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燕总在不在？”
“请问您是……”
“我是这间办公室的房东。”
“她还没来……”
“你们租金要到期了。她要不要续约？而且今年要涨价……”
“……”
早上的时候，大家都来上班。只是没有随着韩零顶替燕小北的位置而让所有人的情绪和动力提升多少。
没了艺人，自己做项目又没内容，外来资源没艺人又不知道给谁。
也就是说十几个人依然没事做又不得不装作忙碌的样子。
而两位高层都还没来的时候，刚刚发了这个月薪水的此刻，房东先来了。
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没说话。
直到房东，一个四十岁男人有点不耐烦的时候。
还是杨仲无奈站出来：“我们燕总还没到，她来了我会让她和你联系的。”
“不用了。”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几人看过去，燕南枫穿着束身长裙，腰间一个皮质腰带，很大方很知性站在那里。
“李老板，进来谈。”
燕南枫示意房东，房东看着燕南枫才有了好脸色，笑着开口：“我也不是催你……涨房租的事我之前也和你提过。”
燕南枫点头：“进来说。”
对着Cindy：“两杯咖啡。”
Cindy答应着，招待房东进去。送了咖啡出来将门关上。
所有人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啪！”
杨仲将手里一份剧本砸在桌上，靠在椅背：“屋漏偏逢连夜雨！”
魏强和赵广风凑过来：“老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杨仲没理会，看着财务部张洛那边：“账上还有多少钱？”
张洛看他一眼：“这是你该问的吗？”
随即叹口气：“要不是有韩总监垫付薪水，我和小周就轻松了。”
沈潜泡好茶水，疑惑看着张洛：“说反了吧？他垫付你们才应该轻松啊？”
唐墨染笑：“张洛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韩总监垫付薪水，账面就会因为薪水都发出来干干净净，不用干活了。”
沈潜恍然，随即失笑看着张洛：“这也行？”
郑玲看看周围，低头思索。
董雯突然询问：“韩总监呢？”
杨仲突然不满站起：“狗屁的韩总监！！你们一个个代入感还挺强，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看着几人：“总监？！他能解决什么？！现在房东又要坐地起价，真是落井下石雪中送屎……”
“喂！！”
几人叫了一声，回头一看，杨仲哼了一声坐下。
因为正好燕南枫送房东李老板出来。
李老板皱眉看看杨仲，轻笑看着燕南枫：“气氛不太好，早点结束压力也能小一些。”
燕南枫开口：“我们自己有打算。你回去和于总说一声，我们还挺得住。”
李老板一顿，不解询问：“什么于总？”
燕南枫笑了笑没多说，送他进电梯。
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着她。
燕南枫停住，看着众人：“要是实在没什么事做，打扫卫生也好。”
眨眨眼看着众人：“薪水也不能白发是吧？”
“呵呵~”
众人哄笑一声，目送燕南枫进去。
李正书抻着懒腰对着几人：“也是，好久没打扫卫生了。之前忙，总是下班清理一下自己位置，有时候甚至都不清理，扫扫地就算了。”
张洛开口：“不是有保洁吗？”
沈潜起身戴上套袖：“请保洁不用钱啊？”
周慧云开口：“给整个大厦做保洁的阿姨也用钱吗？”
唐墨染笑：“不然你觉得她们薪水谁给？”
Cindy拍拍手：“好了好了，动起来吧。”
郑玲整理东西，和董雯说了一声，就要出去。
Cindy询问：“郑玲你去哪？”
郑玲开口：“还有些叶欣怡商务的后续问题……”
Cindy皱眉：“让董雯和你去吧，你自己去和琅嬛传媒沟通……”
郑玲看看董雯，摇头开口：“她去也多个奚落的对象，没必要了。”
董雯张张口，郑玲已经出去。
沈潜无奈去拿笤帚：“艺人没了，内容做不出，出去谈商务又被人奚落，薪水发不出，房租又要涨……哎。”
一边扫地一边开口：“燕总难啊。”
杨仲冷哼起身：“老沈，你要另谋高就啊？”
沈潜呵呵笑：“我挺到最后。不过我不像你们，都还单身。我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
杨仲没理会，拿起手机拨打，没多久接通。
“喂！韩总监！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又说替什么小北……”
