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不错？”
韩零低头把东西吃完才觉得舒服很多。
擦擦嘴拿起杯子要喝东西的时候，燕南枫不知何时走过来坐下。
“什么？”
韩零茫然看着燕南枫。
燕南枫似笑非笑：“你以为别人没注意？你和古夕颜有说有笑的。以前认识吗？”
韩零恍然：“不认识。至少没见过真人。”
燕南枫点头：“真人更漂亮是吧？”
有些感慨：“要说娱乐圈多漂亮的艺人我都见过，不稀奇了。唯独她真的是，网络评价颜值逆天，虽然有点夸张但绝对有道理，我一个女人看着她都觉得不自信。”
韩零恩了一声：“我是找东西吃，到这觉得可能没人关注。结果不知道她居然也坐在那里，就聊了几句。”
燕南枫开口：“都说什么了？于琅在那盯了半天。”
韩零轻笑：“他怕我说什么？”
看着燕南枫询问：“对了。你聊得怎么样？和那些同行人脉们。”
燕南枫喝着酒：“你看我和你一起来，然后现在一起坐在角落就知道了，还用问什么？”
摩挲酒杯看着还很热闹捉对闲聊很热络的宴会，好像旁观者一般出神：“几乎都是让我节哀，其余的工作的事项目的事一句不谈。哪怕我想引过去话题都会被避开，要么干脆失陪。”
韩零点头：“所以我不喜欢出来工作，只喜欢宅着。职场真的越来越现实，捧高踩低世态炎凉……”
燕南枫表情怪异：“你做网络写手就好很多？”
韩零笑：“其实只要是职场就避免不了。”
看着燕南枫：“不过我看得比较开，没人看得起你说明你还是做得不够好。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燕南枫开口：“你不需要安慰我。”
看着周围：“实际上以前小北在的时候，包括叶欣怡也没跳槽。能高看我一眼的也没几个。毕竟叶欣怡就如同你说的，比十八线强一些而已，不是什么大咖。”
韩零惊讶：“可是我看她满场飞周围挺热情对待的。”
燕南枫指指不远处的于琅：“琅嬛传媒的于总力捧，别人自然给面子。”
韩零好奇：“你不是说一个娱乐公司的规模是看旗下艺人的咖位和数量而定吗？”
燕南枫摇头：“以后你就懂了。相辅相成的，哪有那么泾渭分明。里面的门道很多，慢慢来。”
韩零恩了一声，随即询问：“那古夕颜和叶欣怡……”
“那怎么比得了？”
燕南枫开口：“虽然古夕颜高开低走，负面缠身。但在娱乐圈绝对有一号的。”
想了想，燕南枫摇头：“只是咖位想再进一步希望不大，这是圈内公认的。毕竟除了漂亮演技太尬也就算了，负面不太好洗。而且后面新人越来越多，能保持现在这样不掉队就不容易……”
眯着眼睛看着周围捧着热聊的于琅和叶欣怡，包括古夕颜也是周围都笑容夸赞着漂亮要合作的话。
几乎就是整场的核心。
“你看看他俩。”
燕南枫手握着酒杯，不自觉的用力：“昨天小北才下葬，今天他们可以没事人似的在那出席宴会。”
韩零点头：“先不想这些。公司盘活之后再做计较。”
燕南枫转头看着他，韩零无奈后退：“目光不用这么凛冽，不然你想怎么样？”
燕南枫开口：“你可以先不想这些，我不行。”
“金总来了。”
“金总您好……”
“金姐~”
“金姐也来了。”
“金总~”
突然很多人打招呼，甚至纷纷离开被围着的于琅朝着门口走去。
包括于琅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没过去，但也带着笑容迎接的模样。
一个三十六七岁很有气质的女人带着笑容走进来，似乎就是被称为金总的那一位。
“你好~”
“你也来了？”
“我出差到这，顺便来看看……”
“你们聊你们的~”
一边礼貌打招呼，一边扫视周围似乎找人。
直到看到燕南枫眼前一亮，直接就过来。
唯独于琅笑着打招呼，金总站在那和他握手寒暄几句，转头却也直接就过来找燕南枫。
燕南枫放下酒杯站起，对着韩零有微不可闻的声音示意：“我混了几年也不是吃素的……曦姐。”
“小枫！”
金总过来抱着燕南枫：“我去了美国刚刚回来。小北怎么回事？”
燕南枫眼圈已经发红，明显和其他周围人捧着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似乎更亲密。尤其人家叫金总金姐，她直接叫名字。不过倒是第一次看到平时很冷静淡定甚至有点高冷的燕南枫，居然也会撒娇吗？
果然人设什么的看看就算了。谁信谁傻。
“曦姐~”
燕南枫已经要哭出来，似乎终于找到主心骨。韩零跟着过去，看来这位也不是一般人。
