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阁下给我们指点一条明路。」安培当即有礼貌的询问起来。
「咦,差点给你的外表骗了,原来是个混血地精,难怪这些没脑子的笨蛋地精会听你的,那个飞艇是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东西应该早绝迹了。」
「那是我们伟大的安培族长设计建造的!」有地精代安培大声回答。
「居然是你们自己造的,真不可思议,看来你是个很特别的地精。」迟钝的声音安静了片刻,似乎在思量什麽,随後又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管在神山还是在圣堤斯都寸步难行,留在这里修复神殿,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你们脱困。」
「地精的神明早就陨落乾净了,修复它有意义吗?」心志高远的安培可不会轻易被唬弄。
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伟大的炼金之神开普罗只是在沉睡,当地精们重新拾回信仰的一天,就是他复活的那一天,等到那个时候……」
「为什麽不出来见我们?」安培又问。
「也罢,就让你们见见。」话音刚落,废墟後庭角落一块藤蔓丛生的乱石堆隆隆震动起来,无数藤蔓如同活过来一般飞速伸张,一个石像模样的东西从乱石堆中被拉扯出来。
「石像鬼?」包括安培在内,所有地精都呆住了。
在风暴结束的第三天,圣堤斯这座有千年悠久历史的海滨城市,就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像臂弯一样的巨大海湾有著无数风帆出入港口,一片繁忙景象。而在圣堤斯南角的浅水湾上,更是无数朝圣者在趁著落潮时,踏上通往奥比斯神山的浅滩石路。
在每一次风暴结束後朝圣,已经是圣堤斯公民的习惯。在他们看来,风暴是众神的怒火,只有托庇在自己所信仰的神灵座下自我赎罪,才能得到平安和祝福。
艾丝美拉达大陆的每一个子民在年满周岁後,满月那天就会被送到神殿进行洗礼,一旦有某个新生儿在某个神殿获得天赋或者血脉鉴定,都将会得到一飞冲天的机会,虽然这种机率万中无一,但所有望子成龙的父母们都不会放弃这个一生中唯一无限接近神灵的机会。
这一天正好是满月,因此人潮也变得异常汹涌。
亚撒此时就在众神山脚下的某个角落,注视著这个陌生世界和人潮。
「米尔寇,我不明白,神明之间不是充满斗争吗?」
在众神墓位面,米尔寇迎来了亚撒的到访,「我知道你的全部疑惑,艾丝美拉达大陆只是一些下位甚至垃圾神明的游乐场,准确的说,是主神和主宰们给座下下阶神灵的舞台,通常只有那些非战斗职业的神明才对扩张信徒那麽热衷。
「这事可以让你知道。到了主神这个伟大层次,信仰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所以很多远古的中立神明,诸如地、水、风、火四大元素主神很早就放弃了自己的信徒,至於主宰级别诸如战神、命运之神、万魔之主等等几乎已经在大陆绝迹,当然,光明神那个骚包虚伪的家伙是个例外。」
「死亡之神同样是一位主宰。」亚撒冷笑,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那位主宰在这块大陆有非同寻常的图谋,他就是蠢猪了。
「有些东西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知道太多对你并不是好事。」一提到死亡主宰,米尔寇就变得异常冷漠。
稍後,似乎为补偿双方出现的裂痕,他又说道,「我必须提醒你,到目前为止,你似乎只是把诸神面具当成一个得到化身的工具,却忽略了化身的另一个重大价值,他可以让你得到不同生命的旅程和生命领悟,升华你的灵魂本源,你应该知道这意味著什麽。」
「你让我……长久保持某些化身的身分?」亚撒不以为然,他是极端自负高傲的人,怎麽会把兴趣放在化身之上?
「你知道大陆为什麽有所谓神的选民,甚至子民出现吗?那只是神明以各种手段降临大陆,以不同身分获得生命领悟的手段。」米尔寇点到为止。
得到启示,亚撒立即选择了一个无比普通的信徒化身,沿著奥比斯众神山的山道,出入散布在山脚到山顶的神殿,就像一个观光旅者。
他尝试了获得就职的可能,可他发现哪怕在渔夫们锺爱的海神殿、暴风女神殿都无法得到认可,随後完全令他没有踏入欲望的工匠神殿、商业神殿、绘画神殿、雕塑神殿等艺术神殿也一一走了个遍。但在无数次祈祷中,他依然没有得到任何一个神明的回应。
他并没有死心,兴致勃勃走遍了大部分开放的神殿,甚至还有幸运女神这样的偏门神殿。
他可笑的发现,很多人冀望从这里得到运气改变命运,恐怕他们不知道那是命运之神的神职,区区幸运女神这样不入流的小神怎麽可以改变命运,最多小小拨动一下人生的某个分叉轨迹,最终还是走回原路。
最後,亚撒索然无味地回到山脚。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晚风,夕阳,潮水,美不胜收。难怪深渊无数强者都梦想杀入这块大陆、这个世界,目睹此情此景,他不禁也产生了占有这一切,甚至毁灭这一切的冲动。
理智却告诉他,他的力量还远没有到支配这座城市的程度。
透过死神之镰,在圣何塞哥顿平原的杀戮已经令他本尊的灵魂力量到了六级巅峰,分身甚至也连续突破达到了五级,只是,无论是本尊还是分身,皆迟迟无法突破到七级。
圣堤斯这个强者如云的地方,这对他即将展开的行动极为不利。
不提死亡之神的第二个任务,就说从格里高利手中夺回橡木之杖的另一半,以他目前的力量也毫无把握,哪怕他握有死神之镰。
这时,他却突然想起了米尔寇的提点。
──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去体验他的人生,领悟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