“你请什么假请假？你以为你是普通员工啊？！”
“你和燕总说什么？她自己都顾不上……”
几人都听出他是给韩零打电话，结果突然杨仲不说话了。
半响皱眉询问：“找房子？找什么房子？”
没等那边说什么，杨仲开口：“你知道房东来的事？！”
那边说了什么，杨仲不耐：“跟你说不清！！”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朝着董雯：“小北房间钥匙。”
董雯拿出来却犹豫：“那是韩总监……”
“他今天都不过来！”
杨仲过去抢过，Cindy皱眉：“你进去干什么？”
杨仲朝着工作室走去：“弄剧本。做项目……”
Cindy追着：“他说剧本不行，要修改。”
砰地一声，杨仲已经进去。
众人互相看看，Cindy无奈：“干活吧都。”
说完朝着燕南枫办公室敲门进去。
燕南枫站在窗口，抱肩看着窗外，哪怕Cindy进来了都没有回过神。Cindy犹豫一下，走过去开口：“燕总……”
燕南枫一愣，看着她：“怎么了？”
Cindy试探询问：“您已经让韩零找房子了？”
“什么？”
燕南枫茫然，Cindy示意：“杨仲刚刚给他打电话，说找房子的事。不是你让他去的？”
燕南枫想了半天，失笑坐回去：“他是给自己找房子。”
看着Cindy：“小北在他楼顶出事，然后在楼下……”
燕南枫一顿，呼出一口气：“他怕住着心里有阴影吧。想再找个住的地方。”
Cindy恍然：“我还以为他知道我们……”
燕南枫看她一眼：“他怎么会知道？”
随即看着Cindy，突然觉得哪不对劲。Cindy不解打量自己：“怎么了？”
燕南枫摇头：“没有……就是觉得。”
似乎没想出来，燕南枫索性没多说，而是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Cindy看看门外，无奈上前：“不是还有什么事，是大家都没事做。燕总，艺人没了没办法，可是内容还要做啊。韩零既然是内容总监，又说剧本有问题，那就赶紧改我们也好去投稿。”
随即询问：“对了昨天晚上您和星光视频金总一起，不是说上午要去看小北吗？”
燕南枫开口：“已经去了。她说可以耽误一上午，下午再回苝京，但我不能这么做。正好早上人不多车也不堵，起早去的。然后送她去了机场我就来了。”
Cindy开口：“那您没提……”
“别说这个了。”
燕南枫摇头：“韩零说不让把人情随便用了，公司如今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随即看着她：“要么就不用，用了就要尊重。以后不要韩零韩零的叫，叫韩总监。”
Cindy撇嘴：“他们都已经这么叫了。”
燕南枫惊讶：“是吗？这么快就接受他了？”
Cindy无奈：“都知道这个月的薪水是他个人拿钱发的。况且公司这个时候还能有人进来扛事，毕竟又不是我们风光的时候入职，这时候能因为小北而……”
突然停住，Cindy抱歉看着燕南枫。
燕南枫没什么回应，只是开口：“也是好事。等看看他有什么计划吧。”
Cindy笑着开口：“不过杨仲好像还是有点不服气，刚刚还抱怨他第一天来就请假不来。又说什么内容总监，入职就是高层，结果公司现在租金都快付不起了，他还乱跑。”
燕南枫皱眉：“这些是我的责任，也不能都指望他。”
Cindy半开玩笑：“不然问问他还有没有钱，再把租金付了？”
燕南枫看她一眼：“他也就是个写了三年小说的宅男作家。又不是大题材，成绩再好能赚多少？每平米200百在上嗨这个地段的写字楼不算贵了，这里一共200平，一个月就是四万多，一年就是50万。”
Cindy冷笑：“是琅嬛传媒的于总又在背后……”
燕南枫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会。”
Cindy一顿，答应着离开。
燕南枫看着她关上门，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今天没有用文件夹抱在胸口。
这个习惯谁都知道，怎么突然变了？
——
“什么鬼？”
韩零看着挂断的手机，揣起嘀咕一句，看着此刻周围。
还是JA区，住习惯了。不过这里小区好像环境更好，虽然有电梯但住的楼层也不高，四楼而已。只是看着好像和网上信息不太一样。
“你好。你是……”
走廊看起来都很干净上档次，然后韩零正要重新打电话问问约见的人时候，对面一个房间走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短发戴着眼镜，样貌普通还有点瘦，下意识推推眼镜询问韩零。
韩零愣住：“我是约人来看房……”
“韩先生是吧？”
对方笑了：“就是我，我叫戴敏。”
