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将这些事放在一旁,孙清清和管家喜娘出了静室。
此时午休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庆儿下午惯例还是练武。今天不练枪,练拳。
管家去管理侯府的事务,孙清清带着喜娘去往醉侯亭。
路上孙清清忽然问了一句:“你想好告诉我了吗?”
喜娘轻轻“嗯”了一声。
后山竹林,庆儿正在打拳,一套拳舞得竹叶漫天,虎虎生风。
孙清清和喜娘没有打扰庆儿,携手走进了醉侯亭,一同坐在石凳上。屏退周围的婢女侍卫,喜娘讲了起来:“从小时候我就在做一个梦,梦里我生长在一个叫做蓝水星的地方,那里没有武功,但是却有叫做科技的东西……”
喜娘尽量用孙清清能够听懂的言语告诉他自己最大的秘密。虽然孙清清没有逼她,可是从小到大孙清清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将心比心,她不想这件事成为两人的隔阂。
受梦里的影响,她一直害怕把这个秘密暴露出去。这一月她左思右想终于想通了,她要和孙清清生生世世在一起,那就不能有一点隔阂,哪怕最后孙清清变心了,理由也一定不能是她!
听完喜娘的话孙清清也是惊叹良久,原以为死后复生已经够离奇了,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同时过两段人生的经历。
听完这些孙清清心中疑虑尽去。其实当他得知最亲近的人对他隐藏有大秘密时,他心乱如麻,甚至想到了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喜娘,最后还是收回了理智把选择交给了喜娘,如今两人坦诚相待,实在是值得庆幸。
想到这里孙清清又说道:“我曾经讲述过庐山君宝物中有个戒指,里面是个魂体,穿着打扮和你讲述的蓝水星人十分相像,甚至那人还说他来自水蓝星,难不成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喜娘思考了一下说道:“他讲的三清,天庭这些和蓝水星的传说大同小异,仅在一些细节上不尽相同。”
孙清清笑道:“兴许是此人编故事时有意改动吧,他现在在神川上人手上,未来又不知道落在那里,且不去管他。”
说完孙清清手上突兀出现一个金属圆球,这金属圆球是他当初见庐山君演示,颇为感兴趣,就保留下来了。
孙清清将金属圆球递给喜娘:“喜娘且看这圆球是否是你说的科技?”喜娘接过来反复观看一会儿,肯定的点点头:“是科技,不过蓝水星科技还达不到这么高的水平,这圆球应当不是蓝水星产物。”
以孙清清的天资,这圆球一到手,里面的结构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接过圆球后用内力催动,圆球上面银色流转。
孙清清站起身来,手握着不放,这圆球展示出和上次不一样的变化来,圆球上的银色蔓延到孙清清身上,短短时间内就覆盖全身,随后在孙清清身上凝结成铠甲。
这铠甲不同于军中制式铠甲,也不同于黄金锁子甲。非但将全身牢牢包裹,不露一丝缝隙,两块铠甲中间竟然不是由索连接,而是类似于榫卯结构,牢牢“扣”在身上。
与其说这是一件铠甲,不如说这是一件特殊的“衣服”,头盔和面甲,喉甲,甲鞋,所有不利于铠甲保护的地方都能保护。
孙清清站立半晌,似乎在熟悉这副铠甲,良久伸出右掌,掌心一闪,展出一个略有些虚幻的屏,屏面如同一面镜子,孙清清仔细从头到尾把这副铠甲欣赏了一遍,蔚蓝色的花纹,很漂亮。
面甲里,又跳出一个屏,同时一个呆板僵硬的声音响起:“检测到能量充足,未检测到驾驶员,警告,警告。”
孙清清皱了皱眉头,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啊?
果不其然,只见铠甲肩上两个如同竹筒一样的金属筒突然转向中间的头,与此同时覆盖头的头盔和面甲突然化为银色水银物体向下褪去,金属筒中酝酿片刻,突然迸射出两股实质的白色能量,向孙清清太阳穴打去!
