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白宁?可是白宁满门不是在一夜之间被毁灭吗?西凛越发的惊讶,云棠所知的不深,然看西凛的表情便知道事情的轻重可能,他也便不多说话。“什么时候?”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他找你的确切时间!”
“我记得,那天是三月初七!”卫润记得很清楚。
西凛眉头一蹙,“可白宁满门早在三月初三便被人给杀害了,白宁当时便死了啊。他都死了,怎么还可能去找你?卫先生,你确定你真的没记错?”
“这个时间,我不会记错的!”卫润很坚定,眉头的伤痛也愈加的深沉,“白宁告诉我了很多要事,我也正是听了白宁的话,在翌日离开了绝情崖!嗯,也就是三月初八那天。”
“难道白宁根本没有死?”西凛提出了这个的大胆猜测,白宁中毒了吗?还是生病了吗?需要找卫润,“卫先生,白宁找你干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卫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白宁已经死了!他来找我,确实是中了毒,然他不要我帮他解毒,还不惜以死来相逼我。他告诉我,要我不管怎么样都务必下山一趟,不然的话,将会有很多人死去!我也是下山后才听说白宁满门在三月初三被离奇的毁灭了。然而,我下山有半年了,江湖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现在,我觉得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解药才好!”云棠发觉卫润的神情愈发的悲情沉痛,再说下去,只怕会触动他的伤心事。
西凛也察觉到卫润的不寻常,微蹙的双眉也泄露了他此刻忧郁的心情。虽然他很好奇他们的事,然现在还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机。西凛幽幽叹了口气,纳闷开了口,“卫先生,你可是卫莲儿的师父,她可是你一手给教出的,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她了。难不成你还不会解你徒弟的毒吗?”这个世上还有这样迷糊的师父吗?还是卫润这个师傅太不称职了?
卫润沉吟了片刻,“这种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莲儿她在十五岁便已经开始研究了,还给这个毒药起个了名字叫蚀心咒。她十九岁那年,被我逐出了师门的时候,她还没有研制成功。唉,这些年了,我以为莲儿会放弃的,我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研制出了这种毒药!而制作这毒药,据莲儿曾经透露,制这种毒,需要加入了八十一种毒药,这毒药的添加还有一定的顺序。八十一种毒药添加完毕,还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大火炼制,最后还要加入人的鲜血。”他想了想,又续道“她还告诉我,想要解这个毒也需要那个人的新血。”
西凛点了点头,似乎察觉出了些什么,他沉默了半晌,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沉重,“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弄清楚是用了谁的血,除了那个人,其他任何人的血都无法解毒!”
“正是!”卫润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得有些不真切,他很是自责开了口,“她曾经说过,她恨我,只要她活着,早晚有天,她会让我身败名裂的!哎,我真的没想到,她当真会这么恨我。十年了,十年了,还是不曾改变过什么!”
“不是吧?卫先生,她很恨你?我不懂,这是为什么?”云棠很不可思议,徒儿应该尊师,不是吗?更何况,依按卫润这种温润敦厚的性子,他对那个卫莲儿必然极好。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卫莲儿居然还很恨他?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卫润做了什么错事?还是卫莲儿天生的心狠手辣?还有,照锦公子的说法,下毒那个人应该是夏荷。他脑袋里忽然乱糟糟地涌入了许多东西,有一日,夏荷被云妆的打伤之后,她在快要晕倒前说过,她很恨她的师父。夏荷便是卫先生的徒弟卫莲儿吗?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夏荷就是那个徒弟卫莲儿。可,她不是西凛说的那样心狠手辣。相信西凛知道卫莲儿是夏荷的话,也会这么认为,她虽然举止轻浮,但怎么看都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一点,看她对锦公子便能知道了。云棠虽然想到了这些事情,然出于考虑以及不肯定,他并没多说。
西凛斜眼看了卫润眼,有同情更有责怪,“卫先生,你当初选了她做徒弟,却没有教导好她,以至她出来害人。卫先生,我不得不再一次怀疑,你还真是一孔不明!不过,卫先生,你的那个徒弟卫莲儿真有江湖传闻那样的恶劣吗?”
“不。她不是那样的。”卫润身子一颤,心像被针刺入了一般,早已分不清是痛还是恨了,“莲儿本来是个好孩子,很听话,很懂事!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她该恨我的。可是,莲儿不该伤害这么多人!他们是无辜的。我不在乎我身败名裂,然我不能让这么多的人便只因我和莲儿的恩怨无辜而死!”他的声音有了丝丝的颤抖,脑袋里也仿佛被塞了棉花,昏沉沉的。
西凛和云棠看了卫润一眼,默契地想到了,绝对不可以也最好不要再提卫莲儿。云棠忽然想起了傅染,心里有些担心,还有傅家八位当家,“卫先生,傅姑娘可曾有中毒?”
