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因为蒹葭身体不适,所以只有洛翎一人偷溜出去,洛翎站在荷包摊的后面,平常都是蒹葭叫卖,如今自己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居然有些开不出口
“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在这里支摊这么不懂规矩?”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带着几个伙计站在荷包摊前,用洛翎的话来说,他长得歪头歪脑的而且让人有一种危机感
“什么规矩?”洛翎反问道
“规矩?这一整条买卖街都归陈公子管,你这等下贱贫民也敢这样和陈公子说话?”旁边一个随从大声呵斥洛翎,他将摊上的桌布一拉扯,荷包都散落在地
“你们做什么,我在这里卖荷包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洛翎大惊,这些人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可是她一个人面对这四五个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周围小商贩和卖菜的农民看见这几个人来了,纷纷带着东西躲远,还有不少人向洛翎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这陈公子仗着他父亲在朝里当官,就在这边压榨百姓乱收费用,还有不少良家女子遭了殃,可是大家都不敢说啊,搞不好就是一个家破人亡”一个卖香料的老妇人和几个人轻声说道,洛翎投来的求助的眼神却无人敢接应,洛翎有些害怕,周围人的举动让她寒心,但是她知道面前这个姓陈的不好惹
洛翎沉默不语,蹲在地上捡起散落的荷包,如果沉默真的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这条街所有的位置,那可是都要收取费用的,你在这卖东西,不交银子可不行啊”陈阖盯着洛翎说道,浑身上下打量着
“你想要多少,只有那么多”洛翎拿出今天卖出荷包的几个钱
“就这点?那可不行,看你这副样子也拿不出什么银子,要不陪我玩玩儿?”陈阖笑的越来越放肆,伸手就向洛翎的脸探去。啪的一声,洛翎打了他一巴掌,这让的陈阖恼羞成怒,自己被一个贱民打了,指挥身后四个人向洛翎扑去,洛翎几番挣扎还是无法挣脱
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脸上很快红了大片,极重的力度让洛翎有些眼花,陈阖嘴里满是污言秽语,手捏着洛翎的脸
突然一把竹椅正中陈阖的头上,顿时出了血,陈阖望着手中的红色,满眼恶毒,旁边的随从也吓了一大跳,仅剩的那几个平民见形势不对,怕被波及到,全部都逃开了
“谁,谁敢砸我?”陈阖回头怒吼,只见一个馄饨摊旁有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脸上还戴着一副面具,这让洛翎看到了一线希望,好熟悉的身影,是他…吗?
陈阖指挥全部随从向那名白衣男子冲去,面对多人围攻,白衣男子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出招迅猛,没一会儿陈阖和几个随从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是这只吗,下次会更惨”白衣男子特意压低声音,举起陈阖的左手,废了。陈阖趴在地上求他放过,带着他的人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街头
“别怕,没事了”白衣男子解开绑住洛翎双手的绳子,洛翎刚才其实特别害怕,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眼眶一直红着,听到他的话如泉涌般倾泻。他轻拥着她,任她在他怀中痛哭,哭出来应该会好受很多吧。洛翎难过的浑身发抖,这一幕刺痛了白衣男子的心,他只能轻语安慰着
“这是你第二次救我,霍将军”洛翎抽泣着,缓了好久才说话
“你怎么知道是我?”霍去病摘下面具,一张俊脸映入眼帘,他很高兴,她不会认错他
“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洛翎破涕为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仅失言还失了礼,连忙退出霍去病的怀抱
“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在我怀里哭的很伤心吗,现在又这么快划清界限?”霍去病失去怀中那一抹温暖,有些失落,却也还不忘打趣下洛翎
“是洛翎失礼了,还望将军不要在意”洛翎回答道,红晕爬上耳根,不过霍去病对她的答复似乎不太满意
“现在可没有什么将军,你也不必这样称呼我,阿翎”洛翎听见他这样叫有些吃惊,刚说完话霍去病就后悔了,他怕自己太过于唐突,战场上他是铁面无情的战神,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心仪的姑娘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那叫公子?”洛翎很高兴他和她的距离又近了很多,可是顾虑却也一直不能消散
“随你。”霍去病笑着回答,他重新带上面具,并帮洛翎拾起了荷包
“绣的很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也许可以卖的很好”霍去病说完示意洛翎跟上他,洛翎跟在霍去病的身边,时不时抬头看他,她还在犹豫,盼望自己不能奢求的东西,如果摔倒了会很痛吧
二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坐桥边,两边的水面上上碧波荡漾,小舟泛泛,还种了大片的清莲。水边还有叫卖莲蓬的老翁,人来人往的确是个不错的卖点
洛翎反应很快,将荷包尽数提在了手上,开始叫卖。不少姑娘路过都让吸引了过去,还有几个是看中了站在身后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面具下的容颜神秘却不可窥视。一个下午,荷包都卖空了,洛翎手里拿着鼓鼓的一袋银子,心情大好。
