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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烟州城内

商队在丛林之间的古道上马不停蹄地赶路,终在临近黄昏时分出了东岐山脉的地域。

透过车厢的小窗,何为三人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树林愈见稀疏,最后只是偶尔可见一抹绿色闪过车窗。“快到了!”随着一声粗犷的哟呵,那马奎首先撩开车厢的帘幕,跳了出去。何为和柳轻扬亦是相继而出,三个人挤在车厢前的一小方地域,放开视野眺望远方。在落日的余晖下,一座有着巨石城墙的城池安静地坐落在辽阔的平原之上,在无尽的绿意之中,城墙静静地反射着橘黄的日光,别有一番风景。

盘腿坐在前面一辆马车车厢顶上的老把头正自顾自地叭着烟管,见后方一点动静,扭过头来,道:“山里的小子第一次看见平原?”何为和马奎二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只有柳轻扬手持古卷,静静地望着烟州城的城墙,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这烟州城虽说算不得什么大型州城,可其中的繁华可见一般呐!”老把头眯着眼睛说道。

“因为靠近东歧山脉吗?”何为问道。

“我怎么听说这城里还有一名天捕师镇守呢?”马奎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

方在这时,柳轻扬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口说道:“的确是有这样的传说。只是觉得一名天捕师会镇守这样一座小城,怎么都想不通。”何为眼睛睁得大大的,道:“天捕师?”马奎一脸惊诧地望着何为道:“你不会又不知道吧?”何为干干一笑,老把头又开了口:“捕师自然也是有着三六九等的。由高到低,粗分为天地人三类捕师,每阶又细分一二三品,也就是共有九个品阶。捕师的品阶与诸多因素相关,个人功绩、实力等等都在其内。品阶愈高,愈是受人敬重,但也愈是容易喋血。”

“啊!为什么?”何为眼角向上一挑,发问道。“你傻呀!捕师越厉害,其他人肯定更忌惮更眼红呗,指不定天天被仇家惦记呢!”马奎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说道。

老把头又是叭了次烟管,接着道:“最大的威胁倒不是来自人族本身……”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前面有个汉子哟呵道:“进城喽!”四人齐齐扭头望去,商队最前方的马匹已经在逐一经过城门,老把头话锋一转,扫视何为三人道:“好了,烟州城到了,我也只能帮你们到此了。这城内也会有布告阐释血色试炼一事,上面或许会有入口的提示,你们可以先去看看,此事但非儿戏,万事还需小心呐……”何为三人倾听完老把头的一番嘱咐,抱拳谢过后,便是待进城后与老把头作了别。

此刻夜幕初降,但城内街上行走之人却不见丝毫减少,反而有增加之势。远处的高楼率先亮起灯火,就像是一个暗号,周边的灯火自那之后,依次亮起,不出一会儿,整座州城就亦是张灯结彩,热闹的很。

何为瞪大了眼睛,看什么都好奇,一会儿在卖糖人的铺子前左瞧右看,一会儿又在卖面具的摊子上久久逗留。马奎和柳轻扬跟在何为后面,亦是不住打量着周围的诸般稀奇。他们仨既然都是冲着血色试炼而去,此时也算是结成一个小小的团体。

“啧啧,不愧是州城。在咱村儿里,日落就都歇息了,街上哪还有人到处走动,诶!那栋楼可真高,怎么门口那么多姑娘?”马奎正说着,突然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不放。柳轻扬瞥了一眼,干咳一声,道:“烟花柳巷,别看了!”说着便是挪步朝着何为走去。

“诶诶诶,别走啊,就看一看呗?”马奎见柳轻扬头也不回地走了,脸上满是不情愿,倒也无法,只能跟了上去,心里一个劲儿地叫着可惜,可惜。“何为,还是赶紧去看看布告吧,别错过了试炼的时间。”柳轻扬轻轻拍了拍何为的肩膀,道。

这烟州城的规模的确超出了三人想象,街道上人来人往,稍微一分心就会被人群冲散,何为三人一路摸索打听,费了半天功夫才勉强到了一面巨大的石墙跟前。在这石墙之上,一张暗红色的榜纸位居中央,其颜色之诡异,让围观之人感到莫名的惊心,就像是干涸的血迹。其上用黑色墨迹凌厉地写着七个大字:“捕师,繁华凋零处。”

“这就是本次血色试炼?”何为听见布告旁一名中年男子说道。“自然不是,只是告诉你试炼的入口在哪里罢了,真正的试炼还得看你够不够格呢?”“怎么样才算够格?”“找到入口再说喽。”“入口在哪里?”“上面不是说了么,繁华凋零处……”

何为、马奎、柳轻扬三人听完他人的议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这怎么着儿?我最头疼这种东西了,哪里才算繁华凋零处?”马奎率先开口道。“这方圆几百里,就数这烟州城称得上繁华二字,我看,这繁华应该就是指这烟州城。”柳轻扬低头说道。“啊!那繁华凋零处就是指烟州城外咯!”何为感觉自己茅塞顿开,说道。“应该……不是,烟州城外何其辽阔,这样也太模糊了,怕是还得在这城内吧……繁华凋零处……凋零处……”“是城内什么老旧的巷子么?”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思,若在这城内,尽是繁华喧闹,又会有哪里是繁华凋零的地方呢?

“哎!写的什么东西嘛,本大爷可想不出来,算了,比起这个,今天赵家千金出嫁,可是大摆宴席呢,听说什么山珍海味都搬出来了,咱还是去哪儿解解口馋吧,走走……”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看了一眼榜单后,不由得埋怨道。不过说到赵家千金出嫁一事,倒是一扫先前颓废之态,眉飞色舞地和另一同伴钻出了人群。

“我说……”柳轻扬突然抬头看着何为和马奎二人。“嗯!”马奎郑重地点点头。“你知道我的意思么?”柳轻扬问道。“我知道,我早就这样想了。”马奎双手抱在胸前,点点头。何为看看柳轻扬,又看看马奎,若有所悟地皱着眉头道:“真要去找什么没人的巷子?都这么晚了诶!”柳轻扬和马奎相视一笑,又见何为皱起的眉头,双双给了个白眼。还未等何为再说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柳轻扬和马奎二人拉扯着离开了人群。

“啊咧?还真去啊?要不咱今天先找个客栈什么的休息休息?”何为被二人拉着不情愿地叫到。

又是穿过人群,东拐西拐,二人拉着何为来到一座张灯结彩的府邸门前。方才说话的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刚刚和他的朋友踏进府内,不见了踪迹。

何为见自己不再被拉扯,自顾自地整理下衣着,嘴里尽是咕哝着什么,一抬头,忽的看见一块墨黑牌匾,其上写着金光灿灿的“赵府”二字,一种大气雍华之气扑面而来。此刻府邸前陆续有人进入,还有着几名锦衣丫鬟相互引接。

“嗯?咱来这儿干什么?”何为不解道。

“赵家千金出嫁,此等美事怎可不来走上一遭呢?”柳轻扬不知何时已将腰间别的折扇拿在手里把玩。马奎朝着柳轻扬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不就是来蹭个饭么?还此等美事……”柳轻扬眉头一皱,自顾自地摇头。“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什么入口啊,对不对?”马奎望向恍然大悟的何为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好啦,待在林子里惯了,一两天不吃不喝还是没关系的。”

马奎和柳轻扬一脸惊诧,不过倒也来不及想多少,因为不知谁叫喊一句:“快快,位置可不多了!”三人便是神经一绷,小跑着进了这热闹异常的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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