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后先行离开,但宴席未散,皇帝还在席间,曲别意也不能离席,绿云便自己出了宫门,唤来了一辆马车坐上,晃晃悠悠地往客栈方向驶去。
已过了未时,十一月的阳光淡得几乎可以忽略,绿云在马车中被颠簸得晕晕沉沉,想起拂袖而去的太后她就头疼!
难道费尽心思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不,她不相信。
仔细琢磨着太后方才的一言一行,绿云突然想到——莫非太后是让她恢复原来面目再说?可是她恢复原来面目之后还能见到太后吗?
绿云沉吟片刻,看着马车车窗外的风景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最后她还是决定回去后让辟邪撤去她身上的幻术,然后与曲别意稍作解释,恳求他带自己再进一次宫吧!
“又得麻烦曲公子,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想到那个总是一身锦袍、温润如玉却不失贵气的人,绿云秀眉微蹙,心下也有些不安。若是曲别意不带她去,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她也无法,只看人家曲公子愿不愿意管她这个麻烦了。
日头微斜之时马车才稳稳地停在了客栈门口,绿云下了车,付了马车钱便急急走入。
踏上楼梯,脚步微沉。她不知道辟邪是否还在修炼当中,没有辟邪在旁的这半天时间,为何过的如此之慢。
推开了房门,绿云伸头往软榻那边看去,却发现软榻上居然空落落的——
什么都没有!!
绿云一慌,手一抖,“哐”的一声大力地推开了门,迈过门槛就冲了进来,视线急急往房间四处扫寻,却见一只白中泛银的小猫从床榻后面伸出头来,正定定地看着她。
“辟邪!”绿云心下一松,方才的失落以及刚刚心慌的情绪一起涌上心间,她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有了能够找到亲人的方法之后,她是紧张、喜悦更是充满希望的,后来与辟邪发生口角争论,辟邪说了那些话之后便不再理她,这是最让她无措的!
可再然后,进宫后希望的破灭让她茫然失措,而后回到客栈的她一眼看去却没有见到辟邪,心中慌乱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好在,辟邪并没有离开。
各种复杂微妙的情绪缠绕于心田,催得绿云快步朝辟邪走去,辟邪也从床侧走了出来,拧眉看着她,问到:“怎么了?没和你姑姑相认么?”
绿云抱起辟邪跪坐在地上,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背上,蹭了蹭说到:“辟邪,太后不相信我,她叫我‘便回去吧’!我都还没来得及问我哥哥的事情她就走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辟邪叹了口气,闷声道:“小爷给你施的幻术还在,你顶着这副相貌过去,她哪能相信啊?”
绿云把眼泪都擦在了辟邪身上,她吸了吸鼻子道:“不是,我和她解释了……算了,一时半会我也说不——”
绿云话还没说完,辟邪却身子一僵,突然挣脱了她!只见辟邪眼中光芒一闪,周身仙气萦绕,几乎就在瞬间他遍恢复了貔貅真身!
绿云被一股柔劲推开,后背撞上了床沿,疼得她吸了一口凉气,却顾不得再去想这疼痛,而是紧张地看向眼前的辟邪。
“哼!既然来了就别偷偷摸摸的了!”辟邪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看着窗外冷声道。
绿云也随之将视线转至窗户处,不过片刻功夫,一个蓝袍男子踏云而来,出现在了窗户之外。绿云仔细看去,却见那人便是山谷里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陶莫天!
陶莫天没有理会谨慎待他的辟邪,而是微笑着看向掩嘴惊呼的绿云,说:“好久不见,你果然和貔貅在一起啊,小姑娘。”讲完,他便弯腰穿过窗子,来到了房间内。
辟邪可不希望绿云也会回陶莫天一个“好久不见”,于是没等她开口便立即道:“梼杌,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别把凡人扯进来!”
“哦?是吗,”陶莫天轻笑一声,偏头看向窗外,唇角一翘,道,“很多时候我并不想让凡人插进来,但是却不代表他们会听话。”说罢又转头看向了绿云。
陶莫天怎么会来?!绿云正想开口,眼角却瞥见辟邪再次看向了窗外,她只好吞下到嘴的话语,先把目光往哪扫了一下——
可这一个扫视又让她一怔,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之人跃身翻上了窗户,蹲在窗口朝里面看来。
当这个黑衣人看到了辟邪之时,绿云明显地发现黑衣人楞了一下,随即那黑衣人的目光越过辟邪朝她看来。
那是——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当绿云与这个黑衣人的目光相触之时,绿云心中隐隐发颤,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黑衣人!她想起小二说过他看到哥哥时的情形,那时候哥哥也是一袭黑衣!
这个黑衣人是她的哥哥吗?原来太后姑姑是叫哥哥亲自来看她,以辨认真假的吗?!可这喜悦才刚刚覆上心房,却又被眼前的情形而打压了下去!
陶莫天居然也来了,她完全不想象等下会发生什么——陶莫天会和辟邪动手吗?那么自己将会成为辟邪的软肋!还有,如果这黑衣人是她的哥哥,那么他为何会与陶莫天一起来?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黑衣人看向绿云的目光也变得深沉了起来,其中夹杂的情绪太多,可也不过是一晃而过,那片刻的失态仿佛是绿云的错觉。
黑衣人跳下窗来,走到房间一角,抱着胸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是谁?”辟邪皱着眉毛看向这个与陶莫天一起来的凡人,神力仍然在谨慎地感知着陶莫天的一举一动。
“路人。”黑衣人脸色不变,吐出两个字便是自我介绍了。
绿云再看向陶莫天,只见陶莫天挑眉说到:“是我在来时发现与我有着相同目标的人。可惜不知好歹,竟然向我动杀手。”
辟邪与绿云快速的对视了一眼,绿云便抢先开口道:“陶……公子,我知道您现在已经是国师了,正享受着人间繁华与自有的美好,我也知道辟邪有着追捕你的命令在身。但是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想……”
“你是想说让我们就这样保持这微妙关系,谁也不向谁动手是吧?”陶莫天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在绿云的话还未说完时便接道。
辟邪眉心微动,看了绿云一眼,却还是不忍否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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