“没想到你居然能招揽那么多生意”洛翎嘴角上扬说道
“怎么说?”霍去病似懂非懂的问
“来的姑娘里十个有六个都是来看你,我的绣艺都让人看浅了”洛翎回复
“那么你想我下次继续陪你吗?”霍去病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我当然想,可是我怕自己沦陷,洛翎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就像一池潭水,看起来清澈透亮,实则触不到底,身份悬殊,她是激不起什么水花的,今日已经逾线,不能一错再错了
“公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洛翎换了个回答,面上笑着,霍去病也不再问,二人去酒楼吃了饭,再出来时天色也晚了,顺着小巷子慢慢走回霍府
“找到了,在那里”突然从巷中窜出来十几个人,将他们围住
“就是他们,今天伤了陈公子,把他们抓回去给点颜色瞧瞧”为首的人发出指令,一看原来是上午陈阖身边的随从
“人那么多,你可…可以吗?”洛翎被护在身后,探出一部分头询问
“那当然是……不行”霍去病说完轻笑一声,抱起洛翎便借着墙边堆积的杂物跃上较高的屋檐,多年习武在加上天资过人,弹跳力和平衡力都超于常人,低下追赶的人有的沿街追逐,还有的在废力的爬上屋檐
“小…小心”洛翎被惊讶到了,虽说她也看过小说中有轻功的存在,霍去病这虽不像书里那么神奇,但属实还是被震撼到了
“放心,他们追不上的”带着她跑并不是惧怕那十几个人,只不过就是想抱抱她罢了
很快,他们便甩掉那些人,圆月下,洛翎依偎在霍去病的怀中,很温暖,更多的是心安。他们来到霍府后门处,这里一般没有人走动,那颗开着花的大树,已经长出围墙。还是那个熟悉的院落,洛翎走上台阶,可是却被叫住
“阿翎。”霍去病此时已经摘下了面具,堂堂战神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还是会不禁红了俊脸
“将军,怎么了?”
“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心动?哪怕是一点点”霍去病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将军在拿我取笑吗?”洛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还是逃不掉了。
“不,我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我心悦你,是真的”
“将军很好,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洛翎被霍去病的眼神刺痛,他在难过吗?她不敢再看,转头就跑开了,只给他留了一阵冷风。
“一点点都没有吗?”霍去病自语道,虽说被拒绝了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渴望得到她的心,没关系,他可以再来
回房后的洛翎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却还是睡意全无,霍去病的话还环绕在耳边
“其实,我也心悦于你,可我本不属于这里,又怎么能徒留心伤”说着眼角就湿了。
翌日清晨,洛翎起身在府中帮忙,却无意间听见几个内侍的话
“唉,将军的头疼又犯了,用了那么多药还是不见得好”
“多年的老毛病了,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看着那几个人越走越远,洛翎有些担心,打算去问问状况,也许自己能帮得上忙,自己的祖父本就是一名中医,因为祖母老是犯头痛,祖父翻遍了所有古籍医书研究秘方,多年才得一张秘方,只为了降低西药对祖母身体的副作用,想起来后洛翎直奔霍去病那儿
“你当真有法子缓解将军的病状?”常年跟在霍去病身边的侍卫向洛翎问话
“我有一张秘方,说不定能用上。”洛翎拿出一张手写的方子交给侍卫,侍卫知道洛翎在自己主子心中地位的不同,就同意她试试。洛翎讨要了十几种作用的药材,用称计好量,在膳房煎起了药,估摸着两三个时辰的功夫,总算熬出来一罐汤药。
“我已经将药熬出来了,还请你送进去”洛翎端着那碗药向守在门口的侍卫说道,侍卫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洛翎自己送进去
“没关系,你拿进去吧”侍卫回复
“那好吧”其实她不想进去,可以躲开的话,还是不要有接触,可是听见他犯头疾,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洛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转头便能看见霍去病,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额间还冒着一圈冷汗,药味很重,想必也是服了药但没有什么用处
“将军,喝药了”洛翎将药端在他的面前,拿起旁边的纱巾拧干,想要为他擦汗,可是伸手却被抓住了
“你来做什么?”霍去病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对昨夜的事还有点不满
“听闻将军的头疾无法缓解,刚好我有一张方子,便想着试试。”洛翎低着头
“不是急着疏远我吗?现在来又算什么?”洛翎愣住,为什么这些话里他好像生气了
“将军,生气了吗?将军救过我,洛翎只要有办法也一定会报答将军的”
“自始至终,我要的都不是这样的报答,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霍去病越来越看不懂她的想法了,明明和他在一起时,她会笑的很开心,当他想要再近一步,她就像意识到了什么把他推开
“洛翎怎么想的不重要,将军值得更好,药要凉了,将军快喝了吧”洛翎将药捧在霍去病的面前,看着他一饮而尽,躺回床上背对着洛翎
洛翎看着他这副样子,想着自己是不能再留了,泪珠悄无声息的落下,很多话我不能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