“是你……”
韩零开口：“叫我韩零就好。”
对方拿着钥匙要开隔壁的门，这一层就两家。对面已经韩零要住的这里。
刚打开门邀请韩零看房，韩零突然停住：“等一下！”
顺着房门看着里面，韩零皱眉：“我不合住。”
戴敏不解：“里面没有住户，我也没打算租出去给更多人。包括你如果租下来也不行。”
韩零开口：“那就是来错了？我看到的房间没这么大，这里的地段还有这个面积，我怕我付不起租金。”
戴敏明白过来，示意韩零：“进来谈。”
韩零一顿，倒也没怕什么，跟着进去了。
“环境是真不错……”
韩零看着窗外。看房源的时候还有点不敢信，这么小面积的单人房有点不可信，但还是抱着万一有意外的心态来了。结果果然不太可能。这里一百平至少。而且已经做过装修，不算精装但也绝对不是简装。尤其家用电器冰箱一应俱全看着还很新。
沙发家具等等之类的都有。厨房还开放式的。
顺着窗外看到一片绿色，反正只要不是在头顶，看在眼里都赏心悦目，包括在别人头顶的。
“我估计我肯定租不起。”
韩零无奈回头看着戴敏：“这不是玩人吗？炫房啊？虚假广告？”
戴敏开口：“可以谈。”
韩零摇头：“这里保守估计月租得10000，估计1万5都能试试。毕竟100平以上装修电器家具还都这么全。”
戴敏询问：“你的预算……”
“不提了。”
韩零笑：“差距太大。”
戴敏示意：“可以提一下。”
韩零不确定：“2000？”
“呵呵。”
戴敏笑了，韩零无奈：“你看我说不能提嘛。”
“5000。”
戴敏开口，韩零惊愕：“还真能谈？”
戴敏看着韩零：“但有条件。”
韩零不解：“除了钱的条件？”
戴敏看看手机，示意韩零：“昨天我们好像危信聊过。我简单做了了解，今天我们确定一下。”
韩零想起，也正常。因为租户要看房子情况，房东也要看租户的资料，不是谁有钱就能租的，尤其这种好房子。
“你说。”
韩零等待。
戴敏开口：“你说你是单身，而且平时比较宅。”
韩零点头：“不过最近我找到工作了，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嘛，也就是上上网，而且看视频也戴耳机。外地人也没什么社交。”
戴敏开口：“希望你保证，因为你也看到对面也是我……我的房子。那么住对面我们就不想被吵到，以前好多租客倒是给得起房租，可是很吵闹，我们就不租了……”
“这个肯定。”
韩零开口：“我也就打字用机械键盘吵点，平时我自己在房间而已。你要有要求我机械键盘都不用。”
“那倒没必要。”
戴敏笑着，好奇询问：“你是做什么的？”
韩零示意：“自由工作者，靠写点东西……对了房东住对面？”
韩零开口：“那以后也能互相照应了。”
戴敏点头：“这个也是重点。我不是房东，不过我可以代表她。”
犹豫看着韩零，韩零示意：“没事你尽管说。”
戴敏开口：“其实房东经常不在家，在外面工作。但是有时候有事的话，我们又不太想物业来帮忙。所以既然你是住户，希望你能照应一下。有些什么事需要处理的，关于这里和对面房子……”
韩零愣住，不确定询问：“不住这的话，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戴敏示意：“比如接收快递，不能放在物业那里保存。还有外卖，还有倒垃圾……”
“喂！！”
韩零打断：“你干脆雇我当保姆得了！！不用我给房租你再给我点就行。”
戴敏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在就是我做，不过有时候……”
戴敏不知道怎么说，韩零开口：“听你意思，对方似乎有点生活不能自理？”
试探询问：“孤寡老人？还是有什么……”
戴敏失笑：“你想多了。”
无奈开口：“我不好解释那么清楚，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是不方便自理。”
叹息嘀咕：“以前没这种烦恼，以后要注意的……”
“你说什么？”
韩零询问，戴敏抬头：“没什么。”
起身看着韩零：“你的条件，还有其他，至少现在看来是近期租客比较符合我们要求的。不过我不强求，你要是同意我们就签房租合同的同时，还要签一份附加条款……”
“2000。”
韩零开口：“月付。”
戴敏咧嘴：“你真够狠。这房子你敢给2000？”
韩零嗤笑：“我这辈子自己垃圾都懒得倒，出卖体力和尊严换我省点钱已经够委屈了，大男人给邻居倒垃圾的事，你听说过吗？还接收快递和外卖？！”
戴敏皱眉：“那也有点……”
“我看你也不是差钱的人。”
指着周围：“这地段这房子都能拿得下来是吧？还是一层两栋。”
戴敏不耐：“我们也是刚拿下……”
韩零摆手：“不提了。”
看着戴敏：“你的条件我全盘接受，现在看你了。”
