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周棠棠逃婚时曾经遭遇歹人袭击,被江边出手相救,所以有了她和江边单独谈话的经过。
过两天就是七夕节,全城张灯结彩,勾栏酒肆飘扬着红丝节。
人人神情放松愉悦,沉浸在这个热闹的节日仪式里。
女孩子们聚会狂欢扎彩灯结彩缕,青年男女约会,看灯会写情诗放荷灯。
放眼望去,不止风岳,举国都在庆祝这个欢愉聚会的讨巧之夜。
西灵端坐着,手里穿针引线,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你在做什么?”阿俏凑过去看,发现她拿了根七孔针,正认真地用七色丝线穿过细小的针孔。
西灵吓了一跳,说:“阿俏你怎么都没声音的……我在做七喜结呀。”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七喜结是姑娘们巧手巧穿送给朋友情人的如意结,有编成爱心型的有的编成荷包,有的编成对方的名字,寓意多是平安喜乐。
“哇,送给谁的呀,编这么好看。西瓜你的手好巧哦!”阿俏趴着看她织引。
西灵笑道:“不告诉你!等我给你也编一个送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想要个金孔雀的样式。”
“什么金孔雀?”
“就是顾韫蘅家的那只大金鸡,我看到有一次它开屏了,真的好看!它这样子……”阿俏两手摆在后背慢慢伸出去,“展翅,像翡翠绿的屏风一样,上面还有金绿交叠的圆圈,特别好看!”
“这个……我不会编,而且我也没见过金孔雀。”西灵巧笑道:“阿俏,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怪怪的……”
她低头害羞地说:“是不是怪好看的?”
“是你张口闭口都是顾公子。”
“有吗……”阿俏回想,她有经常提他吗?
“有啊,光今天你就说了不下十次了,顾韫蘅长顾韫蘅短,他都快成为我们卧德山庄的一份子了。”西灵默默记着她提到顾韫蘅的次数,阿俏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哪有!”阿俏斩钉截铁地否认。
“应该没有经常提他吧……”她虚虚地说。
西灵一副八卦的样子看她,说:“后天就是七夕了,顾公子有约你吗?”
她点点头,“有啊,还特意让我打扮漂亮点,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西灵“哇”了一声,手中的七喜结都不打了,说:“他真这么说?”
“他问我要去城里一起和他们放荷灯还是去红禧台看节目。我其实都没有太大兴趣,就说了去放荷灯。”
“阿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西灵都替她着急,恨铁不成钢地为她操心。
“啊?”她一脸懵懂。
“顾公子喜欢你呀!”
阿俏一张脸因为匪夷所思,皱成了包子状。
“顾韫蘅?喜欢我?我?他凭什么喜欢我?”
西灵叹气。
是了,阿俏从小就不是一般人,她对感情很迟钝,没办法理解别人对她的好,没办法感同身受,无法同别人产生血肉的联结。
缠绵悱恻的亲密关系对她来说无法想象也无法感受。
师父总说她七情六欲少了一欲,对情一字没有常人的理解,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许多年前,她刚出落成一个聘婷少女,有个白净少年追求她,人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和寻常男追女一样,隔三差五给她送小玩意,约她出去,她却丝毫没有领会别人的意思。
一次深夜她出单回来,发觉有人跟踪,看到是那少年,居然不由分说把人家打得跪地求饶。还当场放狠话说:“再跟踪我腿都给你折了!”
其实他一直在默默保护她。她不知道罢了。
于是这段懵懂青涩的感情就不了了之。
准确的说是那悲催少年初开的情窦就此结束,还留下了苦痛无比的回忆。
“喜欢要什么理由?大家都看得出,顾公子他喜欢你呀。”当年她小无法领会,如今她总该感觉到了吧,顾韫蘅对她超乎常人的好,他这么一个贵公子,恐怕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用心。
“不需要理由吗?他喜欢我图什么呢?”
果然,她没办法领会。西灵说:“阿俏,那我问你,你对顾公子是什么感觉。嗯……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有啊!”阿俏眼睛一亮,“他说给我加钱的时候!”
“……”
阿俏出门时撞到了东祁。他倚着院门,低头百无聊赖地踢地上的碎石。
“干嘛呢冬瓜?”
他看了眼她,继续踢着地面。阿俏也不打算闲聊准备出门。
“毛小俏,过两天你……”
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什么,阿俏听不清。
“什么?”
“过两天你有空吗?”东祁语速很快,但足够她听到了。
过两天?那不就是七夕那天吗?
“干嘛?你该不会是想约我吧?”她弯腰凑近,找寻他躲闪的眼神。
“你有空吗?”他站得僵直,轻问。
“顾韫蘅约我去放荷灯。你下次约我玩要提前约,毛小俏可抢手了!”她背过手,扭动肩膀,把她美得不行。
“对了,你知道金孔雀吗?”
“知道。”
“既然这么可惜我们不能一起玩,那你就给我做个金孔雀七喜结送我吧!”
东祁心想,毛小俏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他没好气地说:“不会!”
阿俏哈哈大笑:“那就算啦!”说着她屁颠屁颠去艺瓦栏听八卦了。
……
转眼两天过去了。
七夕佳节,热闹非凡,一大早集市上熙熙攘攘,街头也不知哪里涌来许多俊男靓女身着锦衣华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