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你们昨晚吃的炖肉是...”
“是什么啊。”柳庵心听到与自己相关的消息时,略微焦急地问道。
“是人...”
旅馆大门被大力推开,打断了李知与柳庵心的对话,也惊得昏昏欲睡的前台从奇怪的状态脱离。
当前台妇女看见沙发上的尸体和仅穿条纹短裤的青年时,惊叫声响彻在整个大厅中,直击众人耳膜。
进入大厅的正是斋元龙与守安二人,斋元龙驻足于门厅中央,近乎两米的身形将整旅馆大厅与街道隔离开来,锐利的目光在大厅内一阵扫视后,斋元龙将大概情况了然于胸。
注意到前台桌后正瑟瑟发抖,满目惊恐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的斋元龙无奈地关上了正门,朝着对方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求求你别杀我。”旅馆前台也没想通,自己前一秒还在和这个漂亮的城里小姑娘聊天,怎么转眼大厅就凭空多出来两具尸体,还有那个对着尸体手里攥刀的神叨叨**年轻人。
此时的状况就像自己在家看电视,大头方块里播放的那些电影里的杀人现场一样,不过为什么沙发上的尸体看起来有点眼熟?
见随着自己距离缩近,对方明显加重的恐惧,斋元龙站立笔直对正在发抖的前台行了个联邦军礼,标准的动作和军人气质是无法伪装的。
这也是他在退役后,呆在联邦国日常巡查组时,用来安抚情绪异常的民众所使用的技巧。
完全不需要任何言语,联邦国军人身份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您这是掉哪家粪坑了。”进入大厅后就紧捂口鼻的守安,含糊不清的话语从手下遮掩着的嘴中道出。
“我掉您母亲的池塘了。”
“嘴这么臭,长痔疮了吧里面。”
“那是,嘴里长了个你。”
“够了!都收声,李矢你说。”
守安开口正欲回击,却不想被斋元龙带着恼怒的声音震得收了回声,被众人注视着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幼稚,甚至说可笑。
只见瘫坐在地上,先前与自己斗嘴的青年嘴唇干裂、额头直掉豆大的汗珠、身体上尽是被什么东西割出的细口,还有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名叫李矢的青年,是强撑着与自己斗嘴。
心里涌出一阵愧疚,还有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引出的自责,守安将另一方老旧的单人沙发单手提起,放置在李知附近,并将李知扶起使其稳坐在沙发上。
被恶心感搅得脑子和肠胃七荤八素的李知,蓦然被人扶起,有些惊讶这个嘴臭青年能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想想也不和对方计较什么了。
虽然也是挺害怕对方用那带着怪力的拳头砸向自己。
倚在靠背上,绽裂的皮面略微有些粗糙但总比没有来得舒适,李知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将在后山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一点一滴地对众人叙述。
话毕,整个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连带着前台妇女都屏住呼吸在回味着,而打破沉默的也是旅馆的前台。
“这不可能,张青在我们镇可是出了名的好人,他那性格怎么可能杀人呢!”
“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怎么,你喜欢他?证据确凿啊这。”李知摊手,随后他指了指只剩半截的男性尸体,对着正努力把头探向尸体方向,但是又不敢靠近的前台说道。
“我...我没有。”虽然当初听人说张嫂回娘家后,自己的确有表露过好感但被拒绝了,此刻的前台内心既矛盾又有点逃离险境时的庆幸。
看着其余测试者凝重的表情,李知知道在场的人大概对自己吃过的炖肉,有了个正确方向的猜测。
但为了避免意外,他决定还是由自己完完整整地讲出来。
“斋叔,如果没出意外,你们昨晚吃的炖肉应该是。”李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而昨晚可能是因为斋叔你遇见‘那个’,我在它发起袭击之前将那碗炖肉丢下楼,几乎是同时,背后能感受到的恶意就消失了。”
“并且...”
李知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指了指斋元龙手腕的伤痕,并将死去的猫掀开毛皮后所裸露的组织对众人展示,在场的众人除了前台,所有人都明白了。
“杀机吗......”斋元龙用浑厚的嗓音低沉地喃喃道。
而一旁的柳庵心仿佛有些瘫软,控制不住地后退几步,眼中有水泽流转。
即使很好地保持着笑容,但那种恶心感没办法很好地掩藏起来,在她身旁的迟华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只是轻抚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背部,专注地对其进行安抚。
此时的守安则完全无法掩藏自己内心的感受,他用行动表现出内心的抗拒,守安顾不得接下来可能还有什么重要信息,先一步逃离了大厅,随后众人只能听见一阵呕吐从楼上传来。
留在大厅的众人都在脑内解析着刚刚得到的信息,而前台在一旁静静探听着这群城里来的游客所讨论的惊悚事件,想到镇里只有屠夫做着猪肉生意,自己也多多少少吃了许多所谓的‘猪肉’。
再次打量了一番众人的衣着,心中盘算着种种,最终还是主动走出柜台,强迫自己看向沙发上那具尸体。
强压心中的恐惧,前台定睛朝前望去。
“这!这不是张青他小舅子吗!”
被信息量极大的话语惊觉,众人目光聚集在那个腿脚有些发软的前台上。
见妇女身形不稳,斋元龙大步跨去将其扶起,目光坚定地轻声询问道:“你知道什么吗?有具体线索请讲,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这人是张青他老婆林芸的弟弟,林平。”
“几个月前从城里回来的,上过大学的那一挂。”
“原本听说他只是回来探探亲,见见爹妈姐姐,没想到刚回来就和我们幸福镇一枝花好上了,就是我们旅馆附近那家歇业的餐馆老板娘,陈巧。”
见前台话语绵长,一时间说不到重点,李知眉头抖动,轻咳一声作虚弱状:“老姐姐赶紧吧,我这人都快没了。”
虽然其他人都听得还挺起劲,但当看到李知擦过额头,摊开的双手上挂满了的汗渍,也意识到眼下不是能坐着听故事的时候,只得对着前台肯定地点头。
见单人沙发上的青年一脸虚弱的神态,瞬间激起了前台变质的母爱和保护欲,在得知这群人并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后也抛开了偏见,将言语在脑海里尽可能地缩减,前台用尽可能清晰而快速的语调描述着。
“说起来也很久没见过张青他老婆一家了,我寻思着,即使是回娘家也不至于赶集都见不上一面吧。”
“还有林平不是前段时间带陈巧一起去城里了吗,怎么就死了。”
“这林平都死了,那陈老板又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