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健为雄?”阿俏不屑,“雄个大头鬼!孙修贞,快滚出来见姑奶奶!”
“啊呀呀,孙某迎客来迟,两位少侠怎么也不提前通报一下,老夫好出来迎接呀!”孙修真大笑,这才从后堂姗姗来迟。
他身着绣黑边的白袍,胸前一对黑鹤亮翅,昂首鹤唳,人又精瘦,倒有点古道仙风的味道。
江边说:“孙掌门,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是是是,老夫怠慢了二位少侠,快快快,请上座。”孙修贞突然愣了一下,脸色大变,很快热情地说:“两位是卧德山庄来的吧,老夫早有耳闻,卧德山庄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老夫佩服,佩服!”
他脸上堆笑,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狐疑迅速划过眼底。
他应该没听说过卧德山庄,起码是不了解的他这么说无非是吃惊于这两个人居然毫发无损地进来了。
看来这二人绝非等闲之辈,孙修贞依旧满脸笑意。
阿俏多少看不上他,没好气地说:“我们是来要人的——万福安,赶紧把他交出来!不然姑奶奶我可要闹了!”
孙修贞只是笑并不搭茬,说:“二位少侠请喝茶,我们水汀寮也没什么招待两位的。两位真是英雄出少年,居然这么快就进来了,老夫自愧不如。”
“孙掌门言重,我们还带来了登门礼。”江边从怀里掏出先前摘的小叶丁香,奉给孙修贞。
刚才一番动作,藏在怀里的花竟如刚摘下来一样完好。
孙修贞尴尬了下,又笑道:“少侠太客气了!来人呐,把少侠带来的礼物好好养起来!”
他提高音量唤来了弟子。
阿俏发现了好玩的事,说:“你接受了他的花,那你岂不是……就是他的人了!”说着自顾自大笑。
她眨眨眼又说:“要不孙掌门你也把他的礼物戴头上吧!哈哈哈哈……”
孙修贞奇怪得看着她,不知所以然。心想,这个人疯疯癫癫的,看来不好惹。
江边也不做解释,看她笑,他也微笑。
“既然我们是带了礼物上门的,先不管贵重与否,礼轻情意重。交朋友讲究礼尚往来,我们亲自登门也是想交个朋友,你说呢,孙掌门?”江边步步递进。
“是是是……”
“那便好,我要带我们的朋友走,孙掌门也不反对吧?”江边笑道。
孙修贞面露难色,说:“不是我不让你们带他走……”
“那你是不同意咯!”阿俏瞬间翻脸,随时要战斗的样子。
“……”孙修贞说:“你们跟老夫来便知道了。”
孙修贞把他们带到一处清凉飘香的房间里,里面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地上还扔满果皮果肉。床上躺了个人,正打着鼾睡得正香。
他背对着他们,阿俏喊了两声:“万福安,你爹喊你回家吃饭!万福安,你给我起来!”
床上的男子好像没听见一样不为所动。
“他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有被囚禁的人质的样子,分明是大爷。
孙修贞叹口气说:“你们都看到了,就是这么个情况,老夫可是好吃好喝伺候他,你们看看,这桌上,地上……”
“那怎么不把他放回去,孙掌门是在等万家亲自来接人吗?”江边觉得事情不像看到的那样。
“老夫素来惜才,二位胆识过人非比寻常,也不瞒你们。本来是想劫了万福安,逼迫万元寿来救人,想不到劫他比想象得容易……”
把他劫到水汀寮是拿他当人质的,谁知道他太难弄了,要这要那,不满足就寻死觅活大哭大闹,打不得骂不得。孙修贞很后悔,自己这是接了个活菩萨回家。
“谁知万元寿没来,两位少侠来了。鼠辈小人,这点胆量也没有,哼!”
孙修贞又指着呼呼大睡的万福安,咬牙切齿道:“你再看他,老夫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打不得骂不得,一凶他就哭,吵得老夫心烦!”
“那你放他回去不就得了。”阿俏说。
孙修贞愁眉苦脸,说:“老夫早就想到了,本来我也是和万元寿这老东西有仇,水汀寮和同气连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反正同气连枝必死无疑。”阿俏不冷不热地说。
孙修贞冷哼一声,“你们二位既然是来接人的,你们就负责把他带走吧!我水汀寮跟他万元寿的帐再算不迟!”
说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这个结果倒是他们没想到的,他们早就知道万福安脑子不聪明,谁想到居然是个弱智。
“师兄,你信他的话吗?会不会有诈?”
江边低头凑近阿俏,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身子侧了一下,凶他:“干嘛,想亲我?”
“我想亲你你躲得开吗?”他没好气地说,把她头上两朵摘了下来。
“这孙修贞心机深重,大堂里还下了毒,要不是这两枝花我们还真不一定走到现在。”江边垂眸看手里的小花,笑笑,随即扔掉。
阿俏有点不高兴,看他拔走了自己的花,还扔掉了,撅起了小嘴。好好的干嘛扔掉它!
“……是香炉!”当时她也觉得味道有点奇怪,但自己内力并没有异常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和这花有什么关系?”她还是心心念念漂亮的小花。
“水汀寮虽然难闯,但也算不上龙潭虎穴,武功好点的要闯进来不是没可能。孙修贞一定有后招,进门前我发现水汀寮内外大范围都是枯草残花,除了小叶丁香和凤仙,我猜这两种花和某种毒物相克。”江边解释给她听,看她表情瞬息万变顿时觉得可爱,不觉脸上捏了两把。
“干嘛!”她捂脸,忽然想起来:“我还以为你是看我漂亮,才送花给我。”
“我不送花。”他说:“我会直接送人给你。”
“谁?”她想,该不会是师兄要把他自己送给我吧。
“他——”他指着床上的万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