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神态、声调或是手势,告诉一个人他错了,就像我们用话语一样的有效……而如果你告诉他错了,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不,永远不会!因为你对他的智力、判断、自信、自尊,都直接地给予了打击,他不但不会改变他的意志,而且还想向你反击。如果你运用柏拉图、康德的逻辑来跟他理论,他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意志,因为你已伤了他的自尊。
当弗兰克林还是一个经常犯错的年轻人时,有一天,一位教友会里的老教友把他叫到一边,结结实实地把他训了一顿。
“朋,这位老教友叫弗兰克林的名字,你太不应该了。你打击跟你意见不合的人。现在已没有任何人会理你的意见。你的朋友发觉你不在场时,他们会获得更多的快乐。你知道得太多了,以致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你任何事情。其实,你除了现在极有限度的知识外,不会再知道其他更多了。”
弗兰克林之所以能成功,那是要归功于那位老教友尖锐有力的教训。那时弗兰克林的年纪已不小,有足够的聪明来领悟其中的真理。他已深深知道,如果不痛改前非,将会遭到社会所唾弃。所以他把自己过去所不符合实际的人生观,完全改了过来。
弗兰克林这样说:我替自己订了一项规则,我不让自己在意念上,跟任何人有不相符的地方,我不固执肯定自己的见解,凡有肯定含义的字句,就像‘当然的’无疑的’等话,我都改用‘我推断’我揣测’或者是‘我想像’等话来替代。当别人肯定地指出我的错误时,我放弃立刻就向对方反驳的意念,而是做婉转的回答,在某一种情形下,他所指的情形是对的,但是现在可能有点不同。
“不久,我就感觉到,由于我态度改变所获得的益处。我参与任何一处谈话的时候,感到更融洽、更愉快了。我谦虚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他们会快速的接受,很少有反对的。当我被人们指出我的错误时,我并不感到懊恼。在我‘对’的时候,我更容易劝阻他们放弃他们的错误,接受我的见解。”
“这种做法,起先我尝试时,自我’很激烈地趋向敌对和反抗,后来很自然地形成习惯了。在过去50年中,可能已没有人听我说出一句武断的话来。在我想来,那是由于这种习惯的养成,使我每当提出一项建议时,都能得到人们热烈的支持。我不善于演讲,没有口才,用字艰涩,说出来的话也不得体,可是大部分有关我的见解,都能获得人们的赞同。”
当罗斯福在白宫的时候,他曾这样承认:如果他每天有75%的时候是对的,那是达到他最高程度的标准了。
如果这最高的标准是20世纪一位最受人注意的人希望的,你我又该如何呢?
如果你能确定,在你一整天55%的时候是对的,你可以到华尔街,一天赚进百万美元,买游艇,娶舞女了。如果你不能确定,你55%的时候是对的,你凭什么要指摘人家的错误呢?
你可以用神态、声调,或是手势,告诉一个人他错了,就像我们用话语一样的有效……而如果你告诉他错了,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不,永远不会!因为你对他的智力、判断、自信、自尊,都直接地给予了打击,他不但不会改变他的意志,而且还想向你反击。如果你运用柏拉图、康德的逻辑来跟他理论,他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意志,因为你已伤了他的自尊。
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不承认自己有错,我拿证明来给你看。你这话,等于是说:我比你聪明,我要用事实来纠正你的错误。那是一种挑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不需要等你再开口,他已准备接受你的挑战了。
即使你用了最温和的措辞,要改变别人的意志,也是极不容易的,何况处于那种极不自然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不阻止你自己呢?
