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听到父亲说不用恩科,心里早就开心的不行,一脸微笑地回到书房里,却看到杨鹏早已经在书房里,一边磨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杨玄笑道:“做什么这是?”“题字呗”,胖子翻了翻白眼道:“题什么字?”“玄鹏诗集”。杨玄愣了冷,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这个诗集是什么东西?”“就是你那天在殿前作的诗,已经被太学士们编成了诗集,陛下准备让以文渊阁的名义刊印,是我央着父亲将这差事求了过来”,燕山纸坊被盗之后,不敢再针对玄鹏书局,玄鹏书局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自然准备要狠狠干一场,苏三掌柜,小胖子,两人第一时间便是盯上了这本御制诗集,宫中拨钱是一部分,而且宫中允许刊印之后私人贩卖,这便是笔极客观的数目了,这诗的作者是谁?杨玄,杨玄乃是玄鹏书局的幕后东家,这笔赚钱的买卖,不论是苏三掌柜,还是一脸金星的小胖子,都不可能让利给朝廷,杨鹏一直对于兄长不将金瓶梅后面十回交出来而耿耿于怀,如今有了这诗集,怎么可能放过。杨玄在纸上写下玄鹏诗集四个字,又写下自己的名字,心里却是一片无奈,当晚为了掩饰自己下半夜的行踪,在殿上佯醉,不料狂性大发,一时没有管住嘴巴,这些诗词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典故来历说不清楚,如果要说清楚这些典故来历,不知道还要写多少本史书故事,一想到这样的劳动强度,杨玄险些晕厥过去,如果真这么发展下去,只怕玄鹏书局就要变成了翻译馆了,不免应了自己在河州立下的大愿,写很多很多的书,急忙说道:“文渊阁校队的不成,你要拿回来,我自己重新对一遍,那天喝多了,谁知道瞎说了什么”。他打定注意,能够糊弄就糊弄过去,实在不行,便只有忍痛割肉,以喝醉记不清楚为借口统统删了,反正喝醉的人容易失忆。
“这可是绝版啊”,小胖子摇摇头:“我看再过几年,你说不写诗的花淡了,再搞个诗坛复出,估计又是一笔大钱”。杨玄笑着摇头,目光落在了书房角落的一堆红纸上,好奇道:“这是什么”,杨鹏傻乎乎道:“礼单”,杨玄微微一愣,这才知道自己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只是最近事多,不可避免地,他的心境和在当初那座庙的时候有了一些差异,自己和她的母亲终究是无法和平共处的,现如今皇帝还能掌控一切,一旦皇帝必须爱不想掌控了,长公主一定会在那个时候不顾一切杀死自己。又或者,自己一定会杀死长公主。期盼已久的大婚终于要来了,杨玄的心里却生出一丝淡淡的悲伤和不安。后些个日子,玄鹏书局力推的玄鹏诗集终于上架,这次玄鹏书局得到了刊印权,杨玄亲自校队,他本以为可以安心了些,不料铺子办了个仪式,借着杨玄的名头,将福王世子,太常寺少卿段轩一干人全都请了过来,杨玄唬了一跳,只能让才女杨思出去当形象代言人,热热闹闹地开始大卖特卖,自己却托辞要保持诗仙的神秘感,躲到了皇家别院,和心儿你侬我侬去了,八品协理杨玄于殿前作诗百首,震的一代文学大家孔孟当场咳血,这故事早已经在赵国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有些诗已经流传道民间,但是这次的诗集号称乃是作者亲自校队,自然大不一样,果不其然,诗集一出,京都纸贵,杨玄的名声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杨玄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笑道:“你说的那法子不管用”,郑心儿愁眉苦脸,小嘴嘟了起来:“好些日子没出去了”。
其实这位小姑娘也知道,最近京都里的那些事情,虽然自己从小在宫里长大,那些娘娘都把自己当成了掌心的宝贝,一方面是自己身体不好,不可能对娘娘造成伤害,另外一方面,乃是因为陛下格外疼爱自己,关于长公主的那些言纸,她自然是没有看到,但是也隐约听到些风声,长公主在离开京都前往凤阳之前,曾经来过别院,母女二人陌生而又相对无言地坐了一阵子,长公主便上了车驾离开京都,郑心儿虽然不知道母亲的离开和杨玄有什么关系或者有没关系,但是敏感得她依旧感觉到杨玄的心情不像往日那般轻松,所以她提议改天出去赏赏秋景,京都燕山的红叶很是出名,但是听道燕山二字,杨玄就想到了那家垄断京都用纸的纸坊,仿佛就想到了躲在纸坊背后的长公主。杨玄心里很清楚,长公主之所以离开京都,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陛下,自己的传单只是给了陛下一个说服自己,说服太后的理由而已,这段时间里,京都居然跟风了好几次这样的言纸,好生让督政院紧张了一阵子,其中一件便是等抓住了才知道,原来是山西道铁矿上的苦力来京都告御状,但是根本没有门路,到处碰壁,所以学了这么一个法子,督政院穷根底,最后发现为这些苦哈哈提供纸的,竟然又是燕山纸坊,但是帮这些苦力们写状子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只知道这极其娟秀的字体似乎出自城南那座庙旁边的一个相师的手,但是督政院大举搜查之后,却是发现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算命的人,除了那个一辈子似乎都未曾出过庙的主持。铁矿的事情自然交给一处,很快就将山西道的官员抓了一大把回京都,隔月问斩,只是对于这种言纸,朝廷终于也是难以忍受,极大地加强了对于纸张的管理,但是督政院的院长,却并没有出发那些个铁矿的苦力,在官员们的眼里,似乎马大人变得善良了许多。杨玄回过神来,看着略有忧愁的心儿,笑着走上前去,摸了摸她温润的脸颊,笑道:“想什么呢,长公主虽然回了凤阳,但是咱们婚后自然有机会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