一怔,眼眸中露出深深的忧伤和一丝丝掩藏不住的爱意,“公子说来京城探望堂妹,你的堂妹在太子府么?她是?”心里已经猜到,只是还不想承认容子画已经有了太子妃。
君莫倾微微一笑,“在下能住在太子府里,那在下的堂妹必然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当今太子妃。”
莫云浅心里猛然抽痛,太子妃,那个传说中的女子,嫁给了容子画的女子,嫁给了自己心爱了十多年的容子画,莫云浅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人,她昂起头,深呼吸一口气便道:“公子不喜与外人接触,那云浅明日便收拾细软去太子府找公子,还望公子能通知一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君莫倾嗯了一声,让采薇把莫云浅带了出去,确定走远了之后,她才从屏风后面出来,容子画已经站在桌边了,正好奇的看着她,“那副画里你画了什么?竟然能令天下第一匠自愧不如,愿随你天涯海角。”
君莫倾忍不住轻笑出声,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吃,又喝了水,实在饿的慌,她道:“莫云浅是天下第一匠师,我自然是画了建筑物,能令她心甘情愿求拜师的,那自然是画了她从未见过并且折服不已的建筑物,你若好奇,我可以改造太子府,只是怕你会不能接受。”
容子画没话说,自己这个太子妃不知道脑袋里装了什么,常常做出惊为天人的事,让自己的夫君心里很是没底,他问:“莫倾,杭州那个地方里的人都像你这样,有那么多想法吗?”
君莫倾一呆,口里的食物顿时没了味道,有些失落的说:“嗯,还有很多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和事物。”
“那等事情都处理完,我陪你回去一趟可好?”容子画一本正经的问,君莫倾却苦笑不已,回去?我都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又如何回的去,但她还是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好,等事情都处理好,就回去。”等事情都做好,等你登基,我就走,但是子画,在走之前,我一定会完完整整把自己给你,这样我才能一辈子记住,我曾爱过你,我曾拥有过你。
两人从窗户出去,容子画抱着君莫倾一路施展轻功回到太子府,由于辛苦了一整天,君莫倾很早就睡下了,只是像昨晚一样,有点不安分,身子老是挪来挪去,时不时凑近容子画,又时不时躺的远远的,让容子画一夜睡不好。
次日清晨,子尘一大早就来到太子府,容子画也把进宫的时间往后缓了缓,两人在后花园里仰望躺在树上的君莫倾,子尘道:“莫倾似乎睡着了,昨夜她没睡么?事情办的如何了?”
容子画摇了摇头,“事情办好了,只是莫倾最近两日有些失眠,睡不安稳,不要吵她了。”
子尘点头,两人在树下坐着,容子画跟他说了关于昨晚在妓院的事,子尘简直不敢相信天下第一匠师要拜君莫倾为师,一下子就喊了起来,“君莫倾!你快告诉本王你是何方人物!怎么会有如此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本领?莫不是旁国派来的奸细?”
君莫倾由于昨晚一整夜睡不安稳,现在好不容易睡的深,子尘这么一喊一下子把她吓的魂飞魄散,身子一晃直接从树上掉下来,容子画惊了一大跳,身子一轻飞了上去稳稳接住君莫倾,对子尘喝道:“你想吓死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