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又兴致勃勃地问道了宫中秘闻,郑心儿也不瞒他,一五一十地说着,到了最后,杨玄终于问道了今晚的主题,很随意地说道:“听说那位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势力很大?”小老虎今天化身小猫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那位公公在开国的时候便在宫里当差了,先帝在位的时候,就很信任他,如今还留着五品首领太监的职位,只是如今年纪大了,不怎么管事,基本上就在太后宫里呆着”,“太后宫里?”杨玄前世的阴暗记忆开始作祟。”怎么了”,郑心儿有些好奇地问道,杨玄揪了揪她的鼻子,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着要是想要和宫里搞好关系,怎么着也得将这位老太监打点好了才是”。“那倒不用”,郑心儿解释道:“这位老公公也就是在宫里走动,并不管事”,杨玄不能说出自己的计划,只好笑着问道:“最近你留意一些,看看宫里大概什么时候回宣我”,郑心儿打趣道:“估计还有些日子,怎么着,急了?”那是,这么鲜嫩一个郡主媳妇搁在外头,谁不急?”许久好之后,皇宫别院渐渐归于安静,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未婚妻,杨玄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这生活里总是有许多出其不意的东西,希望自己能够处理好。第二天去鸿胪寺点卯的时候,那位少卿将他神秘地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知道了吗?”杨玄看着那张三十几岁却依然存有当年俊秀痕迹的脸,一本正经地装傻道:“什么事情?”少卿大人叹道:“今天早间太常那边发了文,说是要调你过去那边”,太常寺是赵国专门接待外宾,处理各国外交的机构,杨玄一愣,知道首领说的事情开始了,拱手问道:“少卿大人,为什么要把我调去太常寺,我来鸿胪寺才十几天而已”,少卿皱眉道:“杨侯爷在东宫有没有关系?”杨玄知道他是在问自己的父亲,摇头道:“您也知道,家父向来和宫中极少来往,就连大臣也结交不多”,“这倒也是”,少卿点了点头,靖南侯杨元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依仗这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特殊关系,便是连宰相大人也是不怎么理会,在几个皇子之间也是不偏不倚,他想了想说道:“听说是东宫那边发话,推荐你参加这次谈判”,杨玄不知道该怎么说,至少继续装傻道:“什么谈判?”
“****的使团,谈的是北边那场战争的后续事宜,例如划边赔偿之类,而望乡那边,则是要处理上次宰相二公子遇刺之事,听说带了许多银子美女,所谓谈判,便是替朝廷和他们讨价还价便是”。少卿大人乃是宰相的门生,所以如今便是自然而然将杨玄当作自己人,小心提醒道:“这事情,若是办得好了,也不过锦上添花,毕竟将士用命,已经打赢了,但是若办得不好,没有获得陛下期许的利益,那就是极大的不妥了。而在望乡那块,涉及到二公子之死,你不要过于软弱,否则在相爷面前也不好交代,既然朝廷允许望乡派出使团前来,就暗示朝廷也不想过于追究这件事情,只是想要得些好处罢了,毕竟望乡还有那位用剑宗师坐着”,杨玄皱了皱眉头,想着这些事情的确有些复杂,少卿接着说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与相爷马上也要翁婿一家,如果过于迎合圣意,未免有失翁意,这本身便是个需要仔细斟酌的局面,你要细心一些”
杨玄一愣,这才想起其中的关键之处,感激道:“下官初涉官场,难以体味其中玄妙,只是这事情太过复杂,下官不过一区区八品协理,就算太常寺把我调过去,只怕也是应应景而已,那便作好本分便是”,少卿摇头叹息道:“这次你可是接待副使,真是在那风口浪尖之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看我干吗?”杨玄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笑道:“大人多虑,应该无事”。也的确是少卿多虑了,虽然不知道东宫那边出于什么目的让自己去作这个副使,到底是想要拉拢自己,还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烤,总而言之,杨玄也做足了准备功夫,却也不是如何畏惧,下午的时候,便又轿子过来接了他,一路行走,一刻钟之后,便是到了太常寺门口。太常寺相当于后世的外交部,太常寺少卿相当于后世外交部长一般的角色,正所谓弱国无外交,如今赵国乃是天下第一强国,所以外交有得是,这太常寺便也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油水部门,四周古树参天,夏日的燥热根本不能透进衙门一丝,杨玄安静地坐在厅堂的下手,听着那位少卿在讲话,讲话的乃是太常寺少卿,与鸿胪寺的少卿乃是同窗,当年两人包办了状元和榜眼,皆是才华横溢之人,****和望乡前来递交国书,在已经做惯了老大的赵国官员心里,并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太常寺的正卿还在家里睡觉,负责此事的,只是这位四品的少卿。
“杨大人,此次朝廷任免你为接待副使,一是借你文名,二是****之事终究和你有些关联,只是这些歌琐碎事务您还不怎么熟悉,所以不要着急,慢慢来便是”,这位少卿隐约知道这个坐在最下方的漂亮年轻人的后台是多么雄厚,所以说话很是客气。“是啊是啊,杨公子文才名动京都,来咱们太常寺和那些外邦人理论,实在是有些屈才”,一大堆官员恭敬炙热地看着杨玄,极为热情地拍着马屁,心里又担心这名公子哥儿将太常寺的功劳全部抢走,这热情的表情不免有些怪异。杨玄并未托大,赶紧站起来行礼,满脸温和地看着这些外交官员说道:“下官在鸿胪寺没几天,连个曲谱都没记得,宫中委派下官为副使,想来也是让那些****贼子看看,赵国的人可不是随便杀的,只是让下官去当个牌坊,倒不是真得想要让我在谈判过程中做些什么”,他笑了笑说道:“下官对这国家邦交一无所知,只希望不要拖了各位大人的后腿,还请诸位大人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