“别哭~”
金总细心给她擦泪安慰她：“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别哭了……”
于琅沉思片刻，主动上前有些感慨：“那天我去了。金总放心，小枫我一直照看着。”
燕南枫看了于琅一眼，对着金总：“曦姐。就是……”
“燕总。”
突然旁边一个声音打断，几人看过去，尤其金总好奇。
韩零带着笑容对着燕南枫：“不介绍一下？”
燕南枫抹抹眼睛，拉着金总：“曦姐我们过去坐？”
“好，过去坐。”
金总揽着燕南枫一边安慰一边抱着。
韩零也跟着过去，结果于琅居然也一起，跟着亦步亦趋有些忐忑不安的叶欣怡。
至于古夕颜，是被于琅招手叫过来的。
“坐……都坐。”
金总坐在那里，自然是中间。而旁边就是紧挨着她偎着的燕南枫，然后是韩零，至于另一边是于琅古夕颜和叶欣怡。
居然还是刚刚韩零吃饭的地方。哪怕被收拾过了也是最偏僻的角落。可是周围虽然没有靠过来，却若有似无的都慢慢往附近移动。装作闲聊的样子想听听这边的动静，哪怕根本听不太清楚。
所以说哪有什么角落什么僻静地方？
你没有存在感，你在闹市区都没人在意你。
你众星捧月，那么在哪多黑暗的地方，都会有人看到甚至关注。
“介绍一下。”
燕南枫对着韩零：“星光视频的副总裁金曦金总，是我好姐姐。”
随即对着金曦：“这位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内容总监韩零。”
金曦恍然：“就是小北的那个位置？”
韩零礼貌递过名片：“金总您好，这是我名片，我刚入行，您多多指教。”
金曦礼貌接过看了一眼，倒是燕南枫茫然看着韩零：“你什么时候印得名片？”
古夕颜下意识看着韩零，韩零轻咳一声：“入行了嘛，得像模像样。”
于琅也看了韩零一眼，询问开口：“见好几面了，没给过我。”
韩零摇头表情严肃：“抱歉我还没能够适应圈子里的规矩，所以暂时只发给美女。”
“呵~”
古夕颜喝了口饮料，倒是燕南枫皱眉：“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金曦笑着：“怎么？你意思我不是美女？”
燕南枫揽着她手臂：“怎么会？”
金曦听到刚刚笑声，探身看着：“夕颜也来了。不是之前说做旅游综艺了吗？”
古夕颜点头：“刚回来。”
金曦开口：“你好像不太参加这种应酬吧？”
看着于琅：“你给她拽来干什么？”
眯着眼睛望着叶欣怡：“给新人铺路？”
叶欣怡起身：“金姐你看你说的……”
金曦轻笑：“金姐？”
于琅看着叶欣怡呵斥一声：“老实坐着。”
金曦没再看叶欣怡，而是揽着燕南枫有些难过：“小北怎么就出事了？老刘说是从楼上掉下来？到底怎么了？”
燕南枫看向于琅，开口道：“他们……”
“也都忙前忙后的。”
韩零开口：“其实这种事谁都不想，不过现在燕总的北风娱乐有点快揭不开锅了，我刚入职居然没饭吃，燕总特别有办法，领我混进宴会吃了一顿。”
“呵~”
金曦看着韩零：“至于吗？跑这混饭吃？”
感慨揽着燕南枫抱着：“明天我下午回苝京。上午你带我去他墓前看看，鞠个躬也好。毕竟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
燕南枫看了韩零一眼，她也不笨，想要两次说出真相都被韩零若无其事打断转移开，也就不说了。
然而金曦目光变幻看着韩零，韩零只是憨笑。
于琅示意服务生拿了一杯饮料给金曦：“小枫艰难我知道。我也和她说了，琅嬛传媒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经纪人总监的位置也给她留着，可是她太要强。金总你也劝劝她……”
金曦看着燕南枫：“至于这么难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燕南枫摇头：“都很好。”
看着金曦：“有需要帮忙的我不会和曦姐客气。”
金曦点头：“随时找我。”
目光看向古夕颜，没理会叶欣怡，而是对着于琅：“我还想找古夕颜做个综艺，你居然答应了芒果卫视？看不上我们网络平台？”
“哪敢啊。”
于琅笑着：“早几年卫视台是主要发行渠道，可如今网络受众率这么高，年轻人看电视的少，对着电脑手机的时间更多。视频平台受众更广才是主流了。”
金曦开口：“于总不用和我说这种漂亮话。每次问你都答应好好的，回头该签给谁签给谁。”
