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糕慌乱了。
她努力回想从那黑洞洞的地方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被面具男抱着,然后沉沉睡去。
原本身上就有些伤痕乌青,在高小糕胡思乱想之后更加显眼。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得发蓝了。
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呢!要是醒着的话,好歹也是我把面具男吃干抹尽才对啊!
高小糕死命挠被子发泄心中的窝火,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面具男来了。
“这么快就醒了?不再多睡一会儿么?”声音温柔如春风吹杨柳,听得高小糕心旷神怡,也不挠被子了,赤条条两节胳膊露在外面,对着面具男傻笑。
“快放进被子里,虽说现在是夏天,但还没热到可以这般的地步。小心着凉了。”面具男在高小糕傻笑那功夫,已经坐到她床边,不像徐怀宁那般忌讳男女有别,握着她小细胳膊就往被子里塞。
凉风透进,让高小糕清醒不少,忙拉住被子推笑:“嘿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你……嗯,发生了什么?”
面具男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她脸上比害羞更多的是好奇与兴奋。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你在这儿安心养伤,等过些日子,我迎娶你进门。”依旧的温声细语,说得高小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不用太快的,你家长还没见过我呢,万一你娘不喜欢我怎么办?”高小糕的脑筋死在干柴烈火里不能自拔,擅自认为他们发生了什么面具男急着负责。
“我成亲,与她何干?”娘亲过世十多年了,很少有人还会提及她,似乎触动了面具男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发冷。
“啊~原来这儿这么开明啊,是嘛,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啦~既然如此……那一切由你来定吧,我不挑剔的。”高小糕激动得一拍床单想做起来,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又老老实实躺好,就那张嘴咧咧的笑。
见她如此表现,他越发觉得自己猜不透她。她与徐怀宁之间难道只是单方面的?那她为何如此伤心?却又如此实际?若只是一个贪图享受的女子,那可就没意思了。难道她也在演戏?
相比他,高小糕的思想单纯多了,她只是觉得,虽然跑了个妖精男,却赚到个面具男,对她又好又温柔,最主要很爽快,做事干净利索,不像那个美人师父。
似乎把自己进水牢时吃的苦头全忘了,就等着嫁人当新娘了。
面具男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好,你就乖乖等着,好好把伤养好了,把你弄伤了的笨手笨脚的武士,我已经处理掉了。”
高小糕同情心泛滥,虽然膝盖疼的要命时,好好问候了弄伤她的人的祖宗以及后代,但为了自己,把人家辞退了,人家今后讨生活就难了吧?
“不用啦,你处理掉人家,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毕竟还是都要靠男人养家的哇,别下手太重啦。”
“我下手不重的,你放心吧,现在只管养好你的腿,瘸了的新娘我可不要哦。”面具男点了点高小糕的鼻子,故作亲昵。
那两名武士和他们的家人,永远不需要为生活担心,因为已经死了。
高小糕点点头,乖乖地缩了缩脖子,面具男顺势帮她掖好被角。
“你能拿掉面具让我看看么?”高小糕觉得那张红得刺眼的面具实在不好看,金水人的品位有待提高。
“这个不急,等大婚那天你自然就看到了,我不会带一辈子面具陪着你的。只是,我会真心待你,你会留在我身边么?如果,你师父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面具男声色忧郁了起来,似乎很不舍,也很担心她会离开。
高小糕软软的心开始疼了,又伸出赤条条的胳膊,揽住面具男凑近的脑袋,轻拍安慰道:“你放心啦,我不会走的,就算那个莫名其妙的大笨蛋再来找我,我也不跟他去,只是我欠他一点债,本想找机会还的……”
被揽着的面具男身子有些僵硬,似乎很勉强地回问她:“什么债?我帮你还。”
“嗯,当时去他家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盆叫紫叶兰的东西……好像很贵的样子,还是皇上赏的。你不用帮我还,等我伤好了,自己赚钱还。我可不是你的负担哦。”
眼前的人影似乎变成了百花的样子,她也曾今说过这样的话,不是我的负担,却又让我想保护,想背负。你是他的女人又怎样?
面具男一把抱起高小糕,将脑袋埋在她半被被子遮盖的颈项间,深吸一口气轻笑:“别说傻话,你的事,我自然要管。”
高小糕手忙脚乱地扯着被子盖身体,背脊还是感觉到了温柔的手掌在摩挲。氤氲的氛围让身为女狼的她激动不已。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劝着自己说,太快了,太早了,矜持点,高小糕你坚持住啊!
鼻腔内一股暖流还是不受控制地缓缓流出,滴在了锦被上,滴在了面具男的黑衣上。
“还好不明显……”高小糕小声嘀咕。
面具男抬起头来,被满嘴是血的高小糕吓了一跳,用手去擦,才发现出血源是鼻子。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流起鼻血来?”慌乱的语气,毫不嫌弃的举动,绝妙的演技。
高小糕觉得再动下去自己的春光就白白现了,到时候万一他也流鼻血就好玩儿了,忙捂着被子遮头遮尾的盖,让鼻血在被中静静地流……
“来人呐!叫大夫来。”无论面具男怎么扒她被子,高小糕都不撒手,淡色的被子一滴滴血印让他难以自制的烦躁。边烦躁边还要哄着被子里的人,怕她鼻子不通气闷死,或者被倒流的鼻血呛死。
“乖乖,把脑袋露出来透透气,我找东西帮你止血。”这样好声好气耐着性子讲话还是不听,让面具男有想立马掐死她的冲动。
躲在被子里的高小糕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用叫大夫,我这样平躺着就不流了,弄脏了你的衣服和被子不好意思……”
这时的她,想到了那次见到徐怀宁流口水,把口水擦到他被子上结果被他扔到地上的事。心里委屈了起来。
美人师父,你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待我呢?如果那样的话,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