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孙清清投来探究目光,玉恒子解释道。
玉恒子几月前从一颗星星上结束千年闭关醒来。在星空中结识了几个道友,样貌千奇百怪。
玉恒子和几个道友相谈甚欢,不知道谁提到了龙族,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龙族种龙的属性,玉恒子也就难免提了几句自己当年天下布种的“光辉”事迹。
谁料其中一个浑身紫皮的巨汉突然翻脸,言辞更是激烈不客气:“都是因为有你这种老匹夫,宇宙才会逐渐灭亡!”
说到这里,玉恒子解释了一下宇宙就是指的天地。
我多娶几个妻子天地就要灭亡?玉恒子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以往也遇到过很多人诘难他始乱终弃,玉恒子就向巨汉解释:
“我与红颜知己们都是两情相悦,并非只是贪图肉欲,我们之间共同孕育儿女,子孙开枝扩叶,绵延不绝……”
谁知那紫皮巨汉听完好像更生气了,掏出一把大刀向玉恒子砍去。玉恒子也是火爆脾气,运转焚天决一拳打去。
两人打了半晌,那巨汉身体极强,玉恒子焚天决也是锤炼肉身功法,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最后以玉恒子把巨汉打的重伤逃遁结束。
玉恒子问其他人这疯子是谁,其他道友说这人也是刚来不久,名字甚是奇怪,叫做灭爸。
玉恒子又解释在一些地方爸就是爹的意思,临了感叹:“难怪此人对我如此敌视,听这名字想必小时候也是被父亲抛弃,是个可怜孩子,我是受了无谓的池鱼之殃。”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孙清清与喜娘也就告辞了。
玉恒子亲自送出门,正走到门前,忽然东边天际烧红,遥遥出现一片火海,正向这里飞来。
玉恒子打眼一看,冷笑一声:“那毛神真身找过来了,声势倒是挺浩大的,这次一定要杀了他,为我子孙报仇!”
随后对孙清清喜娘说:“两位,我去迎敌。”说完上半身筋肉一撑,衣服碎裂,赤着上身飞上高空。
正在这时,宁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女声哭泣,孙清清和喜娘对视一眼,各自心里沉重。
且说那大相国寺内,三藏禅师见到旁边猴子突然又跳起来趴在窗子上看,问他:“悟空,又是何事?”
猴子回过头来,眼中燃起烈焰,“师父,那熊孩子又来了,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看看。”
猴子捏了个诀,如视墙无物走了出去,随后化作一只大鸟,振翅飞去。
这边孙清清张开光翼,带着喜娘也飞了上去。
飞不远,看到玉恒子站在一片火海前。玉恒子身上一道道烈焰飞出,在天地布下一道道符咒。
火海逐渐缩小,钻出一个幼童来,这幼童约七八岁模样,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鬓挽青云染,眉分新月裁,腰间一条锦绣裙,手中丈八火尖枪。
幼童开口:“小爷我是火云洞圣婴大王红孩儿是也,老匹夫你好了没有,速速报上名来,大王我手下不杀无名之鬼!”
玉恒子被骂得面色通红,说道:“小娃娃年岁不大,大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老夫我怕你妄造杀孽,你这三昧真火落下一星半点便是人间惨剧,你以为老夫占你便宜?何况对你这种狠毒小畜生,再讲江湖道义如何对得起我后代在天之灵?”
红孩儿手上一挺长枪:“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操心别人,纳命来吧!”
长枪枪尖一团火焰,随着长枪挥舞,向玉恒子攻去。
玉恒子身上银色蛟龙再现,顺着手臂爬到玉恒子手上,化为一杆银色长枪。玉恒子一抖长枪,也向红孩儿攻去。
这一番好斗!双方你来我往,各有戳扎。玉恒子肉身强大,长枪挥舞力大无穷,红孩儿招架左支右绌。
红孩儿却是神通更胜一筹,先前在宅子里显然没有发挥三昧真火真正威力,此时尽力施为,天空被烧的红通通。
即使以孙清清喜娘站的远远的观看,都觉得一股股热浪扑来。
喜娘正想提醒孙清清再站的远一些。一回头,看到孙清清口中喷出一股火焰,孙清清摇摇头:“这是三昧火,不是三昧真火。”
随后又喷出一股火焰,孙清清还是摇头:“这是大日真火。”然后带着喜娘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却是没有再尝试。
玉恒子虽是肉身强大,也不敢硬抗三昧真火。红孩儿看着幼童模样,枪法却甚是毒辣,专往玉恒子身体薄弱处扎去。
再一次躲过红孩儿对下三路的招呼,玉恒子心里发狠,一杆长枪舞动,势沉宛如真龙搅海,势急如狂风骤雨。
红孩儿银牙紧咬,渐觉支撑不住。刚刚架住银枪,忽觉压力变小,抓住机会,酝酿三昧真火就要喷出,冷不防银枪一变,化为蛟龙,一头撞在胸上!
