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要找个女人同寝,就你吧。”轩辕月随手一指,好像是指向吕三儿。
偏生吕三儿不知何时与宫青青站得很近,他手指的位置,刚好在两个女人中间。
吕三儿虽然花痴,但也知道不能抢自己主子的男人,忙将宫青青往前一推。这一推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宫青青扑入了轩辕月的怀中。
宫青青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动声色。她摸上轩辕月的腰间,媚声道:“今晚就让我来服侍公子,好么?”
没有等到轩辕月的答案,宫青青却感觉他的视线顿在自己头顶,这是在看什么鬼东西?她这么说,一般的男人都会推却,色胚除外,她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可如果不是这么说,不符合艳儿的性格特征。
正在宫青青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轩辕月喷嚏声不断,末了他不满地问道:“你这个女人抹了多少香粉?”
“很香是么?今晚奴家一定好好服侍公子……”她话未说完,轩辕月突然捞起她的水袖,待看到上面的守宫砂,他蹙起了眉头。
下一刻,他把宫青青推离怀抱,冷下俊颜,手指吕三儿,扬声道:“今晚你服侍本公子!”
“不行啊,公子,我已经许了人家,不能服侍公子。”吕三儿这回吓得不轻,如果她把主子的男人给吃了,主子怎么办?
“不只是你,还有你,你,你,你……”轩辕月贪得无厌,又指了几个女人,盖棺定论。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多人服侍一个男人,那岂不是……
能服侍这样的绝色男子,是她们半生修来的福气。若能怀上子嗣,许能母凭子贵,随这个男子离开戏子楼。
“小窦子!”轩辕月扫向一直没吱声的小窦子。
“小的在。”小窦子应声而出。
“把她们装点一下,能见人了才准带进来!”轩辕月派头大,轻蔑地扫视众女人一眼,而后衣袖轻挥,在众人的行注目礼之下,大刺刺离开。
“你们随我来!”小窦子扬手,那些被点名的女人都跟在了小窦子身后,包括吕三儿。
吕三儿经过宫青青身旁的时候,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救人。
宫青青暗自庆幸躲过一劫,轩辕月没点她的名,她不知多高兴,巴不得吕三儿那些女人去顶罪。
吕三儿频频回首,幽怨地看向宫青青,宫青青假装看不到。只等这些人都走了,她才好回去歇着。
“吕姑娘,在看什么?”小窦子见吕三儿走得最慢,一直回头瞧,便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在看那个妖俗过头的女人,好像是叫艳儿。
吕三儿垂眸,摇头,闷闷不乐。
“三小姐?”小窦子小声道。
“我叫三儿,不是三小姐。”吕三儿不明所以,陡然想起宫青青是北宫三小姐。难道这个小窦子以为她是宫青青?!
小窦子上下打量吕三儿,觉着她与宫青青的性子很像,就连眸子也极为相似。更何况轩辕月钦点吕三儿服侍,不至于有错吧?
另一厢,轩辕月进入厢房时,绛雪与小娟已将厢房整理得舒适干净。
两个宫女正要退下,被轩辕月叫住:“你们说,青青那丫头在不在戏子楼?!若有,哪一个更像她?”
绛雪和小娟都没敢乱答,两人对视了一回,同时摇头。
“你们尽管告诉朕答案,朕想知道。”轩辕月推开纱窗,邪眸半眯,看着还没散去的十几个女人,唇畔浮现一点笑意。
“若说性子,奴婢觉得吕姑娘更像小姐。”小娟犹豫片刻后回道。
“绛雪,你说!”轩辕月的声音惊醒绛雪的思绪。
“奴婢觉得,最像的反而不是,娘娘不至于这么笨,要易容化妆,自然选一个最不像的来演。”绛雪的答案,令轩辕月沉声而笑。
“有意思!”轩辕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绛雪走到门口时,忍不住问道:“皇上心中是否有了答案?已经认出娘娘了么?”
“朕可没说她就在戏子楼。戏子楼清静,朕便选在此地落脚。朕乏了,退下!”轩辕月眸色一沉,下了逐客令。
“是,皇上!”两个宫人不敢怠慢,异口同声地应道,出了厢房。
宫青青见众人都散了,她才屁颠屁颠地进入一楼有秘室的居室。她正要开启秘道,却听得有脚步声往这间居室方向而来,听脚步声她暗自叫苦,那不是轩辕月吗?