西凛嘟着嘴巴,摇了摇头,“没有,云兄弟,你那个傅小姐很是走运,暂时还不在这次中毒人中,你也不必担心她了!其实啊,也不是所有人都毒发了?”
“傅家几位当家没事!”云棠微微放心了,然还是很不安,“对了,西兄弟,这次毒发实在是奇怪,这里面是否还需要什么诱因?”
西凛点了点头,眼带欣赏的看着他,“这个卫兄确有怀疑了,只是暂时还没找到他们毒发共同特点!唉,真的无奈了。事情还真是棘手!”
西凛勾唇笑了笑,“卫先生,你能否配些药来暂时安定那些人的毒素!其他的事情,我们再另想办法。”
卫润唇角动了一动,挤出了一个模糊得看不清的轻笑,“好,暂时也只能是这样了!”
“我和云兄弟去查看下那些中毒人的情况,卫先生你便安心配药吧。我们会和傅家主说明这些情况的!”西凛丢下这么一句,拉起云棠出门,留下了卫润在那里继续唉声叹气。
出了门,西凛便不正经的笑了,“云兄弟,你去看傅姑娘吧,我知道你很不放心她!呵呵呵,我是男人,我能理解你。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云棠皱了皱眉,西凛只当没有看到,依旧笑嘻嘻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到客房来找我……”
“嗯!西兄弟,我先告辞了!”云棠丢下这句话,迅速离去了,衣袍下摆乘风扬起,划出一道道弧线,随着他的脚步摆动,不知何处飘落的梅花回旋飞舞。
西凛又笑了笑,唇边的那抹弧度比之前更深,他合眼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心里有种熟悉的不详之感,右眼皮也在跳个不停……
院子里的梅花,开到极致,带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红的、粉白、还有如雪的纯白的梅花簇拥着埋住了枝头,纤细的枝条丝线一样垂下来,尽管有几株青竹竿勉强支撑着,但有一些枝叶仍然快垂到了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花瓣,踩上去,无比柔软,几乎看不到原来的青石板,迷乱的红、惑人的粉、耀眼的白,交织飞舞铺成了看不清终点的迷途。
云棠并不知道副染住在哪里,他在院子里没有头绪的走了会儿,遇见个侍女,打听到傅染并无异样,他便没有再去找。谢过侍女,他又往客房那里赶去,他还没有进屋,便听到了里面嘈杂无比:“别说的那么好听,依我们看,这分明是你们傅家设计好的的诡计,你们虎狼之心,想要将我们毒死,好称霸江湖!”
“请各位稍安勿躁,不要听信那些传言,也不要妄自猜忌我傅家!各位也行走江湖多年了,也是知道的我傅家行事想来干净磊落,我叶八敢以脖子上这颗人头做保证,傅家也必然会竭尽全力,绝不会推卸责任,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凶手,来给各位报仇雪恨!而且神医卫先生现在便在本庄内。各位也冬至到,卫先生妙手回春,他一定可以想出办法。请各位放心!”叶八爷诚恳的开了口。
云棠刚打算推门进去,却见有人从远处飘然而坠落,他还没反应过来,便传来又一阵嘈杂,“快,来人,快,来人,快去禀报八爷,有人擅自闯进了我们庄内,我们拦不住了!”
“大胆,什么人,居然敢来我们傅家撒野!”
“啊……”嘈杂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越来越多的嘈杂声,打斗声却只有偶尔那么一两下,然至少有二三十人在这一两下中轰然倒地。云棠决定先出去看看情况,兴许能帮上什么忙,然他还没有来得及运功,又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从他的眼前惨叫着飞过,两位受伤的傅家护院大声来报:“不好了,八爷,不好了,有两个女人,闯进来了!”
“哇,云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呵呵。”伴随着,一道清丽的调皮笑声,两个人影从白云深处翩然落下,仿若仙女下凡,瞬间看呆了不少人。
“出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喧哗……”傅八爷从屋内走了出来,那些闹腾的门派中人也跟着他纷纷走了出来。看见云棠正站在门外,傅染不禁扬起了一抹欣喜的笑容,“云哥哥!”她话音未落,便看见有两个身影以及满地横七竖八的傅家护院,傅染立即拔声呵开了口,“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我傅家!找死。”她边说着,边要发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