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红孩儿被打飞出老远。玉恒子乘胜追击,蛟龙再次化为银枪,向红孩儿刺去。
红孩儿在半空中尚不能调整身形,仓促间口中娇叱一声:“金箍,去!”
从红孩儿身上飞出几个金环,向玉恒子打去,玉恒子长枪挥舞打在金环上,那金环虚不受力,长枪落在空处。
金环飞到玉恒子四肢与颈上,玉恒子只觉得体内法力停滞,不由大惊。银枪化为蛟龙撕咬金环,金环纹丝不动。
玉恒子忽然双眼紧闭,静止不动,肌肉逐渐膨胀,那金环发出尖锐刺鸣声,上面出现一道道裂纹。
红孩儿见此手持火尖枪,向玉恒子刺去。孙清清背后光翼一动,出现在玉恒子身前,右手无视火焰抓住红孩儿的火尖枪。
红孩儿拽了两下没有拽动,说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畜生?和那老匹夫什么关系?”
哗啦啦——
玉恒子挣脱金环束缚,金环一片片碎裂。
“侯爷,这……”
却看孙清清右手一挥,制止了他说话。
这个动作显得不是很礼貌。就算你孙清清是平东侯,就算你父亲是孙建,我玉恒子好歹是修为通天的大修士,我虽然敬你,你也不能像对下人手下一样对我……
可是玉恒子没有说话。
因为孙清清身上升腾起一股庞大的气势,霸道无比,像一柄柄重锤击打在众人心中,场中众人噤若寒蝉,玉恒子甚至看到天上的一只飞鸟直直栽了下去。
绝世大妖显露真身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远处的喜娘面上隐含担忧,玉恒子看不到正面,她却看到孙清清面上如寒冰。孙清清平日里都带着微笑,这种神情极为少见,让她害怕。
孙清清摇了摇头,他在任何地方谁都给他几分面子,庐山君没翻脸前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的,红孩儿却成功用一句话激怒了他。
这是一个和他一样任性的人,只不过他的任性只会刺伤他的敌人,何况因为喜娘的影响,他还是很愿意先和人虚与委蛇一番。
孙清清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不走流程吧。
左手一拽,红孩儿身不由己被带了过来,右手握拳,向着红孩儿腹部,猛力击出!
第一拳,红孩儿已经嘴角溢血,手抓不住火尖枪。孙清清长臂一伸抓住红孩儿肩膀,第二拳,再次击出!
第二拳收回到一半,裹挟着爆裂锋锐气势的第三拳,又一次击出,狠狠击打在腹部!
红孩儿此时已经大口咳血,眼中满是恶毒神色,紧闭嘴巴,鼻中喷烟,口中鼓胀。
正要张口喷出三昧真火,孙清清一手掐住他脖子,体内一股股能量沸腾涌动,如同太阳散发无穷热量。
全身毛孔喷出烟气,蓬!孙清清被火焰包裹,这火焰,竟然是和红孩儿一样的三昧真火!
玉恒子更是睁大了眼睛,原来孙清清身上三昧真火演化,一条条蛟龙环绕周身,这蛟龙,和他银枪所化蛟龙一模一样!