她犹豫要不要快速进入秘室,又想着轩辕月若看着她进入居室,却许久不出来,会不会心生怀疑。这一犹豫,轩辕月已推门而入。
宫青青正在喝茶,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向来人。
轩辕月站在门口,背光而立,衣袂飘飘,模糊的光晕笼罩他全身上下。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个方向,深沉的双眸散发幽黯的光芒。她刚刚才庆幸没被轩辕月认出,轩辕月却这么快来到了她跟前,看得心惊胆战。
“我方才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这间厢房,以为戏子楼进了贼人,原来是你这个小美人。”轩辕月一步一步走向她,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我见口渴,便进来喝杯水,公子要不要来一杯?”宫青青将自己喝过的水杯递给轩辕月,脸上带着媚笑,红唇轻启,勾惑的意味明显。
轩辕月不客气,接过水杯,就在她印下唇印的位置,将水一饮而尽。他舌尖轻舔薄唇:“小美人喝过的茶水格外香甜……”
他伸手,抚过她额前的发丝,滑至她的香肩,往她的胸部袭去……
宫青青差点演不下去了,真不想被这个色胚轻薄。这一轻薄,如果他控制不住,会不会在这里占了她的身子?
“艳儿,你在哪里,艳儿……”门外传来绿衣的声音,如愿制止轩辕月轻狂的动作。
宫青青额间渗出细汗,轩辕月错开一步,手背轻抚而过,“你很热么?”
宫青青来不及回答,绿衣冲了进来,看到艳儿朝她大吼:“艳儿,你又在这里勾三搭四……”轩辕月缓缓回头,他眸中闪过的狠色令绿衣倏地住了嘴。
“原来公子也在这里。”绿衣对轩辕月一施礼,便上前拽着宫青青的手连拖带拽地往屋外拉,不忘数落她的不是:“艳儿,你最好安份守己,别总妄想有男人能让你飞黄腾达。你记不记得之前的两位公子,那时对你山盟海誓,说很快会带你离开,这都一年了……”
绿衣不停数落,宫青青连连应是,直到走离轩辕月的视线,宫青青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了,绿衣,戏子楼交给你,那些人的死活你看着,我去外面透透气。”宫青青不想跟轩辕月待在同一屋檐下,打算今晚也不回来了,去千娇阁住一宿再说。
“小姐,要不要我保护你?”绿衣不放心,想跟上。
“如果你也走了,戏子楼真被轩辕月拆了也不一定。”宫青青自另一间厢房转入休憩室,顺着那里隐藏的密道,扬长而去。
宫青青自然知道戏子楼不能少人,她出了戏子楼,去到千娇阁,找了另一个“艳儿”,让“艳儿”顶她留下的空缺,自己则留在千娇阁吃香喝辣。
“小姐真不够义气,就这样把绿衣和三儿扔在戏子楼。小姐就不怕被轩辕月看出端倪,进而对她们下手,拆了戏子楼么?”红霞这么说着,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平日宫青青上午在戏子楼晃荡,下午抽空去柳岩坊转转,那里有另一个高手罩着,她不必担心会出什么状况。
到了晚上,宫青青会抽空来千娇阁瞅瞅,没什么事不会逗留太长时间,很少在此留宿。看来,今晚宫青青要破例留在千娇阁过夜了。
“拆就拆吧,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宫青青没心没肺地道:“我要小睡一会儿,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别找我,用晚膳时记得叫我就行了。”
不想跟红霞废话,宫青青倒在床榻就睡去。
这一睡,果真睡了一下午。
晚膳过后,宫青青戴上容嬷嬷的面具出去迎客。刚开始没发现不妥,两刻钟后她看出端倪,今晚是怎么了,客人寥寥无几,男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嬷嬷,不好了,客人都跑到对面的迎春楼去了。”春桃出去打探后,回来禀告敌情。
“迎春楼素来不是我千娇阁的对手,那里是不是来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把我们的四大花魁比了下去?”宫青青站在窗台看向对面的迎春楼,果然人山人海,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相较之下,千娇阁要冷清了许多。
“那里确实来了一批美人,个个千娇百媚,可问题不在这里,是,是……”春桃欲言又止,脸色羞红,一看就知有问题。
“我去看看热闹。”宫青青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千娇阁平日里热闹,可以看尽世间百态。今次去迎春楼看看,他们到底使了什么招术,把男人吸引到了那边。
宫青青下了楼,红霞很快跟上,亦步亦趋。
迎春楼规模只有千娇阁的一半大小,所有人都往那里挤,人满为患,宫青青和红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挤进人群。
待看清里面大跳艳舞的十几个美人之时,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些美人一个个衣着暴露,身材很好,丰满的胸部似随时破衣而出,那些个男人看得口干舌燥,有些已发狂,将银票往美人的胸前塞……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光天化夜,人心不古,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宫青青别开视线,不看那****的一幕幕。
迎春楼出了这样的贱招,确实是好招术。毕竟经营青楼,不是什么好名声的生意。若换作现代,这样的艳舞很平常。可放在这个朝代来说,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
就不知是什么人想出的贱方法,一定是个贱人!