这突然的变故把喜娘吓了一跳,急忙跳了起来。却看到孙清清右手突然向上一挥,阻止了她。
再看孙清清,两股能量停在他太阳穴两边,化为两个白色光球。孙清清对她微笑:“放心,我没事,这金属球原来是有主人的。”
话音刚落,孙清清浑身喷发火焰,火焰将铠甲牢牢包裹,片刻后火焰消失,铠甲上蓝色花纹已经变成了火红色。
“不过现在,它是我的了。”
孙清清打了个响指,太阳穴旁,两个白色光球不受控制的飞到了他伸出的掌心上,紧紧相贴。孙清清稍微盘了几下,手一握,两个白球消弭。
“还不错,有二流高手出手的威力了,可以给庆儿做个玩物。”
孙清清将庆儿唤过来,将金属圆球递给了他。庆儿用真气催动,圆球化为铠甲,尺寸自动调节得恰到好处。
面甲中庆儿正看着外面,体验独特视角,面前突然跳出来一面屏,仍是先前那个僵硬的声音:“检测到驾驶员,即将开启引导模式。”
孙清清祭炼过这件独特的铠甲,对它的功能了如指掌。没管庆儿熟悉铠甲,孙清清回到座位上,同喜娘闲谈起来。
“蓝水星的人有没有那种身高八尺,青面獠牙的妖怪……”
“蓝水星的人吃小孩吗……”
“蓝水星的人……”
“蓝水星……”
不管孙清清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喜娘都耐心的柔声细语,给他解释。
正说着,旁边的庆儿本来穿着铠甲,脚下喷气在竹林中飞得高兴,不知道下了什么指令,腹部铠甲突然张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套筒,孙清清听了喜娘讲述知道那应该叫做“炮”,炮口猛地喷出一道闪电索,向着下面的竹林飞去。
电索穿过空气,一股烧灼气息。庆儿更是脸都吓白了,刚才的引导很多他都没记住,只有各式武器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炮的威力,把竹林摧毁绰绰有余。
孙清清头也不抬,嘴里依然说着话,右手食指向上一伸,那电索诡异的拐了个弯,拐进了亭子里,落到孙清清食指上,化为一道小闪电,闪了几下消失了。
半空中的庆儿耳边传来一句话:“再有下次,你的玩物就没收了,这一顿打先记着,下次一起跟你算账。”
庆儿听完脸色更白了,老老实实下来又过了几遍引导,这个大玩具这么好玩,他才舍不得交出去。大兄以前不是不打小孩子的吗?谁干的好事?难道是几位夫子撺掇的?
不提庆儿内心活动,孙清清和喜娘这一聊,就聊到日薄西山。
晚饭已经备好,这一顿也是做得色香味俱全,三人吃的很尽兴。
吃过饭,庆儿被贴身婢女照顾着去休息。
孙清清本来也准备休息了,喜娘却叫住了他,悄声对他说:“我听你说这次出去你学会飞了是吗?”
孙清清点点头,轻功再高也没法做到真正的飞,飞行是另一个领域,要说的话,应该叫做成仙领域吧。
他在这个领域是观战许老夫人入门,到了庐山君宴会时已经可以凭借在这个领域的修行和庐山君匹敌,再借助神刀轻易斩杀了庐山君。
喜娘这时移步凑过来,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想飞,和你一起飞。”
原来是这样。孙清清明白了,没有哪个人不向往自由自在天空翱翔,看来是今天庆儿的飞翔让喜娘有了飞的念头。
孙清清搂住喜娘,在她耳边说道:“满足你,我从庐山君那里学了一招,今晚表演给你看。”
于是两人像偷偷瞒着孩子出去玩的父母,悄悄避过庆儿,到了后山,后山这里是极佳的飞行起点。
孙清清手握住喜娘的手,背后绽放火焰羽翼,将整个后山照的亮堂堂。
火焰羽翼轻轻挥动,慢慢的颜色变淡,变为虚幻的光翼。
火焰羽翼令人敬而远之,光翼则光芒柔和,轻轻闪动撒下点点羽毛光芒,在夜色中镶下一只精灵。
喜娘小声说:“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
孙清清将她抱住,背后羽翼合拢,将两人遮蔽。
喜娘被温暖包裹,整个人晕晕乎乎,热流在她体内涌动,慢慢地涌向后背。孙清清双翼打开,喜娘先是背后一凉,然后一阵灼烧。
哗——!