玉恒子和肩头蛟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孙清清俯下身,看着红孩儿眼中震惊神色,两人脸贴的极近,孙清清露出一个微笑:“来。”
红孩儿看到一个火焰恶魔慢慢接近,手上抓着他要一口吞掉的食物,眼中浮现惧色,默默的把口中的三昧真火咽了下去,一张嘴,一缕烟气吐出。
孙清清身上焰火熊熊燃烧,体内如同火山,血液好像岩浆。眉毛赤红,双眼已经化为两个火球,鼻中口中喷出一道道火焰,化为火龙。
孙清清手上许老夫人给的符印一闪,从孙清清掌心脱落,化为一个四臂神像,神像两臂拿火尖枪,一臂拿火焰轮,一臂拿火焰宝珠。
神像开口:“本座火神君见过平东侯孙公子,玉恒子道友。”正说着,天上玉恒子布下的符咒好像被一只大手揭落,飞向火神君,火神君神像凝实了几分。
孙清清转头看火神君,手上力道没有半分松动。
火神君看了一眼红孩儿,说道:“侯爷,这红孩儿虽然顽劣,却是聆音菩萨座前善财童子。聆音菩萨事务繁忙,疏于管教,以致无法无天。”
随后又说:“还望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绕他一命。”
孙清清松开了手,转而抓着红孩儿战裙,把红孩儿提在手中。
“神君可知,我平生最不喜欢给人面子。这红孩儿占据他人肉身,害无辜孩童性命,致使一对儿夫妻饱受苦难,岂是一句性情顽劣可以带过的?如此恶行,岂能轻饶!”
红孩儿听到这话却高声喊到:“若非那宁言辱骂我,我怎会占他儿子肉身!何况你又是他何人,来这里管闲事!”
孙清清将红孩儿提起,两人四目相对,让红孩儿看清他眼中的烈焰:“你莫不是觉得有了靠山,说话就能硬气起来?本侯最爱管闲事,一定要管到双方心服口服,不服就打到他服!”
这话可以说是极其不讲理了。
孙清清身上道道烈焰扑到红孩儿身上,红孩儿身世不同寻常,对于火焰抵抗力很高,此时却觉得皮肤灼烧得刺痛。
耳中又传来那个火焰恶魔的声音:“我打你,是因为我想打你,和你做的那些恶事没有半分关系!”
火神君连忙出来打圆场:“侯爷,不如把那对夫妻叫出来,双方对质,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孙清清嘴上说得霸道,心里也疑问难道真是宁言有错在先?不过这红孩儿心思狠毒,别人一句辱骂就要害了一家人,既然被他遇到,就一定要管到底!
不一会儿,玉恒子将宁言带了过来,将两人放在一朵云上。宁言旁边还有一个面如死灰,无声流泪的妇女,抱着宁默,正是他的妻子冯致。
孙清清一抖手上的红孩儿:“宁言在此,讲!”
红孩儿被孙清清一阵恐吓,嚣张气焰被打击殆尽,一边强忍着心里的害怕一边开口:
“那日我去蓝州聆音菩萨庙巡视,刚降临到庙中我的塑像上,就听见宁言对着我骂,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
“这宁言如此侮辱我,我登时勃然大怒,待宁默出生,我就附在宁默身上,非要折磨宁言一番,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孙清清看向宁言:“宁言,是这样吗?”
宁言面色沉默,孙清清却感到他愤怒情绪不断累积,身体激动的微微颤抖,终于开口,愤怒喷发出来:“并非如此!大人听我道来!”
“那日我与妻子去聆音菩萨庙,妻子看到聆音菩萨身边善财童子和散福龙女塑像,甚是可爱,就对我讲希望生得这样一双儿女。”
“我对妻子说,生不出来也无妨,我们去济众院多领养几双,一定不会让他们沦为,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
说完这些话,宁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脸上带着莫大的冤屈,死盯着红孩儿。
就因为这个人,自己这一年来家不成家,母亲不能和儿子见面,父亲为救儿子日夜奔波,最后儿子依旧被害死,而这,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断章取义听到的一句话!
宁言心里的绝望更甚当初仪式失败之时。老天啊,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真的是我宁言罪大恶极,命中该有这一劫?
孙清清却不信什么命中的劫,归根到底,这依然很江湖,强者有公道,弱者无公理!
冷笑一声,对着手中的红孩儿说道:“仅仅因为一句话,你就敢生生拆散骨肉至亲,枉害无辜,我被人骂作小畜生也没有这么狠毒,难道你耳朵娇贵,生来听不得重话?”
听到孙清清的话,红孩儿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