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果然被周围的景象吸引住了,说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孙清清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因为这一招暗合天地,故而引发种种天地意象,实际上这一式神通还有很大潜力,我也只是比庐山君做的更好一点。”
等喜娘看够了,孙清清散去神通,彩带、喜鹊和小精灵慢慢消失在星河中,星河化为星光回到了天上。
孙清清说道:“给这一式神通起个名字吧。”
喜娘沉思片刻,说道:“不如叫做星河漫卷如何?”
孙清清点点头,这是个好名字。庐山君学艺不精,这一招演化星河只能直上直下,还要依靠本体的转化。
经过他的演化,星河显然不只是瀑布,星河漫卷倒是很贴切。
天色已经很晚了,刚才两人飞行和孙清清表演星河漫卷,不知不觉度过了很长时间。
两人决定回去休息,反正未来的时间还长,每次尽兴即可,不必非要当成最后一天过。
孙清清不知道,他一时兴起的表演,带来多么深远影响。
京城承天监。承天监一群穿着青袍的人聚集在一间屋子前,过了许久,只听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无事,今日不必再观天象了,陛下那里我去解释。”
青袍人散去,屋子里传来一声冷哼,声音微带怒意:“无法无天!”
京城内一座宅子院中,一个青年人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倚靠在一张椅子上,这椅子下面有四个轮子。
青年面前摆放一张棋盘。咳嗽了两声,青年放下了手上的棋子。旁边的侍卫连忙上前。
青年人挥手制止了他,示意他把棋盘收了。然后说道:“几日前呈上来的消息上说庐山君疑似陨落,庐山君有一式神通能调动星河,在当世所有神通中也是鼎鼎有名。”
青年人背后悄无声息出现一个黑影,黑影说道:“没错,不过天上星宿牵扯太大,庐山君也只敢用虚实变化的神通绕过真正的星宿,虽然威力不减,却缺了神异。”
青年人笑了,“那这位平东侯倒是个厉害人物,吩咐下去,替我收集这平东侯的一切消息,但是不要招惹他。这个人,可以为友,不可以为敌。”
京城神法医馆。这医馆是神法医开起来的,不卖草药不坐诊,只治一些疑难杂症,加上神法医医术高超,京城医师倒是没有排挤他。
医馆此时已经关门了,医馆中摆放一张桌子,周围三个椅子,上面两人一兽。
一个披散红发,身材火爆,面容魅惑的女子睁开了眼睛,对身旁的神法医说:“不行,今天的占星术似乎出了问题,往常只有一些星星不能接触,今天所有的星星都感受不到。”
说完又对旁边的兽说道:“神犬,你不是鼻子很灵吗,快找一找雷森的下落。”
那兽朝他呲牙咧嘴,就要扑上来挠她,却被那女子手发红光定在原处,在那里张牙舞爪。
神法医说了一句:“别闹了,”一挥手解除了神犬身上的控制。
火箭神犬悻悻地说:“谁能想到中原没有浣熊这种生物,虽然我也不是浣熊,但是当浣熊总比当狗好吧。小狗狗那么可爱,谁要当狗啊。”
这下神法医也笑了起来,调侃了火箭几句可爱的小狗狗之类的话,火箭反唇相讥:“神医先生,重操旧业的感觉怎么样?还有你,巫女小姐,我要提醒你,中原的巫女都是很神圣的,玩角色扮演要杀头的。”
神法医和巫女脸色一僵,神法医想到做医生往事,说不出话来。巫女当然也听出了这只狗在内涵她,不客气的抱过来一顿爆锤。
京城大相国寺。三藏禅师和他的猴子徒弟正在禅房打坐。猴子突然从蒲团上跳了起来,趴到窗户那里去看。
三藏禅师诵经声不停,一会儿后看到猴子还没回来,张口喊道:“悟空,悟空。”
见猴子听了好像没听见,三藏禅师诵经声一变,刚念了几句,余光瞥见地上出现一条黄金棍,眉毛一跳,默默的又换回了原来的经文。
猴子看了一会儿回来了,三藏禅师看到地上棍子消失松了一口气。猴子此时脸上是淡淡的忧伤:“师父,我想还俗了。”
三藏禅师道:“你护我取得真经,已经功德圆满了。紧箍是受戒,如今紧箍已经解除,虽然封了佛,也算不上沙门中人。”
猴子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算啦,算啦,等找到二师弟和三师弟再说吧。”
且说城外的官道上,此时天色已晚城门紧闭,本应空空如也,路旁却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
两人抬头望天,高个是个彪形大汉,上身穿一件薄衣,被肌肉撑得变形。低个是个独臂少年,看上去沉默寡言。
大汉开口了,不知道哪里的口音:“俺娘来,哪来的凶人,真排场!”又转过头对少年说:“小子,俺也给你开了天眼,天上你看出个啥?”