“呦,这不是千娇阁的容嬷嬷么?容嬷嬷可是大忙人,每天忙着赚银子数银子,今晚如何得空来我迎春楼?”一道尖锐的声音穿进宫青青的耳膜,正是迎春楼的喜嬷嬷,落井下石来的。
“是啊,没事过来看看,想不到喜嬷嬷会想出这样的贱招招客人,想必喜嬷嬷是到了穷途末日,才使用这种卖肉的方法!”宫青青皮笑肉不笑,冷言反讥。
这耍嘴皮子功夫,她可不见得比喜嬷嬷差。
“你?!!”喜嬷嬷被宫青青这话一刺激,差点吐血。
若不是有人交待,不得对容嬷嬷无礼,她早派人将这个嚣张的半老徐娘剁碎!
“我什么我,被我戳中你的痛处,你疼了?”宫青青火上加油。
喜嬷嬷深深呼吸,极力克制自己隐忍的怒气,而后才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想出了这种招揽生意的点子?若想认识对方,随我来!”
“嬷嬷,别去。”红霞小声劝道。
“怎么,不敢?”喜嬷嬷冷笑,使用激将法。
“你别对我使用什么激将法,这套对我不管用。看你这样子是很想我去见那人,既如此,我偏不去,你能奈我何?”宫青青看到喜嬷嬷乍变的神情,便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红霞,我们走!”宫青青招呼红霞跟上,往对面的千娇阁而去。
她出了迎春楼,顿感楼上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她仰头看去,轻浅的灯火之下,那个男人的脸如此熟悉,居然是轩辕月。
宫青青惊诧之余,猝然收回视线。该死,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那个胚子?
“嬷嬷,请稍等!”有人追了出来,居然是小窦子。
待武装好脸部表情,宫青青若无其事地回头:“什么事?”
“这是我家公子赠予嬷嬷的见面礼!”小窦子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宫青青。宫青青打开一看,竟是迎春楼的地契。
她将地契塞回小窦子手中,不冷不淡地道:“莫说我跟你家公子没交情,就算有,我也不会收这份礼物。”
“公子预料到嬷嬷会是这样的答案。公子说,若不收这份地契,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以嬷嬷的一份礼物谢绝。”小窦子小心翼翼地回道,上下打量眼前的容嬷嬷。
宫青青被小窦子看得心烦气躁,轻斥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没见过半老徐娘么?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嬷嬷莫气。我只是觉着嬷嬷看着好生亲切,才多看了两眼。”小窦子不敢再看,转移话题道:“嬷嬷,您看?”
“人家送礼物,我有拒绝的权利,不是说人家送礼我一定要收,而不是我不收,对方还要附加条件。你回去跟你们家那个财大气粗的土地主说,我容嬷嬷从来不缺银子,更不屑以这种方式赚钱。有本事,让我心甘情愿……”
“可是,嬷嬷还不知道我家公子想要的礼物为何,嬷嬷不想知道么?”小窦子此时打断宫青青的话。
“你知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没礼貌?”宫青青没好气地瞪向小窦子,偏生又无法真对他生气。
“公子说,想要嬷嬷为他弹奏一曲。”小窦子垂眸,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
“有病!”宫青青转身就要走,却发现在悄无声息间,一排黑衣人挡住了她和红霞的去路。
“公子说,这是没办法之下的非常手段。”小窦子轻声说道,迅速跑离了宫青青,就怕她在气极之下对他下毒手。
他不过是个奴才,只是按本子办事。
“红霞,这些人你收拾了。”宫青青看向红霞。
“是!”红霞飞身跃起,瞬间软剑已从腰间拔出,往黑衣人杀去。
黑衣人个个厉害,他们不惧红霞凌厉的剑法,更是不要命的以肉身相迎,红霞伤人,同样将伤到自己,她忙着撤剑,一时间脚步凌乱。黑衣人并没有趁机下毒手,而是以密不透风地将红霞包围在其中,让她无暇顾及场外的宫青青。
那厢打斗正酣,正在看热闹的宫青青被人悄无声息地包围在正中央。不多不少,刚好是八个黑衣少女。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道:“嬷嬷,公子有请!”
“如果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