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吴起率五万多善于奔袭的魏武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出现在秦军后面,一群没有功名的如狼似虎的下级兵士个个以一当十,奋勇杀敌,大声呐喊,而骑兵又开始在四周放起火来,只见五十万秦军挤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多少魏军,个个抱头鼠窜,相互践踏。
魏军经反复冲杀,将五十万秦军打得落花流水,取得了辉煌战果。
而城内的守军看到援军到了,一起杀向秦军,在两面的夹击下,秦军彻底崩溃了,最后吴起用车兵来打扫战场,取得了重大胜利,战国初期还是以打败敌人为主,也奉行穷寇莫追的思想,所以并没有杀死多少秦军。
阴晋之战大破秦军五十万,是吴起练成魏武卒之后的着名战役,这场战役深刻贯彻“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的军事理论,取得了以少胜多的伟大战果。
摆平了西边,吴起又领兵冲向东方,与齐国人干架--襄陵被齐军抢走,还没有给予应有的惩罚啦。吴起的魏武卒,成了超负荷运转的战争机器,或者就是一群东奔西走的救火队员。
什么叫连年征战?这就是连年征战!
什么叫车轮战?大概这就是车轮战呗!
魏主席的人脉投资
公元前387年,可算战国社会的又一个多事之秋,也是历史的一个重要节点。
阴晋失利后,秦国上下士气低迷;年轻的秦惠公感到心情异常沉重,与当年他爹秦简公一样,心事重重压力很大。为了振作一下,秦对蜀国发动进攻,攻占了南郑。
南郑地处秦岭、巴山之间。当年郑国东迁后,留在原址--陕西华县--的一些郑国宗室人员,在犬戎毁灭镐京杀死周幽王和郑桓公那场浩劫时逃到汉水上中游地区,于是发展成了“南郑”。
捷报刚到雍城,秦惠公却死了。说句欠科学的话,似乎国运不振时,国君的寿命也会大受影响哦,可能的话请有关专家研究一下,写篇论文也好。
惠公死后,年方两岁的儿子接班,这就是出公。
秦出公同志捧着奶瓶,躺在妈咪的怀抱里处理国家大事。
孤儿寡母,就这样被命运之神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妈掌权后,第一时间就把娘家那些亲戚都叫来做官--重用宦官与外戚,与秦国的公室成员很快产生不可调和矛盾,秦国的内政骤然紧张。出公妈为笼络人心,只好拼命赏赐身边人,短短时间就使秦的国库空虚,不得不加重税率以增加收入;恶性循环的结果是,引起地主和自耕农的强烈不满。
“群贤不说(悦)自匿,百姓郁怨非上。”这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整个秦国,人心汹汹,“六神”都不安于位了。
左庶长嬴改,开始动作起来;他悄悄拍发“电报”到魏国,暗中邀请公子连回国接班。公子连就是嬴师隰。还记得么?他本是秦灵公的接班人嘛。
当年秦灵公死的时候,嫡系长子嬴师隰(公子连)才十来岁。在一群贵族阴谋家的精心运作下,嬴连的继位权被剥夺,转而把他的叔公--十四岁的嬴悼子--推上君位,成为秦简公。
就这样,十来岁的公子连被放逐到边远的西河地区,最终成了魏国街头的流浪儿,任其自生自灭。弹子一挥间,二十八年过去,公子连已经成长为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如今秦国又走到十字路口,左庶长嬴改终于想起这个可资利用的特殊人物。把被抛弃的人迎回来立为新君,万一投机成功,肯定是大发特发,顺便还能救救半死不活的秦国,太好了!
与之同时,魏侯魏击也开始关注到公子连。
魏武侯派人告诉他,魏国愿意免费护送他回国执政,公子连听后并没有立即表态。公子连也在密切关注魏国目前的形势,知道魏武侯支持自己归国的用意。魏国善待自己将近三十年,此前一直没有提出要送自己归国执政。
而此时,魏国所处的国际环境相当险恶,正是要利用自己的时候。
公子连有强烈的归国执政愿望,但他清楚:秦国与魏国是死敌,如果是魏国送他回去,自己肯定不会受到秦国人欢迎。而且,倘是在魏国支持下才取得政权做国君,必然要受到魏国人制约,而对秦国不利。
公子连也知道,他不能拒绝魏武侯。公子连对于魏国的价值就在于他的身份,在于他在秦国还有一定的号召力,魏国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扰乱秦国而坐收渔利。如果拒绝魏武侯,自己就成了对魏国没有价值的人,很可能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魏武侯这样做,当然不是要学雷锋做好人好事,而是出于战略局势的考虑。鸠山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嘿嘿,反动派的话等于放屁,却也是真理。
魏国这些年呢,尽管东讨西伐所向披靡,几乎无往而不胜,可是国际形势变得很不利。南与楚争斗,北与赵翻脸,东与齐战争,西与秦结怨……东南西北全方位,举目四顾个个都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一切,除了说明魏国比较牛,似乎也反映出“革命的外交路线”有点小毛病。单纯靠拳头,只能镇压一小撮;要想当世界领袖或者导师,必须拳头、舌头、枕头一起上--三头并进!
