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妇人的话,小孩似懂非懂,又问“冷小姐是好人,为什么听了要难过呢?”
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转眼即逝,说:“冷小姐天生腿就不好,你把那么好看的漂亮姐姐认作是她,你说她会不会难过”。
妇人这么回答当然不是怕冷小姐难过,在她眼里冷小姐一直待在庄中哪里会有机会听去。
她只是担心这些话被一些黑心肝的恶人听了去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孩究竟没怎么明白妇人的话,但看着娘亲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安静下来,乖乖听着别人说话。她痴痴盯着马车,希望多看几眼那神仙一样的人。
只见冷枚正好转过头来,对盯着自己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女孩投之微微一笑。
女孩心上一震,脸上满是兴奋,只一个劲儿扯着妇人的衣角喊:“娘,你看漂亮姐姐对我笑了,你快看!”
妇人心上无奈,但还是顺眼望了去,果真见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对着这边笑。但只见这妇人心里怜惜,只摇头叹息。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继续好好藏着着?自古红颜多祸水,她今日这么一露脸怕是怕这祸引到自己身上了。这芗城家大业大,那恶贯满盈的蔡公子又岂非会放过这么精致的一个人儿。
罢了,罢了,都是各人的造化…
马车在各种目光的注视之下缓缓前行。
“行了,行了,我们也快走,这二十年一办的试灵大赛可不多见”,一旁的人津津乐道,互相推嚷着前进。
“恩,这次一定很热闹,也不知谁能有幸拜入三塔门下”。
“你瞎担心什么呢!我们也就来凑凑热闹,长长见识,管他谁能进三塔!”
那人一顿,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头同意,但又不甘心地补了句:“只要不是太坏的人进三塔就好了”。
只见另一人眼睛一瞪,戳了戳那人的头,说:“你是不傻啊!要坏人去了三塔才是好,而且越坏的人越好”。
那人一脸不明白,争辩说:“三塔是最高贵最神圣的地方,那能随便让人进,更不能让恶人进”。
看着对方一脸的义愤填膺,穿灰色布衣的男子都给乐笑了,随后,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慢慢解释道:“你想啊,恶人去了三塔自有三塔的人制得住恶人,我们这地方也算少了个为非作歹的人能清净几天”。
那人恍然大悟,只称高明。不一会儿,又问:“那你说那蔡家公子能去得了三塔吗?”
“这我哪知道?”灰衣男子手一挥,有些不耐烦地说到。那人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自言自语地咕噜了一句:“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这蔡家家大业大的”。
旁边的瘦小男子只当作是灰衣男子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听了一喜,越发地期待着试灵比试,便更快地朝前走去。
*****
试灵比试每二十年举行一次,比试地点是各城轮流做东,这次正好轮到芗城做东,而这芗城出力最多最大的又偏偏是蔡家。
比试的台子是临时修葺而成,但即便如此,也显出一丝恢弘雄伟之气。
正台高半丈,半径十余丈,由青色梨花石打造,霸气张扬之中显出一丝淡雅。正台周围便是观众台,一层接一层的向外延伸而去。
蔡家老爷突然没了踪影,这蔡家出面的人也就理所当然成了蔡?。
饶是如此,蔡家人却在昨日放出蔡老爷近日有疾,闭门养息的消息来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而芗城同去的虽说财力稍微薄弱一些,但也都是有着千年底蕴的名门望族,哪个不是人精。
蔡家是近几十年崛起的新秀,可谓是一枝独秀。哪有连三塔试灵关系着祖祖辈辈这样的大事蔡老爷都不出面的道理,倘若是真的有病就是众人抬着也要走一遭。
更何况那蔡老爷在前不久还活络得很哪里是病恹恹的模样,反倒是生龙活虎。
不过尽管众人觉得内中有古怪也不说破,人家愿意如何就如何,少了个啃鸡腿分大饼的大哥大谁不乐意呢。
但冷枚心里却明白得很,当日自己打进蔡峰体内的金针就算没要了他的命,怕也是一身修为难保。
不过冷枚还真是好奇,倘若他没有受伤而作为曾经的三塔长老他还会不会出面?
他那么忌惮三塔,却又这么高调地筹备着试灵诸多事宜,还真是古怪得很。
还有,这三塔也处处古怪得很…
源源不断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越是有地位的人,被安排得位置也就越靠前越中心的位置。
这次来芗城试灵的共有十二城,分别是芗城、桐城、百乐城、宏城、花城、银城、平城、器城、光城、盐城、天业橙和狄云城。
而对于芗城来说,冷家是大家,位置应该在正中间才是,但偏偏偌大的地方却没冷家的一席之地。
“桐城王家东南家第二排…”
“芗城吴家西南角第三排…”
“百乐城唐家东南第一排…”
……
报坐的那人是三塔的一弟子,身穿白衣,一丝不苟。
那人再次接过木牌一看,缓缓报出“芗城蔡家正北第一排…”的位置。
那蔡公子平时是嚣张惯了的,也习惯人人都讨好他的模样。
他见报牌的人仍是一脸木然,不禁有些生气,但见着那是三塔的人也就不好发作,直直地走了进去。
但在他走进去的时候,分明在那白衣少年耳边嘀咕了一句。
“等着瞧——”,白衣少年听着对方突然神来一句不知所然的话,更不加理会,依旧不满不快地报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