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绿云眉头紧蹙,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丝意识,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头痛欲裂的她只觉得那声音似是飘在天边一样,绿云晃了晃脑袋,才终于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一丝昏暗的光线射入眼帘,绿云再次闭了闭眼睛才缓缓睁开双眸。
“这!这是哪儿?!”绿云一愣,看了看这陌生的地方,心中尽是疑惑。
突然,一个人影闪上前来,一只满是汗毛的手捏住了绿云的下巴,大力传来,绿云吃痛得仰起了头。
绿云沿着这只手看去,只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粗犷大汉蹲了下来,满眼的惊艳,神情中透着猥亵之色说到:“啧啧啧,模样儿还真不错,二哥好福气啊!”
绿云大惊!这人是谁?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她……她只记得她本来是在家中绣着手帕的,怎的、怎的会到了这儿?绿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喝问到:“你是谁?!”
“嘿嘿,想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亲老子一口,老子就发发善心告诉你。”那刀疤勾着泛乌色的嘴冷笑道。
“老六!!”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暴喝,把混混沌沌的绿云吓得一怔,脸色发白了起来。
绿云的下巴还被那刀疤大汉捏在手里,她只能转着眼珠往那方向看去,却被敞开的木门遮挡住了视线,只能知道那人的大概位置。
“收敛点!这可是二哥的女人!”那声音显得很不满,言语中带着震慑与警告之意。果然,那刀疤汉闻言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抹忌惮之色,旋即恶狠狠的松开了绿云的下巴,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去了。
绿云哆嗦着往后退了退,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居然是村长伯伯的家,而这时绿云才注意到外面有哭喊的声音,她惊惶四顾,心底不住的祈求,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对,这就是一个噩梦,是整个山谷的噩梦。
有脚步声响起,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那刀疤汉连忙躬了躬身,嘴里低声喊了一句:“二哥。”
绿云还记得被门挡住了的那个人所说的话——“这可是二哥的女人”。这句话在绿云脑海中响起后她就觉得不妙,这群人她从未见过,她敢肯定绝对不会是山谷里的百姓,难道是从外面来的土匪强盗?
外面的哭喊声以及怒吼声时不时的传进了屋里,绿云惨白着一张脸,心里极为担心——村民们,怕是遭到他们的迫害了,不知道朵姨怎么样了,她、她该怎么办!
脚步声停住,绿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袍、长相俊美的男子正执扇站到了她的面前,那双幽黑的眸子正在盯着她打量着。绿云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地回望,却也不敢开口。
这男子眯了眯眼,睨向绿云裙边那双微微发颤的纤细白皙的手,唇角一勾,红唇轻启,声音如融冰后的泉水般清冷:“长得还行,就是少了点打扮。”
说罢,这男子往前一步蹲下身来,伸出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手掌摊开,似是邀请。绿云戒备地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却在心底用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唤着辟邪的名字。
那刀疤汉和屋里另一个人此时都很识趣地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这男子见绿云不为所动,却也不恼,只是温润地笑着,凑上脸来……
忽然,这男子脸色一变,猛地就退后了五六步的距离,把绿云吓了一跳,缩成一团警惕地瞪着他。
“你身上有那只貔貅的气息。”这男子凤眼微眯,盯着绿云说到:“你认识那只貔貅?”
绿云却是怔住了,这人怎么会认识辟邪?辟邪不是说在人间第一个认识的人是她吗?难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人,而是以前在天上和辟邪相识的神吗?
见绿云只是瞪着他不说话,似是吓傻了,他倒也没在意,唇角一扬,又说到:“姑娘,你身上有貔貅的气息,必是与他朝夕相处过,你只需告诉我他可还在此处?若是不在,他又去了哪里?回答了我,我便放了你。”
“那其他人呢?”绿云冷冷地问到。
蓝袍男子踱上前来,站在绿云身前低头看着她,一笑,说到:“其他人可不归我管。”
绿云暗自揣测蓝衣人和辟邪的关系,是朋友?不像,是敌人?不知道。绿云此刻心里极乱,她不希望村民们受伤,同时也不愿害了辟邪,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也不知道这男子想要干什么,也不清楚撒谎说的话能不能骗过他。
“唔?怎么不说话。”这男子看了她半晌,见她一直睁大着眼睛看他却不发一语,便温柔的朝她笑了笑,再次蹲下身来,伸出掌心,说到:“我姓陶,字莫天,姑娘不必害怕。”
绿云见他朝自己露齿一笑,眼神下意识得就往他洁白整齐的牙齿看了一眼,明明美如列贝,却不由得让绿云心中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情绪。
绿云移开视线,瞥向眼前那摊开的手掌,咬了咬唇,冷声道:“陶公子,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貔貅是谁,我只能说我没有接触过什么气味很大的人或东西,我们村里人的命在你们眼里不值钱,但杀了却还要费力气埋,你们若是为财,我想,我们能给还是会给的。”
“钱财对我来说不重要。”陶莫天瞟了一眼绿云那放在身边死死握紧的手,却还是摊着手掌没有收回来,他淡淡的开口道:“世间有很多美丽的东西是钱财买不来的,比如说你。”
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勾,倏地看向绿云的眼睛,盯着她说到:“比如说你,虽无妆饰,但你却有天生的美丽,杀了你会很可惜。其他人,杀了也就杀了,何需掩埋?我要毁尸灭迹并不难。”
“你!!”绿云更加惊惧也更加愤怒了,瞪着陶莫天的双眸已有泪光浮动。
陶莫天叹了口气,收回摊开的手掌,却是往前一探,拉住了绿云的手,绿云急忙要缩,却是半分也动不了。
“算了,我方才分了很大的精力在四处探测,那小貔貅好像在这村里待过不长时间,你身上他的气息最浓,想必和他挺亲近吧。”他突然站起身来,同时扯得绿云一个踉跄也站了起来,她没法站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被陶莫天一把搂住,随即绿云感到一阵眩晕,等到腰间的手放开之后,她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村外。
“呵呵,我想我得走了,被这小家伙发现了倒也麻烦。”陶莫天挥开纸扇,笑着说到。
绿云偏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震惊之色。陶莫天伸手理了理鬓边留下的碎发,妖异一笑,接着说到;“去吧,去找那只貔貅吧,晚了山谷里的人可就都死了,只有他能救你们,让他去救吧,把那些强盗全都杀死。”
话音刚落,绿云便见那陶莫天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中,绿云怔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提起裙子朝南山跑去。她来不及细想那陶莫天的话语,满脑子都是村里人的哭喊与惨叫声,她知道,陶莫天说的是对的,只有辟邪能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