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蘅和他的“美丽”又来找阿俏了,美丽是他心爱的枣红小马。他们约了去风岳城最大的跑马场玩。
经过顾韫蘅的不懈努力,阿俏已经习惯了他不时出现在卧德山庄,几次下来她也认识了他的朋友,都是富贵圈的纨绔子弟,包括那几个闹洞房的。
阿俏摇身一变,居然跻身风岳城贵族名流圈了,也真真是神了个大奇。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跑马了,文笙和唐时连忙招呼他们。
养马小厮来牵美丽,说:“顾少爷,老规矩?”
顾韫蘅点头,说:“把年年牵来。”
“好嘞,备着呢!”
唐时摩拳擦掌,说:“来这么晚是不是怕了,敢不敢和我赛一场,我感觉我现在的骑马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上次我还能在马背上站起来呢!”
阿俏偷笑,摔不死你。
他们推推搡搡,谁也不让,都吹嘘自己厉害,很快跨上各自的马跑远了。
只剩阿俏和文笙二人。
“你怎么不去?”
文笙笑笑,说:“没,我没他们骑得好。”
“每次你都是这样看着他们吗?”阿俏一开始觉得文笙是个人傻钱多的傻小子,接触了几次感觉他和顾韫蘅他们不太一样。
她问了顾韫蘅关于文笙的百两黄金事件,真相居然是个乌龙。
其实是当天文笙他们参加拍卖会,拍到艺术家“气息”那单时,哪个傻子会拍一瓶空气,坏就坏在不知道哪个狐朋狗友举起了文笙的拍卖板,拍卖师连问三遍,最后一遍文笙开口道:“要……”
就这样花落文笙,他被迫兴高采烈地得到了空气的归属权,为文府带去了金瞳子大师的气息。当时全场欢呼,喝彩鼓掌声不绝于耳,都被文家少爷一掷千金的气度震慑到了,纷纷拱他去领瓶子,最后这一幕被风岳月报集中记录下来。
文笙还有几个字没说,或者说是说了,但被当时的热烈欢呼所淹没,他说:“要……要不算了吧。”
……
阿俏熟悉文笙以后发现他说话就是慢条斯理,问他一长串他只会用极简单的字眼来回应你,因为他一说多就会……结巴,所以他索性就少说甚至不说。
他们都说风岳城几个风云人物里文笙是特别的存在,既温柔又冷漠,既亲近又疏离,像天上的白云柔软轻和看上去软绵腻糯,但实际上云卷云舒触不可及十分遥远。
这些话都说阿俏从“艺瓦舍”的女孩子那里听来的,她们还编排了许多六人行的不堪入目的小段子小故事,直听得阿俏面红耳赤。
得知空气瓶的真相,阿俏吐槽说:“他早说不要不就行了吗!”
那时候她不知道,后来她才了解文笙,他真的是个温柔如水谦和有礼的人,他根本没办法冷脸拒绝别人。他但凡早点为自己而活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怎么一直没见你把你小娘子带出来,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不舍得让她出来抛头露面吧!”
终于被阿俏找到八卦的机会了。
文笙只是笑笑没说话。这勾得阿俏好奇心愈发强烈,她猜他们两个之间没那么简单。
“文笙,其实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阿俏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向风轻云淡的文笙表情也是相当可喜,这个老婆来得有点突然。
他有点不自然,说:“阿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周家小娘子这桩婚事全城都在关注,文家是风岳盐商之首,嫁给你周小娘子压力不小,我猜其实你们婚后生活并不如意吧!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你真的老婆,虽然我真的嫁过你一回。”
文笙眼神底色永远温和保守,他看着阿俏,很不解。
“哎呀,反正你可以信任我,咱俩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你和周小娘子······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同房?”阿俏开门见山的问题弄得文笙很局促,他用点头代替了回答。
阿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果然没猜错,周小娘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心甘情愿嫁给文笙,可能是迫于父母之命勉强成婚,逃了一次婚还被抓回来了,肯定很排斥文家,说不定还心生怨恨呢!
不过,说实话阿俏还是很高看周家小娘子的,她对婚姻有自己的追求,她跟从自己的内心,婚恋自由,并不一昧听从别人安排的所谓命运。
甚至文家这么有钱,她还毅然决然逃婚,可见她并不是攀权附贵曲意逢迎的人。
这点,阿俏自愧不如,她还和东祁西灵他们说:“也就只有钱能让我毛俏低头了。”
东祁直骂她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阿俏期待地看着文笙,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棠棠,确实分房睡。”文笙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是她要求的吗?这你都能忍?新婚夫妻哪有分房睡的,新婚燕尔不是都如胶似漆,我看小说里写得分都分不开呢!”阿俏最近迷上了甜文,看得如痴如醉。
“我们约法三章。”文笙慢慢地说:“第一,她绝不以文家少奶奶的身份出席任何宴席;第二,我们相敬如宾,不越界;第三,三年内······休了她。”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表情却依旧淡淡的。
“啊?!”
她真的有点佩服周小娘子了,怎么可以这么绝!要说逃婚,最后还是老实做了文家少夫人,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坚决要离开文家,有态度有个性。
阿俏忽然有点喜欢她了,就是可怜了文笙,他是怎么做到老婆提出这么非分的要求还君子淡如水逆来顺受的?
“你答应啦?”
文笙轻声说:“棠棠嫁给我了,就是我妻子,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阿俏无言以对,默默伸出大拇指,说:“好男人!”
文笙只是摇头,牵起嘴角淡淡笑笑。在阿俏心里,他的形象拔高了好几度,忍辱负重真男人。
“请别告诉他们。”文笙望向远处驰骋的人,他们鲜衣怒马,高举着马鞭在广袤的草场上恣意飞扬放浪形骸,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自己,好像天地苍穹都是属于他们的,让人不由地向往羡艳。
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想象不到。
“放心吧,我嘴很严的。”这些登徒子要是知道文笙这么“软蛋”还不嘲笑死他。
……
卧德山庄。
“我的天!文笙太惨了!”东祁和西灵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