询问于琅：“陈仲我约了多少次？你自己说。”
于琅无奈：“金总你这就是为难我了。陈仲别说我，除了拍戏就做话剧，综艺还有商务几乎都不接，就接几个省事的代言。”
金曦点头：“好，陈仲如今的咖位还有人气是中生代的top，我不强求。那古夕颜……”
于琅回头：“她就在这啊。”
示意古夕颜：“金总直接垂问了，你表个态。”
古夕颜笑：“我还不是得听经纪公司的，金总这是为难我。”
“哈。”
金曦失笑看着两人：“我这是两边为难？还是你们两边踢皮球敷衍我呢？”
于琅无奈看了古夕颜一眼，笑着对着金曦：“只要档期合适，您随叫随到。”
“那好。”
金曦点点头，随即看着燕南枫：“在这还呆着干什么？都没几个人理你吧？一起去我酒店我和你聊聊。”
燕南枫起身：“去什么酒店，直接去我家。”
金曦看看周围若有似无看过来的目光，笑着答应：“也好。”
韩零自然也跟着，毕竟此刻宴会对于他和燕南枫来说就算结束了。
所有人都相送，于琅倒是没过去，在那看着金曦燕南枫和韩零离开。沉默片刻，回头看着叶欣怡和古夕颜：“我们也走吧。”
然后又是一波相送，他们也离开了。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随着这两拨人离开，宴会没多久也就结束。
“先送你？”
“不用……”
取了车，燕南枫询问韩零。
韩零又不是没有眼力见：“我自己打车就好。这样的酒店都能叫到车，你陪金总就是了。”
燕南枫没和他客气，毕竟和金曦除了私交，这才是重要人脉。
目送燕南枫开车离开，韩零拿出手机发了一个危信过去，是给燕南枫的。
“不要把小北的死牵扯在于琅和叶欣怡身上。”
至于她收没收到，收到听不听就看他了。
韩零正要找门卫帮忙叫出租车，这也是服务之一。结果突然一辆商务车停下，门打开在韩零面前。
于琅面带笑容：“送你一程？”
“好啊。”
韩零直接上去，坐好系上安全带于琅都没反应过来。
等乖乖坐好跟小学生一般等待开车的时候，于琅才失笑反应过来，将门关上。韩零已经回头和古夕颜打招呼，至于叶欣怡，继续无视。
“怎么？”
车上。韩零看着于琅：“于总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会上来，只是客气一下是吗？”
于琅摇头：“不至于。能上来更好，我想和你聊聊。”
司机回头：“于总，去哪？”
于琅看着韩零，韩零开口说了地址，突然回头：“多巧？我住的就是叶欣怡你原来租的地方。”
叶欣怡有些不自然，看了韩零一眼没说话。至于古夕颜，饶有兴致打量她，却对旁边尬聊的叶欣怡不理会。
于琅笑着：“今天小枫几次想和金总告状，居然是被你给打断了。我不觉得你是为了帮我。”
韩零开口：“因为我记得于总的话，人血馒头不是这么吃的。”
于琅点头：“你很好学。”
韩零轻叹：“不过我不知道她和金总关系这么好，一会一起回家住会不会说我就不知道了。”
于琅摇头：“都是场面人，尤其金总位高权重。只要不是当面说让大家下不来台，背后知道也没什么。”
韩零笑了笑没说话，于琅看看古夕颜，对着韩零：“你和我们夕颜之前认识？”
韩零开口：“我刚入圈。”
于琅笑：“那就是我们夕颜粉丝。合影了吗？签名就不用了，毕竟都是圈内人，同行而已。时间久了你就觉得其实明星艺人没多稀奇。”
韩零惊讶看着身后古夕颜，又看看于琅：“你当你两个艺人面直接这么说真的好吗？”
于琅开口：“这就是说给她们听的，最先应该做到这一点的是她们。维护好粉丝就足够，其余的在圈内就是打工赚钱而已。梦想之类的不要提，心累。”
韩零没再多说，没多久就到了。
下车打招呼没什么特别，车开走，古夕颜看着于琅：“于总，燕小北的去世有什么隐情吗？”
叶欣怡有点紧张，于琅看着古夕颜：“你听谁说的？韩零？”
古夕颜开口：“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感兴趣可以问你和叶欣怡。”
“关我什么事？！”
叶欣怡语调都有点尖锐，古夕颜皱眉看她一眼。
叶欣怡深呼吸，扯起嘴角：“夕颜姐，对家的话怎么能信？要么下套要么不怀好意。”
“对家？”
古夕颜打量叶欣怡：“据说这个对家在不到一个月之前还是你呆了三年的经纪公司，而韩零顶替位置的这个内容总监，之前还是你的朋友吧？”
叶欣怡脸颊发红，又有点白。想说什么却噎住一般。
“没什么。”