少年开口:“星星,很闪。”
大汉拍拍少年肩膀,少年一阵摇晃。“是嘞吧,你白看这天上星星都搁这挂住,那其实都是人家嘞,你看那一片儿,”
少年朝大汉指的方向看。
“那一片儿是老吴家嘞,人家家是算命嘞,那一片儿地被他们圈了,谁都用不了。一群算命老瞎子霸占星星,嘿,今儿个倒血霉啦。”
少年问道:“为什么?”
大汉说:“你这孩儿咋没有悟性嘞,刚才那星星扑棱棱嘞闪,那是有人使了大神通,教天上嘞地都给圈跑了,一jio把啥人都踢飞了。”
说完不尽兴,还拍了拍胸脯:“跟咱一样嘞排场人!”
少年抬头望天,脸上满是向往。大汉拍拍他,这次少年承受住了,又或许是大汉力度小了。“白想恁多,你拿了独臂刀法先练住,俺给你找门功法,让你当神仙。”
少年点头,眼里满是坚定。
不提各处地方的反应,孙清清和喜娘正在天上飞着,下面忽然闪了一下,两人眼前一花,黑漆漆的天地突然明亮,竟然从夜晚直接到了白天。
两人停了下来,孙清清仔细感应,说道:“和我在庐山君宴会上感应到的一样,这应该是属于某个人或者某个法宝创造的天地。”
看喜娘看着他,孙清清问:“你困吗?”喜娘摇摇头。孙清清搂住了她:“那我们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在孙清清感应中,这片天地极小,只有一座高山。天地间布满一道道肉眼看不到的符文。
这片天地比起庐山君虚实变化差远了,起码孙清清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同。
高山上虽然有石有花草,却感受不到生气。天地间无风,即使在荫蔽处气温也不见降低。光线虽然明亮,却没有任何变化。
整体的感觉就是假。
这天地中唯一的气息在高山上,孙清清和喜娘四处查看,没有什么特异,就往山顶飞去。
到了山顶,才发现这顶上是个平台,峰尖好像被什么东西削去了,看起来非常突兀。
这平台上刻满了符号,隐隐形成阵势。法阵中心是一个祭台,上面放着朱砂笔,桃木剑,神龛等十余件法器。
祭台旁站着一个中年道者,穿着灰色道袍,面上带着化不开浓浓的忧愁。头发灰白,似是愁思所致。看到两人也只是遥遥拱手,没问他们来干什么,怎么来的。
孙清清观察这法阵和祭台,像是看出来点什么,和喜娘站在一边,静静等待。
中年道者手上不停掐诀,似乎在算什么。过了片刻,急急忙忙起身走到祭台前,一正衣冠,手持桃木剑,脚踏天罡北斗,嘴里念念有词。
桃木剑舞动间,祭台上的法器震动起来。中年道者面露惊喜之色,桃木剑接连将法器挑起,法器悬浮在高空。
地上的符文开始发亮,中年道者将桃木剑在祭台上重重一拍,往上一扔,嘴中叱道:“着!”
