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接了魔教单,对卧德山庄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新闻。
炎冥教和他们倒是并无交集,不过忌惮魔教血腥的赫赫威名,卧德山庄最近变得更警惕了。
“阿俏,你打算怎么去炎冥教?”西灵忧心忡忡。
“当然不能硬闯。”阿俏翘着二郎腿,喝着陶老板刚送来的新茶。
“也不能下帖上门喝茶。”
一样的路数不能用于炎冥教。魔教和水汀寮不一样,魔教教主和孙修贞更不一样。
传说中的教主是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有传言一睹过他真容的人都惨死了,在江湖上他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
反正是一定不能和魔教正面冲突,最好是不动一刀一剑就能救人。真伤脑筋。
“或许我有办法。”
阿俏大喜,看向东祁。
“我认识个魔教的朋友,她每个月初一十五会去收租,可以找她打听一下消息。”
阿俏鼓掌叫好:“冬瓜的朋友遍天下,真不是吹的。”
“按月份看,这个月十五她约莫要去华寅。”东祁目光落在地上,想了想,说:“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去西雄山一带。可以去那里提前控制蹲守。”
阿俏“嘶”地吸气,说:“不对啊冬瓜,你怎么会认识魔教中人,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朋友?”
“前年逐雄大会上认识的,那小妖女要和我拼酒。”东祁发出“嗤”的一声不屑的笑声:“那不是找死。就这么来往了几回,她虽然没说她是魔教之人,不过大家也心知肚明,炎冥教有身份的都有随身玉牌令。本大爷交朋友不讲身份,只看眼缘。”
“你那朋友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东祁说:“我只知道她的来头不小。”
……
按照计划,几天后他们率先到了西雄山关口,找了个入关必经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十五之日,果真有一黑衣女子率领小队人马途径西雄山关关口,下了马进店打尖儿。
领头的黑衣女子叫店小二送几个菜,单独要了个小包厢。
小二敲门。
“进来。”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小二看她正拿挫刀磨指甲,放下小菜就要出去。
“慢着。”黑衣女子头也不抬,声音慵懒:“你这店——是黑店?”
小二着急解释:“客官您这话说的,我们飞驰客栈是老字号了,怎么会是黑店呢?”
“不是?那怎么菜里有毒呢?”她抬头,眼神凌厉狠绝,唇红如血。
“怎么可能呢客官!我们这菜都是厨子现做了小人第一时间端上来的,怎么会……”小二激动地说,猛地拍头,说:“对了,刚才有位公子和小人碰撞了一下,莫不是他在菜里下毒!”
黑衣女子继续低头磨指甲,说:“哦?什么样的公子?”
“是一位年轻公子,高高瘦瘦的。”小二回忆道。
她笑了一下,一手慢慢探进袖子,说时迟那时快,她手中“倏”的一下射了一支飞镖,径直破门而出。
门外发出轻微动静,不一会儿走进一个男子。
“就是他就是他!”小二喊道。
好家伙,差点被当成黑店了!
“是你?”黑衣女子眼中略过一丝讶异。
东祁笑道:“夔大人,别来无恙。”
她眉毛微动,说:“你还打听我了?”
东祁原先只知道她在魔教中地位一定不低,这两天他专门了解了一下,打听到她居然就是炎冥教八大督主之一的夔。
他坦然落座,一点也不避嫌,独自倒了杯酒递给她。
夔抱臂冷眼看他。
东祁的确在菜里下毒了,他想试试她的警备和戒心。
“酒里没毒。”
“酒友这是什么意思?”夔没接。
“我这不是怕堂堂夔大人忘了我吗,所以当然要以特别的出场方式来见你啦。”
“见我做什么?”
“喝酒啊,夔大人不会是怕了吧?”东祁将酒一饮而尽,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她。
“酒友突然找我,恐怕不是喝酒这么简单吧?”夔嘴角带笑,也斟了一杯酒和他举杯。
他连忙满上,和她碰杯。
“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在这等你。”他一口干尽,说:“还记得上次了缘庄一会吗,你还欠我十斤酒呢没还呢。”
夔也一饮而尽,笑着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不记得就再喝点,慢慢喝会一点一点想起来的。”东祁又给她满上,说:“夔大人可以分期还,毕竟我见识过你的酒量。”
夔拍桌,怒喝:“酒友瞧不起我?我上次是状态不好,故意让你的,等我状态好了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分期战,我不急……”东祁勾唇笑。酒量这一块的自信,他拿捏得死死的。
“今儿是不能陪你喝了,晚点我还要去几个门派收钱。”她也不隐瞒,把她此行目的说与他听。
推杯换盏间,东祁说:“夔大人,有没有听说最近贵教新来两个人,名叫辛子砚和苍兰。”
夔不假思索地摇头,笑说:“稀罕事,酒友打听人怎么打听到我这来了,找人去报官啊。”
“官府都是些酒囊饭袋,哪里能和美艳无双酒量惊人的夔大人比。而且……我那俩朋友是被贵教的人掳走的,报哪个官敢来炎冥教要人?”
夔停住了倒酒的动作,指腹婆娑酒杯,说:“酒友想叫魔教就叫,我们自己也这么叫,不用避讳。”
她主要觉得,贵教贵教听着别扭,像在说“鬼叫”。
东祁也不扭捏,说:“我实话实说,我受人所托要救那两个人,有人亲眼目睹魔教掳走了那对小夫妻。要杀当场就杀了,既然是掳走了,就一定还在炎冥教。”
夔顿了顿,说:“恐怕难。”
东祁抬眼与她对视,“哦?”
夔一听就知道是谁掳走了他们,她冷笑道:“螣蛇就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