戴敏想了想，起身开口：“还有。不要探询对面的任何事，而且无意看到也不要往外说，一会我们还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韩零好奇看着门口：“对面难道……住着……特工？”
“喂！！”
戴敏不满：“你嘴有点碎。”
韩零干笑：“职业病。其实我走路旁边出车祸我都不看一眼。我这人比较肉。”
戴敏不置可否：“那就这样吧。先签一个月，不行你就得走。”
韩零点头：“好，试用期嘛，我懂。第一个月就1000怎么样？等我转正在往上提。”
“你别太过分！！”
戴敏有点不高兴，韩零呵呵笑：“可以谈嘛。”
戴敏没理他，去了对面。没多久拿了几份合同过来，又要了韩零身份证打印，然后手机号也有。
“这么正规？！”
韩零看着几份合同，居然都是打印出来，而且格式也都特别正式。
房租条款无所谓，房租定了2000千而且月租。先交钱不用押金。至于保密协议和附加条款韩零看得很仔细。
保密协议就是看到听到和知道的关于对面的事都不许往外说，否则负法律责任并且会起诉。
至于附加条款，10000房租居然降低到2000，肯定没有便宜事。
接收快递，帮忙查看水电，然后还有外卖，以及倒垃圾，等等一些杂事，大多数也在韩零能力范畴。
再就是不许吵闹，不许用音响，不要有过多的人过来party。
当然了，这些也是在对面有人住的情况下。如果不在家在外地工作的话，那你随意。或者说你想怎么做对方都不会知道。
不过楼道有监控。
“我真是……”
韩零一边签上自己名字一边感慨：“我要不是暂时经济上有问题而且房子是真好，我都不受你这个委屈。”
戴敏没说话，也签了自己的名字。
韩零好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还有你说你不是房东……那你签名在合同上管用吗？”
戴敏看着韩零：“我有代理房产处理事项的证明和合同。反正你是一月一交房租，最多损失2000块！”
韩零撇嘴：“搞半天你不是房东啊？代理就这么霸道，真的房东得什么样？”
戴敏看着韩零：“你别管这些。总之给你低价住好房还省钱，让你住就是不让你太好奇的，别总乱打听。”
韩零叹息收起自己那份合同：“有钱大噻咩~？”
突然戴敏手机响起，拿起一看，背身接通，态度就不一样了，很是温顺：“喂？有快递？好你等我……”
挂断看着韩零：“去吧，有快递。你取回来。还有门口有垃圾你拿下楼扔进垃圾桶。”
韩零咧嘴：“喂你说你在家自己做的，不在了才是我来。”
戴敏点头：“那是5000房租的协议，现在是2000，还要看你是不是做得好才能继续租。”
韩零深呼吸，反而笑了：“非常好。就很棒。”
戴敏开口：“去吧。”
韩零起身：“那我可以搬家了吧？”
戴敏示意：“等几天，搬家很吵，几天后我们去外地工作你再搬进来。”
“……”
韩零看着戴敏背影，莫名就想去和她去爬山不知道为什么。
语气温柔过去：“你看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戴敏回头指指合同：“你说呢？”
来到门口，钥匙给了韩零，然后两个垃圾袋递过去。
韩零微笑：“了然，了然。”
拎着垃圾袋下去，这里是四楼。一共十多层，肯定有电梯。
默默拎下楼，将垃圾袋砸进垃圾桶，回头看着四楼窗户，用中间的手指挖挖鼻屎弹过去。
“说不定是个小三……”
韩零一边嘀咕一边去了收发室，对着保安：“401的快递。”
对方看看他，询问他的情况，知道是新住户，要了身份证和手机号登记了一下，至于为什么给401取快递没多问，估计戴敏打过招呼了。
韩零捧着往外走：“造孽啊！！”
保安表情怪异看着他，不过也没多说，韩零一边又重新回去，敲401的房门时候将快递递过去。
戴敏只露个门缝将快递收起，韩零趁机看了一眼，发现快递的收件人还真是叫“隔壁老王”。
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而且透过门缝还看到里面的装修可比他租那间要好多了。
砰地一声门关上，谢一声都没有，都算在减租里了。应该的。
倒是听到里面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很细腻很甜。
韩零感慨，更加印证了里面是小三被包的想法。而且人家租出去对面房子的确不是为了钱，可能就是为了情夫金主方便？
不然签那么多协议干什么？
不管了。
韩零开门回到自己房子里，坐在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仔细看着周围，韩零笑了。
一个字，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