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如果那些消失的人是被屠夫杀死的,这么说...
张青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杀人了?
“我这是吃了几个月的...?”
想到这,前台不禁有些后怕,胃里也开始翻涌,就如同先前的李知一样,佝偻着背跪坐在地上,还带着水色和菜叶的污物四溅流淌在地砖上。
众所周知,恶心和哈欠一样是会传染蔓延的,大厅中的每个人都忍得面目狰狞。
“我说...呕...那什么,我先去洗个澡。”
“对了斋叔,夏哲可能就在屠夫家,他应该还活着。”
“斋叔一定等我啊,别让长发去送人头啊。”
想到在屠夫家中所见的碗筷搁置方向,还有紧紧隔绝外界光线的窗帘,当时李知就揣测屠夫会不会像某些情节一样,将受害者囚禁以供满足自己畸形的情感。
“还能有的吃,肯定还活着...吧。”
当然,如果夏哲不幸撞见了新形态噩梦体,那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点蜡了。
捂着胃部尽可能阻止恶心感弥漫,也没听到来自他人的回应,李知丢下最后一句话,扶着墙朝房间走去。
经过长发男的房门时,从内传出连绵不绝的呕吐声清晰可闻。
“见识太少了啊,年轻人。”经过时,想到自己呕吐的时长更短,略微有些膨胀的李知摇了摇头,忍不住吐槽着。
铁锈密布的阀门被拧动,一股看着还算清澈的水流从细密的孔洞喷出。
为了避免早上的情况再次发生,进入房间后,李知终于想起将房门反锁,一直以来的独居生活让他习惯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遗忘了请求和索取,或者习惯了单独生活时的那种毫无防备。
此刻的他正拿着带着水锈的莲蓬头进行自我消毒,虽然该喝的不该喝的都已经说不清楚,但人嘛,总得寻求个心理安慰。
将小袋洗发露挤在头顶,双手抓揉出的绵密泡沫顺从引力向下淌着,水流顺着地砖倾斜的角度被引向排水口。
摆脱了那个恶臭的池塘,摆脱了濒死感,李知突然觉得活着能感受到的东西多了很多。
“果然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噢~”
经历过苦难,能感受到的幸福感才显得更加真实,比起死亡,逃脱死亡的过程真的有趣多了,这种感觉更倾向于追求刺激,并且是常规游戏无可取代,那种切身体会到的东西。
“但是劳什子的恶臭给爷爬。”
想起当时浸泡在恶臭污水中的体感,更加努力地擦洗起污水带来的黏滑,气得他想要把搓澡用的毛巾用力掷向墙壁。
而正在心里进行自我安抚的李知,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水渍分化出一部分,就像什么东西拖拽出的水痕一样,啪嗒啪嗒的响声也被水流声遮盖,一点点地朝门口移去。
‘砰砰-’
规律的敲门声?
快速冲洗掉残余的泡沫,将旅馆自带的薄被缠在腰间,打开房门只看见像是经历过清扫的地面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干净衣物,想来想去也只有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测试者能这么贴心。
心中对其生出一份感激,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裤衩。
李知看了眼自己那条濡湿的蓝白条纹,满脸都是抗拒,但只能将其清洗拧干,草草地换上。
还是干爽的棉织物舒服啊,这是穿戴整齐后的李知脑中突然冒出的感叹。
撕开压缩饼干快速地咀嚼然后吞下,灌完整杯凉白开,李知在确认体质点恢复正常后与大厅的众人汇合,而他在众人的注视中带着些许的羞涩,握住了一脸惊异的柳庵心的手。
“那个...谢谢啊。”有点不好意思,别开视线的李知小声地开口说道。
“???”有些莫名其妙,不自然地挣开了被紧紧握住的手,当看见身边的迟华毫无变化时,柳庵心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李知顺着柳庵心的视线向一旁望去,见那个面色虚浮的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正一脸平淡地看着自己,突然感觉汗毛竖起,隐约能感受到对方开始弥漫的恶意。
自己这行为...怕不是当面ntr了吧,大忌!真的是大忌!
深刻认识到自身错误后,李知一脸正直地朝迟华深鞠一躬后说道:“sorry,迟华哥。”
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怪异,而这样的场面是一个阿宅尽力想要与现充群融洽相处时,常有的致命情景。
最终还是由靠谱的斋元龙打破了尴尬。
“李矢,你说夏哲可能在屠夫家是怎么回事?”
“呃......”
听到斋元龙发出的疑问,虽然很想把缘由一五一十地说出口,但考虑到夏哲可能还在屠夫家的哪个小角落颤抖,也担心可怜的崽被遭到自己戏耍后而愤怒的屠夫一刀带走,李知有点无奈。
“...斋叔,我觉得现在还是早点把杀人那崽种控制起来比较好吧,万一夏哲被...”在自己脖子横向比了比,李知做了个浮夸的表情。
想想也是,听完这名叫李矢的小伙子的解释,虽然对方各种表现都透露出一种不靠谱信号,但那超出常人的应变能力和遭遇状况后的冷静让人眼前一亮。
斋元龙觉得,如果副本结束后还活着,可以考虑将其情况上报给联邦,心理状态没什么问题的话,照常理是能够通过申请,进入战署的。
不过估计随着噩梦游戏的出现,联邦国肯定会紧急设立一个新的部门,用来抑制有可能出现的混乱局面。
说起来自己也得反思,这种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掌握情报再行动的模式,看样情况实在是很难适应今后的噩梦游戏。
从各种思绪中脱离,斋元龙确认装备整齐后趁着天色还没开始变得昏暗,与一行人商议好便朝屠夫家行去,考虑到队伍中唯一的女性和前台的安全,迟华与二人留守在旅馆内。
“是时候出发了。”
李知和斋元龙、守安三人走出正门,心里多少带着沉重地看向远方幸福镇后山。
犯下累累命案的暴徒正在某处阴影等待着,更别提那个让经历过战场险恶的斋元龙都表现出畏惧的新型噩梦体,或者潜藏着更多的,来自噩梦游戏的恶意。
“等等。”旅馆内传出呼喊声。
三人身后的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缝隙,前台的脸从中显现,她好像刚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朝李知伸手,急切地说道:“制服押金两百,公家的东西,用完你得记得退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