因此,魏武侯急于寻找新的战略合作伙伴,摆脱苦恼的战略格局和外交困局。
急切与东方齐国改善关系的同时,魏武侯决定利用秦国内政不稳之机,把颠覆秦政权作为魏国冲出四面包围的突破口。尽管秦是三国中相对较弱,但解决秦国问题不能靠战争。如果魏国攻秦,赵、楚必定打蛇随棍上,会趁势发起南北夹攻,正中了赵楚的下怀嘛。
魏武侯决定采用一个既省力又省事的办法。这就是把公子连送回秦国去,帮助他夺取政权,在西方建立一个亲魏政府。而且,即使公子连夺权斗争失败,秦国也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中,致使其无暇东顾。
可惜,公子连并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而是对魏武侯的使者说:他非常感谢魏文侯和魏武侯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魏国目前处于比较紧张的国际环境中,自己不愿魏武侯再为他而分散力量。他打算自己独自归国,谢绝魏国的护送。
魏武侯见公子连答应回秦国夺权去,可以利用之目的还是能达到的,便赠给公子连车马和大量金银珠宝,不动声色地资助他开展颠覆秦国政府活动;并关切地问公子连何时可以启程,到时好为他饯行。
公子连表示:大概还需一年时间做准备工作,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魏武侯对这个回答不很满意,可也无可奈何。
官场失意,吴起跳槽了初步处理过国际关系后,魏武侯又特意前往吴起所在的西河地面视察。
魏武侯和吴起君臣一行,乘坐船队顺流而下;但见峭壁夹岸,水势盛大,奔腾汹涌,十分壮观。行到中游,魏武侯神采飞扬,禁不住诗兴爆发,开始感慨起来。
他赞叹道:“好啊,河山之险,岂不亦信固哉!”领导说,我的江山固若金汤啊。
这话儿,吴起听后觉得很不是滋味;他皱了皱眉头,仿佛突然之间被领导抹杀了自己功绩。吴郡守心里有些不快,心里头忿忿不平在想,没我老吴在此镇着守着,单靠山河险阻能阻挡谁?
守卫西河这么些年来,曾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辟土四面,拓地千里……这跟山河之险,又有哪门子关系嘛!
偏偏侍卫大臣王错听后,赶紧凑趣说:“这可正是当年晋国强大的重要因素啊。如果能够好好修缮,充分利用起来的话,成就魏国的霸王基业完全没有问题。”
吴起终于找到出气筒,清清嗓子毫不客气说:“吾君之言,危国之道也;而先生又如此随声附和,是危也。”意思说,大跃进食堂化已经饿死人;你王错还在说亩产十万斤,粮食吃不完可以酿造茅台酒、五粮液,这是很危险滴。
太监般的人物,只晓得无条件拍马溜须阿谀奉承;这叫西河郡守感到恶心,如同吃了苍蝇,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吐几口!
魏主席听后特生气,说:“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起连忙解释说:“河山之险,信不足保也。”
接着,吴起列举三个例子,加以科学论证。
一个是三苗部落。左面有洞庭湖,右面有鄱阳湖,文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依仗如此天然险阻屏障,只因为政不善,而终被禹放逐。
一个是夏桀之国。左天门之阴,而右天谿之阳,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汤伐之。魏之安邑,正是当年夏桀的国都哩。
一个是殷纣之国。左孟门而右漳、釜,前带河,后被山。有此险也,然而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
最后,吴起把三苗、夏桀、殷纣的灭亡教训归纳起来,说:不是城墙不够高,也不是人民群众不够广大,最后却被别人扫进历史垃圾堆,都是政治腐败的缘故。可见,单单凭借地形险阻,根本不足以称霸于天下!
老吴趁着话兴,顺嘴还说了一句更狠的:政治腐败挺可怕。搞不好,恐怕现在跟主上同船的亲信,到时候一个个都投了敌国。(一语成谶:吴起在几年后投了楚国,大夫王错后来逃到韩国……)魏击被教训得一愣一愣,心里气愤面上却还不好发作,只得说:“很好,今日才算听到圣人之言。西河政务,寡人就全权拜托给先生打理啦。”
可以想象,吴起放出一大坨永远正确的废话(牛粪),恐怕也是借题发挥有感而作。老子这样的“油菜花”,怎么就不能提拔到更高的岗位上去为人民币服务呢?
而作为一国之君的魏击,听罢老吴“振聋发聩”的训导,谅必芒刺在背、如鱼骨头卡住了喉咙--很不舒服!
“至于吗?尽是危言耸听。”魏击也许在想,“我就那么不堪呀,仿佛成了夏桀、殷纣似的,寡人有那么差劲?不就随便说句话呗。倚老卖老摆老资格,还当我乳臭未干。哼,气死寡人了!”
毫无疑问,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也不论是“主人”还是“公仆”,骨子里都各有各的自尊心。从这一点来讲,适度的拍马溜须终是立身处世的技巧,说假话才是真学问,才能讨人喜欢高兴,才能搞好人际关系。
如今吴起这人,大家都不否认是个大能人。
然而,能人往往有令人讨厌之处,恃才傲物讲话直率,既给人添堵叫人不爽,也为自己的前程栽刺挖坑。没办法,性格决定命运呗,吴起的仕途也是一路坎坷。
等到田文离任后,宰相位置落到附马爷公叔痤头上,依然与吴起无缘。
而公叔痤,据说“权倾朝野”,对吴起却心存戒备。
曾经明确想当宰相的吴起,心里恐怕不会太好过;如果说他面对现实感到郁闷或者发几句牢骚,应该也不太意外。终于有一天,吴起自己觉得在魏国继续呆下去不但没有前途,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于是逃亡南方投奔楚国去了。
这在二世祖魏击当时看来,没啥了不起,没有张屠夫也不会吃混毛猪。
走就走呗,还愁没人才?人才一抓一大把!
别说将军、郡守那样高官厚禄的位置,拿现在来说,哪怕一个负责几十户人家的小小村长,大家都是争着、吵着、闹着、抢着要当的,有官还怕没人当吗?
官就是人才,所谓人才也就是官呗。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下去,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人才了。
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省的跟寡人来烦。
Goaway!请卷成一团,圆润地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