只见桃木剑和众法器震动不止,法器间有光影逐渐演化。
良久后,法器震动停止,天空中出现一条巨大的光带,法器融在其中不见踪影。
喜娘见中年道者死死盯着光带,小声传音孙清清:“他在看什么?”孙清清传音回她:“在等人。”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光带初端出现一个黑色人影,从一头到另一头移动。
中年道者见到这人影更加激动,地上的符文完全亮起,化作阵法,实质的能量从地上导向中年道者,中年道者运转体内能量,右手向上一指,一道绿光飞向光带。
绿光落到人影后面,人影不受影响,继续前行。
中年道者再一次驱使阵法,这次两指向天,两道绿光飞出。本应落在人影一前一后,那人影忽然提速,两道绿光都落在后面。
眼见人影已经走了光带的三分之一,中年道者紧咬牙齿,右手一划,左手上出现一道伤痕,伤痕流出血来。
血落下滴在地上的阵法中,符文再度亮起,中年道者第三次上指,这次发出的是红光,直直向人影飞去。
谁料人影再度提速,红光还是落在了后面。
中年道者神色逐渐绝望,眼中流出泪水来。却依然不放弃,接连尝试十余次,手上划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只是这十余次无论中年道者怎么指都没有红光出现了。
喜娘看到中年道者屡败屡试,发冠已经跌落,披散头发,状似疯魔,却还一次次尝试,不忍地别过头去。
中年道者这时看到两人,脸上显出狂热,飞奔过来,俯身磕头:“求大人助我!”
孙清清看向喜娘,喜娘点点头。孙清清叹了口气:“说吧,怎么帮?”
中年道者起身,面色怆然:“我研习这阵法十年,如今接连失败,不敢有所建议,但凭大人施为!”
孙清清也不多言,站在祭台旁,符文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肉眼可见的能量导向孙清清,随后符文一个个崩裂。
看到这一幕,中年道者嗫嚅,终于还是没说出话来。
孙清清也将手指向上一指,指上没有光芒飞出,光带中的人影身后却接连响起三声炸响。
然而那人影还是不受影响,继续前行,眼看就要走到末端。
中年道者此时却是面色坚毅,尽管孙清清好像失败了,他却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
孙清清眉头微皱,右手一翻,行瘟印出现在手上,将印向上一抛。
行瘟印没入光带,又在末端出现,沿着光带向人影当面打去。
只听光带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何人偷袭老夫!”
孙清清感觉行瘟印被一股大力打中,抬头一看行瘟印被打落下光带。
抛上去时只是一块四方小印,下来时却是一座大山。
将行瘟印收下,孙清清看到光带中的黑色人影逐渐变大,最后纵身一跃跳出光带。
天上落下一个白胡子老头来。老者身穿道袍,头发却没有竖起,一头银发披散,身上隐隐可见虬结的肌肉。
中年道者连忙上前来跪拜:“不肖子孙见过先祖。”
老者摇摇头,“把我叫醒的不是你。”说着抬头向上看光带。
光带正在逐渐消失,老者修为高,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后代子孙修为如此低微,连向我求援都做不到。”
老者虽然是自我检讨,中年道者却听出来了是对自己不满,急忙磕头请罪。
老者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怪不得你,我先前和一名大敌斗了一场,一路都在沉睡。”
又说道:“你的运气是真的差,我修的功法主张随心所欲,故而行路时所用遁法忽快忽慢,你发的信号却每次都落到空处,这真是……”
说着老者连连摇头,转而看向孙清清,一拱手:“是这位道友帮了我这后代的忙吧?”
孙清清拱手行礼:“平东侯孙清清,敢问长者名号?”
老者倒没想到孙清清不是修士,而是一位侯爷,此时郑重地行礼:“玉恒子见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