如果你要纠正某人的错误,就不应该直率地告诉他;而要运用一种非常巧妙的方法,才不会把对方得罪了。就像吉士爵士向他儿子说的:我们要比人家聪明,可是你却不能告诉他,你比他聪明。
人们的观念,是随时在改变的,20年前我认为对的事,现在看来却似乎是不对了。甚至当我研读爱因斯坦理论时,我也开始存着怀疑的态度。再过20年,我或许不相信自己在这本书上所写下的东西。现在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像从前那样敢于确定。苏格拉底屡次跟他的门徒这样说: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希望比苏格拉底更聪明,所以我也避免告诉人们说他错了。同时我也觉得,那确实对我有益。
如果有人说了一句你认为错误的话,你知道他是说错了。若是用下面的口气来说,似乎比较好一些:好吧,让我们来探讨一下。可是我有另外一种看法,当然也许是不对的,因为我也经常把事情弄错,如果我错了,我愿意改正过来。现在让我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普天下的人,绝不会责怪你说这样的话:或许是不对的,让我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科学家,也是如此。有一次,我去访问史蒂文生,他不但是科学家,也是一位探险家,他曾在北极圈一带住了11年。其中6年的生活,除了水和肉外,吃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他告诉我,他正在进行一项实验。我问他那项实验,是做哪方面的求证?他所回答的话,使我永远无法忘记。他说:一个科学家,永远不敢求证些什么,我只试着去寻求事实。
你希望自己的思想科学化,是不是?是的,除了你自己外,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
如果你承认自己随时都可能犯错,就能免去一切麻烦,也不需跟任何人辩论了。而别人受到你的影响,也会使他承认他自己有难免的错误。
纽约自由街114号的玛霍尼,出售煤油业专用的设备。长岛一位老主顾,向他订制一批货。那批货的制造图样已呈请批准,机件已在开始制造中。可是一件不幸的事忽然发生了。
这位买主跟他的朋友们谈到这件事,那些朋友们提出了多种的见解和主意,有的说太宽太短,有的说这个那个,他听朋友们这样讲,顿时感到烦躁不安起来。这买主立即打了个电话给玛霍尼,他说绝对拒绝接受那批正在制造中的机件设备。
玛霍尼先生说出当时的情形:我很细心地查看,发现我们并没有错误。我知道这是由于他和他的朋友们不清楚这些机件的过程。可是,如果我直率地说出那些话来,那不但不恰当,反而对这项业务的进展非常危险。所以我去了一趟长岛。我刚进他办公室,他马上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声色俱厉,要跟我打架似的。最后他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他有什么打算,我都可以照办不误。我对他这样说:你是出钱的人,当然要给你所适用的东西。如果你认为你是对的,请你再给我一张图样——虽然由于进行这项工作,我们已花去两千元。我情愿牺牲两千元,把进行中的那些工作取消,重新开始做起。不过我必须把话先说清楚,如果我们按你现在给我的图样制造,有任何错误的话,那责任在你,我们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可是,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制造,有任何差错发现,则由我们全部负责。
他听我这样讲,这股怒火似乎渐渐平息下来,最后他说:好吧,照常进行好了,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只求上帝帮助你了。
结果,终于是我们做对了,现在他又向我们订了两批货。
当那位主顾侮辱我,几乎要向我挥拳,指责我不懂自己业务时,我用了我所有的自制力,尽量让自己不跟对方争论辩护。那需要有极大的自制力,可是我做到了,那也是值得的。
当时如果我告诉他,那是他的错误,并开始争论起来,说不定还会向法院提出诉讼。而其结果不只是双方起了恶感及产生经济上的损失,同时失去了一个极重要的主顾。我深深体会到,如果直率地指出人家的错误,那是不值得的。
19个世纪以前,耶稣曾经这样说过:赶快赞同你的反对者。换句话说,别跟你的顾客、丈夫或是敌手争辩,别指摘他错了,别激怒他,而不妨用点外交手腕。在基督降生前2200年,埃及国王教训他的儿子,说:一定要用外交手腕,才能帮助你达到你所希望的目的。
有一次,我请了一个室内装潢师,替我配置一套窗帘。等到他把账单送来,我吓了一跳。
几天后,有位朋友来我家,看到那套窗帘,提到价钱,幸灾乐祸地说:什么?那太不像话了,恐怕你自己不小心受了人家的骗吧!
真有这回事?是的,她说的都是真话,可是人们就是不愿意听到这类的实话。所以,我竭力替自己辩护。我这样说:价钱昂贵的东西,总是好的。
第二天,另外有一个朋友到我家,她对那套窗帘诚恳地加以赞赏。并且她还表示,希望自己有一套那样的窗帘。我听到这话后,跟昨天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我说:说实在的,我配制这套窗帘,价钱太贵了,我现在有点后悔。
当我们有错误的时候,或许我们会对自己承认,如果对方能给我们承认的机会,我们会非常感激;不用对方说,极自然地我们就承认了。如果有人硬把不合胃口的事实,往我们的喉咙塞下去,我们是无法接受的。
美国内战时,一位极著名的舆论家格利雷,跟林肯的政见不合,他以为他运用嘲笑、咒骂的争辩方法,可以让林肯接受他的意见,能使对方屈服。他连续不断地攻击林肯,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就是在林肯被刺的那天晚上,他还写了一篇粗鲁、刻薄、嘲弄林肯的文章。
这些苛刻的攻击,能使林肯屈服吗?不,永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