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玉米粒与黄瓜丁完美混合,蛋花被汤勺搅得打着圈,只用一勺食盐就能彻底激发无公害蔬菜所带来的的鲜甜,一干人默默捧起手中的碗。
在汤勺和碗底敲打声中将蔬菜汤送入口中,饥饿的胃得到了充盈,而众人只是无声地看着另一处不停咳嗽着的长发青年。
夹杂着被打扰安眠的怨念。
天色还未转白,被咳嗽声吵得难以入眠,睡梦中的几人终于还是醒了,醒来后的前台则用三人夜晚捎带回旅馆的蔬菜进行了烹调,就连被捆绑的屠夫都叼着吸管吃了一碗剩的。
是李知从火锅店带进游戏那根。
看着咳嗽的长发青年呼吸渐渐恢复正常频率,斋元龙开口道:“守安,你这是?今天下午带回来的尸体在哪?”
“我认为,尸体在他体内。”像小学生在课堂上回答问题一样严肃地举起手,但明显忍笑的李知又说道:“尸体没了是很明显的事情,他身上沾的那些灰烬总不可能是半夜去外面偷偷摸摸烤地瓜。”
“总之把游戏出现的异常联系到噩梦体和剧情基本上都什么没问题。”把话说完的同时李知还露出了一个确信的表情。
并且那长头发的男的鼻尖发白,而面部发绀,还有集中在他胸前的灰烬,很明显就能看出他是在睡觉的时候遇到了袭击,大概画面?
一个焦尸蹲在了他的身前,用手紧捏住这长头发男的的鼻部,原本想要让他窒息但是一时间没想起人还能用嘴呼气,结果被反击得只剩下一堆渣渣。
而醒来后的长发男在脱离极端缺氧的状态后下意识地深吸气,直接将只剩下残渣的噩梦体吸了个满肺。
这情况,不多吃点木耳猪血怕是难搞哦。
不过属于我的剧情什么时候上线?游戏?游戏??!
没能遇上专属剧情的李知在心里对众人指指点点,这副本加上自己一共六个测试者,五个都遇到过了,只有自己没有,可恶。
心里碎碎念不停,现在的幸福镇除了那个消失的扭曲女人,其他根本没什么挑战性,并且游戏很可能随着几天后治安巡查的到来而终止。
李知甚至有想过将屠夫放出来强行增加难度,但看了眼那个从杂物间露头并且对着自己眼神招呼示意的中年面孔,看着那一脸的顿悟和期待着老监狱生活的神情,总觉得没什么意思。
求求你凶恶一点好吗!不要再露出那种充满少女感的神情了好吗!!你多少拿出作为副本精英怪的气魄啊!
等等,日记?
想到就不再迟疑,李知对还在朝碗里吹气的斋元龙伸手:“斋叔,那本日记在哪?”
‘呼-咕噜--’喝上了一口又将碗放下,斋元龙从背后抽出了日记,翻看几眼便丢向李知,随后再次坐回原位,盯着汤碗继续吹着热气的斋元龙随意地说着。
“我知道你小子机灵,但是现在情况稳定,能别招惹就别去招惹。”
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也夹杂着警告,李知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想法暴露了,嘿嘿一笑露出了自己整齐的牙齿,李知口头保证自己绝不招惹什么。
就...好奇总可以吧,就看一眼??
拿起日记本进入杂物间,关上的房门让柳庵心与前台两人十分好奇,相比于柳庵心的矜持,按奈不住好奇心的前台则是直接走上前附耳倾听。
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是全程旁听的前台心里产生了非常多的疑惑,什么噩梦体什么招惹什么,还有那先前变成狗头的男人和这个古怪的青年,以及这一行人透露出的各种不寻常都让她好奇得像猫挠痒痒。
“诶,问你个事。”
“这里是什么,在哪。”
“别装傻,这个叫陈巧的女人又在哪。”
[敲打声。]
“全告诉你了,怎么还打?!”
[敲打声。]
“我这是代表正义。”
[鼻部湿润的抽吸。]
[脚步。]
“你,听够了吗?”猛地扯开房门,露出半张脸的李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台,而下一秒露出的喜感表情反倒是惹得偷听的前台惊声尖叫起来。
“啊---”
尖叫声震得距离最近的李知鼓膜疼痛,而在尖叫声扩散出旅馆后,旅馆附近来蹭光照的野猫也应声附和起来。
喵喵声连绵不绝,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看见肉食就难受的众人很平淡地靠玉米和无主纯野生蔬菜度过几个日夜,扭曲女人也不曾出现,而今天就是治安巡查到来的时间,到那时一切都会结束。
如果这个方法真的能行的话。
天色渐明,远处的山与山之间隐约出现了一丝红霞,将手中的日记放下,早早就醒来,准备完毕的李知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聚集的野猫出神。
看着那毛茸茸的尾巴,手不自主地虚握,李知回想起前几日带回旅馆的毛绒触感。
“副本结束了要不要去养条狗呢。”
向下摸索着衣物口袋,唤出面板和商店核对了一番,李知觉得还是不要考虑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背负着阿宅只能养胶人的诅咒,明明连仙人球都养得发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按住背包拉链锁头的他在大厅观察着后厨方向,早早起床为众人准备饭点的前台正在里面忙碌着。
一点点扣开门缝,侧身走出大门再反手将门虚掩上,一个小跑就溜出了旅馆范围,李知向着养殖场方向跑去。
在他逐渐远离旅馆,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时,站在窗前的斋元龙无奈地摇摇头,他手中捏着的正是李知留下的纸条。
[斋叔,我没招惹啊,就去看看,治安巡查的车到了你先这样。]
[用东西试试能不能被车带走,不行你再给个信号。]
[守法公民李矢口留。(一个笑脸)]
“这小子,还跟我耍心眼,吃的饭还没你叔我烟抽得多呢。”背过身的斋元龙头疼地捏了捏眉间,早在青年开门瞬间他就意识到青年已经铁了心想要离开。
连续几日的蹲守都没能阻止青年,于是斋元龙选择尊重青年的选择,即使自己作为日常巡查员有义务阻止公民出现自我倾向性死亡。
但斋元龙觉得这不是单纯的赴死,他相信青年能活着度过游戏。
“臭小子。”
与此同时,正在小路上摘取野生西红柿的李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微酸的汁水在嘴中炸开,他就这么继续朝前方建筑物走去,带着身后的扭曲女人一起。
还有他手中捏着的绳索,那是他从杂物间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