于琅平静开口：“燕小北心窄，而且有妄想症。暗恋心怡，可是却总忽略心怡只是当他老板和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三年时间合约到期想要另谋好发展，这在圈内也无可厚非。他自己想不开就……”
“跳楼自杀？！”
古夕颜不敢置信打断，于琅一顿，看着古夕颜：“失足坠楼。”
古夕颜目光看向叶欣怡，叶欣怡有些回避，却还倔强辩解：“我从来没给过他暗示，是他自己想不通。而且他的项目也没人投资，我就还年轻，想换个发展平台……”
“停车！”
古夕颜突然开口。
司机下意识看着古夕颜，虽然没听但速度放慢，然后看着于琅。
于琅皱眉：“夕颜，你干什么？”
古夕颜叫着：“停车！！”
于琅看看司机，司机慢慢停下，古夕颜要下车。
于琅拽住：“闹什么？”
古夕颜挣脱开：“这样的人你也要，我嫌恶心。不想和她坐一块！”
“你说谁恶心？”
叶欣怡恼羞成怒：“以为自己什么……”
“你闭嘴！”
于琅呵斥一句，叶欣怡有点委屈。
古夕颜看她一眼，直接开门下去。
于琅有些不耐，最终却按耐住示意司机：“你陪她坐车回去。大晚上的别再出点事，被拍到更麻烦。”
司机也是助理，答应着就追过去。
于琅自己开车离开。没多久古夕颜也在司机陪同下戴上口罩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司机送完她之后离开不提。
回到家的韩零急忙更新，上线和书友扯会淡，结果燕南枫的电话来了。
韩零好奇接通：“燕总？到家了？没赔金总吗？”
燕南枫开口：“她去洗澡了。”
沉默片刻，燕南枫询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她说出真相？”
韩零轻笑：“她不是法关，即便是也没法给你做主。小北毕竟是自杀。”
燕南枫冷笑：“不需要法关制裁，让他俩名声变臭……”
“变臭的会是你。”
韩零打断：“除了你谁会在乎小北的死活，一句比开水还淡的节哀顺变四个字谁都会说。指望靠小北的死就弄倒他俩？你不会被圈内同情只会被轻视太天真。更会让金总这个你的好闺蜜好姐姐好人脉为难。”
燕南枫没说话。
韩零语气放轻：“我知道其实道理你都懂。只是你不甘心而已。”
燕南枫语气有点沙哑：“难道就这么算了？”
韩零开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话说烂了，你想算了我都不同意。但现在不是时候，自己强大去报仇才最稳妥，雪恨这种事你指望别人？”
燕南枫再次沉默，许久之后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韩零靠在一旁看着窗外：“我们应该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慢慢盘活公司，让自己变得强大。有一天其实报仇的理由都不重要了，有那个实力的时候，撸起袖子就是干。”
“呵~”
燕南枫笑了，开口询问：“明天金姐要去小北墓前，你去吗？”
“我不去了。我明天去找房子搬家……”
韩零开口：“而且我提醒你，暂时也不要仗着关系要支持。现在北风公司的现状，你让人怎么支持你？人情留着，用在刀刃上。现在就直接打感情牌就好，让自己更懂事，她帮忙你都拒绝。把自己表现得更坚强一些。”
燕南枫没说话。
韩零看看手机：“没事那我不说了。你早点……”
“你不也就是个宅男作家吗？怎么混职场一套一套的？”
燕南枫突然询问。
韩零想了想，笑着开口：“你看过食神吗？星爷演的那部。”
燕南枫恩了一声：“怎么了？”
韩零开口：“唐牛学了十年不如学了几个月的Steven周，这种事……讲天分的。”
“呵~”
燕南枫开口：“不听你乱掰……要出来了。”
燕南枫示意：“先这样。”
韩零答应着要挂断，只是燕南枫突然开口：“你说的……我知道了。”
随后嘟嘟嘟声响起。
韩零愣了一下，也是笑着将手机放在一旁。
坐回电脑前看着群里好多人@他问他最近怎么很忙的样子，更新定时是定时但特别没有人性化。
韩零正要恢复，突然听到背后声音。看了一眼居然是衣柜被风吹动了一下。
韩零急忙输入一条“我下了我柜子动了”就离线关机把窗户合上。
看着楼下，将窗帘拉上。
明天，必须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