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勇叫你往东，你就绝不往西，那他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你的职责？这是你的理想？
开什么玩笑！
斋藤一的脑中突然有股莫名的火焰在燃烧，在冲击他的额头。
人，应该遵循自己的意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这样的，不过是个奴隶！不，你连奴隶都不是，你是个锤子，是个卵子，是个垃圾！
我是斋藤一，斋藤一的职责，斋藤一的理想，斋藤一的信念……
恶即斩！
没有妥协，也不会改变！
比起你们这些软弱的人，我……
我……
我……
说啊，说啊，对着冲田说出来！
我的职责！
恶即斩！
看着冲田的脸，斋藤一的心绪逃走了。
他的耳中可以听到尖利声音组成的恶毒谩骂。
听到沙哑声音组成的愤怒呐喊。
听到细小声音组成的绝望呻吟。
我……
明明站在所有光亮汇聚之处，斋藤一觉得自己站在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斋藤桑，你还在那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冲田朝着他挥了挥手，掀开钱汤的蓝色帘布，消失在斋藤的视野中。
……
新選组以两个番队为一路，兵分四路，彻底搜查岛原，斋藤和冲田负责东方的区域。
一行十几人分成三组，他们全副武装，身着半身甲，头戴铁盔，背着火铳，手持打刀，各自闯入一家店内。
这些武士们一个个竖眉瞪眼，凶相十足，寻常人哪见过这种阵势。不要提阻拦的想法，店老板连讨好都来不及，别说他们手底下的帮工。
冲田总司、斋藤一，加上水口市松等三人，一共五人陆陆续续的进入钱汤中。
带上水口市松，是因为目前同时见过绯村剑心和志志雄真实的，只有他一人而已，虽然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桂小五郎，但这两人也是不可放过的犯罪分子。
既然岛原出现了绯村剑心的踪迹，就决不能放过。
冲田总司一马当先，第一个映入他眼中不是钱汤小巧玲珑的柜台，也不是宽敞整洁的大厅，而是一个瘦干巴的老头。
他满脸的皱纹由于谄媚的笑容挤在一起，堆成一座层层叠叠的坟墓，花白的头发和耸拉的眼皮一个德行，感觉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来。
明明很不起眼的样子，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鄙人新居先六，是这座钱汤的大将，欢迎新選组的各位大驾光临。”老头儿向众人鞠了个躬。
呵，也就那样了。
冲田能清晰的分辨出他身上不断流失的生命力和早已被消磨殆尽的进取心。
如今的新居先六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
至于他背后的男男女女们，更是不堪，大部分人都和冲田年龄差不多，有几个比冲田还大一些，可慌张与畏惧展示的一干二净。
“这是鄙人不成器的儿子，来，你在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新選组的大人们打声招呼。”
老头对着一个额头窄窄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这个人忙不迭的跑来。
他也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鄙人新居……”
“嘿，斋藤桑前天晚上和局长就是来这里泡澡的？也不怎么样嘛。”冲田东看看西瞅瞅，随口打断中年男子的话，“哎，真好啊，当时我们在西本愿寺附近农家的小破屋子里休息，你们却知道来享受。”
这名天才剑士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瞥了斋藤一眼，“说，到底在不在好好的搜查？找到干掉武田观柳斋的凶手了吗？”
斋藤的神色立马冷了下来，他拨开冲田搭在肩膀上的手：“冲田君，很多事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的，注意你的言辞。”
京都所司代重仓十兵卫被刺杀是众所周知的大事，而武田观柳斋的死却罕有人听闻。
个中的原因不单单这是组内的“私事”，也是“丑闻”。
一名新選组的高层敲诈普通百姓时遭遇暗杀，丢的可是大家的脸。
“唉唉，我知道了，知道了。”冲田满不在乎的绕过钱汤的帮佣们，把斋藤甩在了身后。
中年人的脑门上当即冷汗涔涔：“各位大人们，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你无需理会他。”斋藤径直推开中年人，指着面前的一大票男女，朝新居先六喊道，“新居老板，这些就是钱汤里所有的人吗？我问你，昨天凌晨爆炸事故发生的时候，钱汤的人都在哪，都在干什么？”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斋藤一现在不想再分心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了，算上19号晚上，他已经超过26个小时没有休息了，浪费时间关注在这些琐事上只会让他越来越疲惫。
新居先六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可以挑的毛病，也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斋藤一吩咐楠小十郎看住水口，自己带着剩下一人进行搜查。
望着新選组队员们的背影，光太疑惑的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又看了看老板新居先六。
他不禁回忆起了几个月前偶然偷听到的对话。
那时我听到的老板是说过他没有儿子的呀？他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儿子了？
光太又悄悄的四下打量周围人的表情，发现包括坂田在内的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好像一个个都习以为常。
这个中年人是最近一周来到钱汤的，新居先六也向众人介绍过男子的身份，大家不是奇怪是正常的，但突然冒出的这个儿子很不对劲，新居先六也不说实话，对钱汤的人说谎，就愈发不对劲了。
这个小头男子莫非是他觊觎新居老头的遗产，甘愿认一个爸爸？
新居先六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上当才对。
似乎是察觉到了光太的视线，年迈的老板冲着他和善的笑了笑，咧开的嘴里显出一口黄牙，参差不齐，让他本就丑的吓人的样貌深入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有猫腻，而且是大猫腻！
光太赶紧收回目光，确实，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表现固执、倔强，甚至在外人看来相当的笨拙，但并不代表他是货真价实的愚蠢。
他才不愿打听其他人的八卦，至于老板的小秘密之类的，他才不想知晓。
……
在冲田总司打晕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之后，终于没有人把他当成是一个有点帅气的大男孩。
嗯，恶魔这个词有点适合他。
只是冲田也乐意见到这个场面，以为他面相纯良就凑上来套近乎的人着实讨厌。
或许一开始他能和这些家伙好好对话，待在京都超过一年多，大男孩也学会了暴力的最佳用法。
“嗯，我不问你们，你们就不要说话，所谓的消息情报于我都是放屁，我想明白的事，我会亲眼去看，都给我老实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