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那劳什子,我想要你。”
阿俏知道他还醉着,意识不清,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句话,她还是呆住了。
因为他很认真,明晃晃的目光直直看着她。她的不安,惊慌,悸动,羞赧,燥热,全都被他收纳,无处可逃。
“你……你喝多了,别再说了。”
她的确不能再听了。她看似很平静,心里跟打鼓似的,身体莫名温热,从脚底蔓延到头顶,心里乱得很。
她感觉自己好奇怪,身体不受控一样升温燥热,耳根子红得跟什么一样。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被风吹坏了,病了。阿俏心里觉得不妙,这种反应她从来没有过,她感觉害怕。
“你赶紧走,我要回去了!”
顾韫蘅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转身离去,步子踉跄。阿俏看着他的背影,终于知道他身上为什么脏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了,也知道为什么他走路摇摇晃晃的。
他摔伤了。
阿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怎么心里这么难受?好难受,难受得说不出话,喉头涩得要命。
忽然顾韫蘅回身跑了过来,他一把抱住阿俏,说:“我太想你了!”
他紧紧抱着他,低头俯在她耳边,声音低沉:“特别想你。”
过一会儿,顾韫蘅惊喜地说:“毛小俏,你知道吗?我太喜欢你了!”
他感觉到了阿俏回抱他的力度。
阿俏在他怀里,心情莫名安定下来。
这时她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凉凉的。
“顾韫蘅,你在哭吗?”
“不是,好像是下雨了。”
阿俏没说话。两人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抱着。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进去?”阿俏终于忍不住了。
顾韫蘅如梦初醒,不由分说把她抱了起来,乐得什么似的,疯了一样开心地跑回卧德山庄。
“你放我下来,顾韫蘅,呆子!”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太高兴了!阿俏,我太高兴,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你的腿有伤,你这个大傻子!”阿俏柔声说。
又过了一会,传出一声贯彻云霄的尖叫。
顾韫蘅跑着跑着,吐了,吐了阿俏一身。
那一天的卧德山庄闹得是鸡犬不宁。
……
顾韫蘅的腿,新伤加旧伤,肿得走不动道了。
这下好了,他索性赖在卧德山庄不走了。
卧德山庄也不知道是不是犯太岁了,几天之内就迎来了两尊菩萨。苍兰还好一点,她住着也不惹事,除了总是和东祁走得近,其他也没什么。
顾韫蘅就不一样了,他是出了名的难搞。
“毛小俏,帮我拿一下水,我要喝水!”
看,顾韫蘅就是个大爷。
“你是腿断了,又不是手断了!不会自己拿啊!”
“我够不到啊。”
阿俏抓起他的手就拿起了他眼皮子底下的茶杯,说道:“拿到了吗?拿到了吗?”
顾韫蘅很高兴,得寸进尺:“你喂我。”
阿俏刚要发作,他撒娇说:“阿俏的手是不是有魔力,喂的水都好甜。”
他笑得很得意,一脸“你迟早要听我话”的样子。
“烦死了。”
她暴躁地拿起水杯。
乐淼来了,见到了苍兰。
苍兰绝对是个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女人,但乐淼却没有被她的美貌吸引,反而微微侧着身,保持距离,表情冷漠。
“子砚真的是自杀吗?”
苍兰抬头,说:“你是子砚的什么人?”
阿俏说:“就是他让我们帮忙救的你,他叫乐淼。”
苍兰一双媚眼水波流转,说:“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子砚不是会自杀的人,子砚绝对不会自杀的,我最清楚不过。”
乐淼冷冷地说,本来就周正清隽的面容更显肃敛。
“我们是少时相识,又同窗读书,我对他一清二楚,他不会是抛下家人选择自我了结的人,当中一定有隐情。”
他定定地看着苍兰。
“他当然不是软弱的男人,他有抱负,有才华,认真负责,对人友善。但事实就是,他已经永远离开我了。”
苍兰语气哀伤,眼神柔弱。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乐淼没有被她的楚楚动人打动。
苍兰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回忆,她摆了摆手,说:“你想知道的话,随我来。”
乐淼说:“不了,就在这说吧,这儿敞亮。”
看热闹的阿俏被西灵拉走了。
“我们别打扰人家了!他肯定顾及苍兰的身份不想和她在屋里单独相处,惹人非议。我们快走吧!”
阿俏觉得也是,毕竟不是谁都像郭东祁一样见色忘义!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看到乐淼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接着东祁回来了,他听说乐淼来过,立马跑去了苍兰的院子。
顾韫蘅凑上来,说:“阿俏,我觉得这个苍兰怪怪的,你没发现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是人家千娇百媚,所以你一直盯着她看吧!男人都是没用的东西,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那眼睛跟夜明珠一样,还放光呢!碰到身段好的,恨不得钻到人家衣服里去,这么色怎么不去开染坊呢!一件白衣裳,给你们男人看上一眼,红的绿的黄的紫的,五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还省钱买新衣服了。”
阿俏口若悬河,痛骂男人:“要我说,要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真应该被螣蛇治治,省得祸害别人!”
越说越气,觉得不解气还狠狠捶了顾韫蘅那条残破不堪的腿一拳,痛得他龇牙咧嘴。
“我不过说了一句,就被你没完没了骂了一顿,谁惹你生气你找谁去呀,出气在我身上干嘛!”顾韫蘅也是委屈。
“还有,螣蛇是谁?”
他只知道她会接一些奇怪的订单,但不知道魔教的事。阿俏也不打算告诉他,毕竟他只是个富家少爷,没必要卷入江湖风雨。
“螣蛇就是一条毒蛇,嘶~会咬人的,专门咬你们男人。”
“我们男人怎么了,我多好啊!我还不好吗,我对你还不好吗?”顾韫蘅揉揉肩,表情做作,暗示阿俏给他“呵护”一下。
阿俏不理会他,说:“郭东祁最近鬼迷心窍,成天和苍兰在一起,像条走狗,我看了就来气!”
“你吃醋?”
顾韫蘅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