光翼在她身后打开。
喜娘好奇的打量一双羽翼,挥舞两下,整个人开始上浮,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将手递给孙清清。
孙清清抓着她的手,两人携手飞上高空,今天依旧是繁星挂满天空呢。
两人一路飞行,飞出了京城。
从天空向下俯瞰,这独特的视角带给两人极大的新鲜体验,也许仙人们司空见惯,可对一直以来都是人的一对,心里甚至泛起一阵感动。
人是追求新鲜的生物,刺激依然是新鲜的范畴,很多夫妻喜欢追求刺激,可是他们的刺激怎么比得上两人在这天空中一同遨游呢?
也许比“我不做人了”更打动人心的是“我和你一起不做人了”。
孙清清武功从低微到高深,从人慢慢跨越到传说中的仙神,他对喜娘的爱始终如一。
在这片星空下,两人的感情再一次升温。
出了京城,城郊林林散散分布一些村庄。孙清清突然带着喜娘往上升,一直升到地下的村庄成了模糊的小黑点。
“你想看看我从庐山君那里学来的招数吗?”
喜娘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孙清清松开她的手,继续向上飞。两手张开,眼睛紧闭。
正如那时的景象——
浩瀚恢宏天空上群星闪耀,投下星光汇集成星河,月华如练缠绕周身。
喜娘看到孙清清头发,眉毛都是星光的颜色,有迷人的魅力。看到他睁开了眼睛,眼中是繁星点点,喜娘感觉到一阵上浮感,似乎灵魂要被吸进去。
一双臂从腰间环过,从后面抱住了她,原来已经被他拉了上来。
一张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终于,吻了上来。背后的翅膀也紧紧相贴,将两人环起。
星河围绕两人转动,其中一个个小精灵浮现,拿着各种乐器,奏起欢快的音乐。
星河中飞出一只只喜鹊,在两人身旁上下翻飞。
星河中又翻起波澜,一条条七色的星光彩带从两人头顶划过。
月亮上一个黑点出现,慢慢的变大,变为两个黑点,随后接着变大,直到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原来是两个人从月亮上来到人间。
两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两个宫娥打扮的女子。两个女子落在孙清清和喜娘身边,将手一比,拿出流光溢彩的针线,不消片刻织出两件衣服来。
两个宫女拿起两件衣服,双手捧着。两件衣服飞起,飞到了合拢的羽翼中。
两个女子屈身行礼:“月宫主人为平东侯爷及侯爷夫人送上贺礼,祝两位天长地久,情意无期”,说完一展长袖,又飞回了月亮上。
孙清清松开了唇。怀中的女子面色红润,眼神迷离。虽然他也想就这么天长地久吻下去,可是他觉得这身旁的景象喜娘如果看不到一定会觉得遗憾。
绝对不是因为被人围观。
喜娘慢慢清醒过来,先看到的却是两人都换了一身衣服。
孙清清身穿一身白色袍服,上面镶有云纹,金边,大大小小的月亮,新月,满月,残月。
再看自己,身穿白色宫装,上面绣着一只神鸟凤凰,镶着云纹,银边。
虽然素雅清淡,却透着大气,不似人间的纺织。
孙清清将那两个月宫宫娥来贺的事情告诉了喜娘。随后身体一震,白色袍服被震了出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出来时的衣服。将白色袍服与身上衣服接触,身上重新换上了白色袍服。
所谓天衣无缝,既是天衣,怎么能用凡间的方式穿衣呢?
这天衣不染尘垢,本身防御力不俗。既是月宫主人的好意,两人也就接受了这份心意。
尤其孙清清讲到两个宫娥的贺词,喜娘面上不显,心里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