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失踪了。
当吴姐与珠珠上楼发现任婷婷根本没回过宿舍时,她们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凌晨一点多两点,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姑娘,独自从路口到宿舍。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并且,要从小区出来,那个路口是必经之路。吴姐与珠珠坐在路口吃烧烤,根本就不见有人出来过。任婷婷与他们分手,也不过半小时。钥匙掉到单元楼的防盗门前,人,不知所踪。不论从任何角度上看,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正常。
珠珠跟任婷婷年纪差不多,当她发现任婷婷没回宿舍时,整个人都有点儿懵。她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
“这丫头能上哪去呀?”
吴姐到底要比她们多吃了几年的饭,她思索片刻,立刻往楼下走。珠珠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她见吴姐边走边说:
“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婷婷肯定还在小区里。就一条路,她要是出来,我们不可能没看见,快,快点……对了,你打她电话,马上打!”
珠珠应声,手忙脚乱地掏手机。不过,在那时候,她大约还没有完全明白——既然吴姐这么肯定他们上来的时候,婷婷还在小区里,那她们一路走来,为什么都没看见她?如果婷婷在小区,吴姐的声音与表情,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她手机关了。”
当珠珠皱着眉,将这一情况告知吴姐时,俩人已经到了楼下。推开防盗门,小区内,花园中,非常安静。他们站在那看了看四下,一个人影也不见。
“吴姐……”
珠珠扭头看吴姐,虽然她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事,可吴姐紧张的表情,让她也不由地紧张起来,这好像是一种必须,作为关心同事的表现……可她真不觉得会出什么事。她自己平时出去玩,也时常会三更半夜的回家,根本就没什么,更何况,她们看着任婷婷走进来的,怎么可能出什么事?
吴姐没有说话,她皱眉看看四周,突然快步超小区大门保卫处走去。珠珠紧跟在后。
当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到小区门口的保卫室、敲响了保卫室的窗户的时候。两个正在屋里看电视的警卫从内拉开窗户,探出头来。
“保安,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出去?”
“二十多岁的?”
保安想了想,道:“是不是穿浅黄色T恤衫,头发长长戴眼镜的姑娘?”
珠珠跟吴姐一听,忙点头道:“对、对!她出去了?”
“出去了。”
保安笑了笑。
“住在里面的,你一说我都认识。五、六分钟之前,她跟一个穿灰色衬衫的男人出去了。大半夜的……是去约会吧,我看俩人挺亲密的,搂着腰脸挨脸的……”
保安笑嘻嘻地刚说完,吴姐的脸唰一下子全白了。倒是珠珠听见任婷婷跟男人亲亲密密走出去,不免吃惊道:
“男人?喂,你真看清楚了?婷婷没有男朋友啊,怎么可能三更半夜跟男人出去……”
珠珠话还没说完,扭头,看吴姐神色紧张,摇头呢喃:
“出事了……怎么办……这姑娘可能出事了……”
那时候,珠珠跟那个保安的感觉差不多。都觉得吴姐似乎有些大惊小怪。毕竟,都是成年人,又是年轻姑娘,背地里交上个男朋友,突然有事跟朋友出去一晚上,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吴姐还是比较了解任婷婷,怎么都不认为,这个姑娘会大半夜跟男人出去,而且钥匙还掉在大门口。按吴姐的想法,即便她在门口遇上了朋友,有什么事要出去一晚上,任婷婷绝对会跟他们打声招呼,让大家睡前锁上门。退一万步,她有急事,来不及打招呼。可她们进来,任婷婷出去,小区不大,出去的路又只有一条,不可能遇不上……除非任婷婷要故意躲开他们……
那一个晚上,吴姐没有睡踏实。尽管大家都说,或许是有了男朋友,怕大伙知道,故意避开。保安并没有看清跟任婷婷一起出去的那个男人的相貌和年龄。只是从保安的形容中,大伙其实多少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无凭无据,大家也怕自己想错,万一真是任婷婷的男朋友,等她回来,发现大家紧张成这样,必然尴尬。
当他们确定任婷婷真的有可能出了事,是在第二天早上。上午10点多,任婷婷依然没去上班,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吴姐跟珠珠将事情的经过跟老总说了之后,老总也觉得事有蹊跷,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当日下午3点多,片警来了一趟,询问了吴姐等人,又找那位保安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回去了,要他们先等等。大伙心里都知道,其实找警察登记失踪,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警察也是等,等其他什么地方报案,比如,发现一具女尸,身份不明等等,他们才会去对比失踪人口。
大家心急火燎,办公室里也是议论纷纷。乐观的说,搞不好人家真是约会去了,而且不小心睡过头……悲观的则说,约会,你们这么想,万一她真出了事,估计这时候……都已经……
当天晚上,任婷婷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全寝室的人都担心得睡不好觉,尤其是吴姐与珠珠,不停自责,说千错万错,都怪她们大半夜还非要吃烧烤,万一婷婷真有个好歹……他们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
第三天上午10点左右,公司里来了几个警察,两男一女。他们进了老总的办公室,接着,吴姐与珠珠被叫了进去。当他们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许多同事围上去问。但俩人都摇头,说警察只是来了解情况,问的跟那天片警问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来的是片区派出所的民警,而这次来的,是市公安局的便衣。
当天下午4点多,赵局长从茂县赶回滨海。此刻,他手中掌握了两条消息。其一,是刚刚从某区司令部传来的秘密消息,卧底特警身份已经暴露,目前情况十分危险。这个消息整个局里头,只有赵局一人知道;其二,也是他不久前才收到的消息,沙井被殴打女子任婷婷在三天前突然失踪,小区保安看见一名陌生男子与她一同离开,这名男子很有可能是通缉犯毛一峰。
联系着这两件事的发生,赵局立刻将他为了这次打黑行动特地从岭北招来的战友,目前8·12案负责人赵海招到办公室。
“第一、立刻联系公交公司,9月25日凌晨1点半到2点半,看有没有出租司机在这个时间从莲花山和平小区门口载过一男一女。第二、马上从咸水市调几个人来,我已经跟李局打了招呼。要秘密监视廖永波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