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十月,来到银杏城里已经半月逐渐习惯了兵营生活的何无忌也渐渐趋于了平静,只是每晚与那蛮力纠斗时候还是那般的痛苦,但是何无忌相信,只要自己不懈努力,时间终会解决所有问题。因为他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内的意力正在不断的壮大精纯,而且自己使用意力的手段也越来越熟练,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每天指使着意力与那神秘力量相斗的结果,随着意力的强大,化解蛮力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虽然那股神秘的力量还是如山岳般的强大,但是何无忌相信解决这一切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只是这股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呢?何无忌却百思不得其解,是李狗儿的功法传承里本就暗藏的吗?何无忌觉得不对,因为早在遇见妖兽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这种力量的存在,是因为喝了妖兽的血还是中了妖兽的毒吗?何无忌觉得也不对,因为苏幕清也与他同样受过伤也同样喝过中山狼的血,可是苏幕清为什么就一点都没有变化呢?想不出这其中究竟的何无忌甚至与苏幕清一起细细回想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但二人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半月,又到了城内城外驻兵换防的日子了,在兵营里纷乱的收拾完行装兵械后何无忌随着大军来到了银杏城外的兵营里。
城外的军营就扎在了离城三里的地方,军营外围满坚着栅栏,栅栏内是帐蓬,在帐蓬四周又布满着防止骑兵冲营的铁马,还有营门口竖立着负责了望高耸入云的刁斗。白天披着铁衣劳作,晚上听着军营里的鼓声号角入眠,这样的生活辛劳却简单。
因为在野外扎营,许多供给都得杂役们打理,所以在城外军营里杂役们的活计明显比城内的要多许多.不过因着何无忌身体的缘固何无忌被分配去打扫银杏树。
城外七里之地,生长着一棵粗十围高百尺的银杏树,银杏树枝干虬曲蛇张笼罩着数里之地,树龄已经不知道有几百年之久,每到秋来,满地黄叶堆积就如遍地黄金,实为银杏城里的一大景观。甚至在银杏城里还有着“先有银杏树后有银杏城”的说法,因着这些原因,渐渐地这棵银杏树便成了银杏城的象征。只是这满地堆积的银杏叶如果不及时打扫的话便会在这秋风秋雨里零落成泥,为了维护这银杏城向征性的标志,兵营里每天都会派人来银杏树下打扫落叶,而这项活计针对着军营里打柴、洗马、磨刀来说却实在算是一项轻松的工作了。
每日清晨,何无忌便带着扫帚早早来到了银杏树下,借着晨光一遍打扫完毕之后已是晌午,倚着银杏树下啃两口干粮,下午再清扫一次便算是完结了一天的工作,然后背着夕阳西下的余辉再回军营。
已经三天了,何无忌每天都会在清晨时候准时赶到银杏树下然后从外围逐渐扫向银杏树下。空旷无人的郊外正是何无忌潜心静意的好地方,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何无忌都会抽空在银杏树下打理自己身体内那些纷乱的力道。可是今天,终于完成了第一轮扫除的何无忌再来到银杏树下的时候,他却看见了两个人,两个正坐在树下下棋的人。
两人相向而坐,一人在东一人在西,坐东朝西之人身穿一袭白色羽衣神态潇洒却是一名中年人,东向之人却是葛巾布衣神态猥琐的一位老者。在二人之间却摆放着一张松木棋枰,一人执白一人执黑两人正在下棋。下的正是炎黄始祖尧帝为教子丹朱而创立的围棋。围棋之道,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一。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象四时;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十二路,以象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阴阳。局之线道谓之枰,线道之间谓之罫。局方而静,棋圆而动。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曰“日日新”。故宜用意深而存虑精,以求其胜负之由。
何无忌虽然在盘龙镇的藏书楼里看过棋谱粗通棋理却从未曾见过有人对弈,所以看着树下两人黑白相争不禁兴起,一边倚着树干一边啃着干粮悄然看二人对弈,显然那二人之棋正下至了紧要处,两人只以棋局为念对身边突然多出一人却竟似没有察觉般毫不在意。
借着从藏书楼里学来的围棋知识,何无忌看着面前的棋局,两人应是已经下了有些时间了,棋盘里满是黑白两色的棋子,在棋盘正中执白的葛巾老者的一条大龙正在被羽衣人的黑棋四处围截追杀,看来应是身着羽衣人的中年人占据着优势,他此刻正满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的棋局,偶尔还会向何无忌瞟来一两眼得意的眼神,而葛巾老者正在凝神苦思满脸绉纹堆积,一枚白子执在手间不知该落向何方。
盘中白棋那条大龙以边起势已成一眼,因受到黑棋堵截已经再无靠边进角之势所以唯有向中腹挺进,而中腹却是黑棋的势办范围,黑棋正在不断通过打压、破坏,让白棋已经再无成第二眼之法,而这条大龙却事关着本局胜败,所以葛巾老者一直在为了求活而苦苦支撑着。
何无忌全神贯注的思索着眼前的棋局,不觉之间整副心神都被眼前的局势所吸引了,突然之间他心里一动近日之间已经呈蛰伏之态的那股蛮力突然全身乱窜了起来!那股带着原始蛮荒之力的神秘力量在何无忌的身体里到处流窜侵扰着何无忌那本就十分赢弱的经脉,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拉扯着何无忌的神经,巨大的疼痛立时让何无忌全身颤抖起来,而下棋的两人却显然没有发现何无忌的变化,依然一心投在了棋局之上。何无忌不敢吭声连忙静下心来,调遣着全身的意力对这突然冒出来的蛮力围追堵截着。何无忌跌坐在地用意力苦苦支撑着,双眼却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棋局。
突然他从心底里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自己身体里这道奇怪的力量不正如眼前的这条白棋的大龙吗?没有出路,无法化解,而自己难道不能如黑棋一样对它围追堵截逐渐分化吗?悟通了此理的何无忌尝试着按照羽衣人的方法对体内蛮力或断或刺或破或压,一番施为下来他发现竟然取得了明显效果,原来自己以前只是一味的打压而缺少了行之有效的方法,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从棋理中悟出了化解体内蛮力的方法。何无忌闭着眼睛回想着羽衣人与葛巾老者走的每一步棋,参悟着其中的道理,然后一步步依法施为开始化解体内的蛮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何无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漆黑,那羽衣人与葛巾者早已不知了去向,他也已经全身湿透,衣上满是秋季固有的露水,只是他体内那道不安份的力量已经平息了下来,而且何无忌还惊喜的发现,这次他体内那道神秘力量竟然被化解了一成之多,而这些被化解的力量也全部转化成了更为精纯的意力,填补了他以前为了压制这股蛮力而被消耗了的意力。看来自己是真正的找到了化解之法了,而且那些曾经给自己带来困扰的神秘力量竟然可以为自己所用,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是又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意师了?而且还是一名不需通过修炼,只要化解本体内那股力量就可以得到无尽意力的意师?何无忌不禁满心欢喜连日来的苦闷一扫而空,凝神聚意信手捏拳,顿时一个斗大的拳头出现在自己身前,然后一拳向银杏树轰去,巨大的力量震荡得粗大的银杏树枝叶乱颤,满地又落满了金黄色的扇状枯叶,在漫天飞舞的银杏叶中何无忌纵声长啸,浑身意力激荡,何无忌知道自己又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