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象被风儿刮着在走,又刮了几个春秋,昔日的小伙伴们已经步入靑春的殿堂。想着靑春的事,说着青春的话,唱着靑春的歌,还有,举着一双贪婪、迷惘的眼睛,去瞅贪婪、迷惘的人和事,哪里发现了美丽和心跳,就像蜜蜂一样扇着翅膀飞上去。
唉,青春也唱着一首反面的歌,冲动和不成熟的曲调,给自己植下青涩和酸痛的果子。懵懂和无知、更由于社会因素的大船、自身元素的漩涡,谱写了多少人的爱情悲歌,让人掩面而泣,甚至引颈嚎啼。
当大人比当小孩不知沉重到了哪里,人不长大该多好。!
珍爱生活,珍爱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珍爱祖国的明天吧。
休要啰嗦,请述说正文。
好的。到了公元一九八六年,中华大地改革开放已经八九年,绝大多数的农家小院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人们脸上详溢着时代的笑容。昔日捉泥鳅,玩抬新娘、捡蘑菇的花花出脫得更加花骨灿烂般神韵、丰姿、俊秀,作者有浅诗为证:
眉似清风拂双月
明眸双月似清潭
鼻直口方唇如殷
胸脯婷婷气煞神
身姿惊呆七仙女
说话声音更惊人
尤如山涧泉水滴
清脆叮咚闻一声
烦恼病痛飞烟云
村姑花花命嗟兮
牛娃书名叫牛健,一米八的大个子,板着脸,不苟言笑,只要他右脚往下一蹬,嘴里发出“嗯”的一声,仿佛下定了攻打雕堡的决心。但,见了花花一双眼睛却笑愣住喽,话也多起来,就是喜欢听她那珠转玉翠的话语声。
狗娃涣然如另一个人,再沒有浠鼻涕吸回去的动作,英俊潇洒的模样。他的名号说起来有些笑人,他爹名号苟心忠,是一个大字认不得一挑的角色,送儿子上学,给取了一个文诌诌的名儿:苟端使,他家姓苟,无可笑,问题是后面的意思千万不要和屎联系,管你是那个使,人家就会产生狗吃屎的联想。
他本意可能希望儿子将来读书当大使,光耀门庭。偏偏又遇上一个认字不清楚的代课大孩子,叫了数声“苟揣使”,无人应荅,最后还是他自己站起来申辩。“我叫苟端使。”
小老师偏着头瞅瞅字,“哦,部首写错了。”
小学生们一起欢呼,“狗揣屎、狗吃屎!”
别小看这个苟端使,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村长,他嘻嘻哈哈之中便能打出一些好主意和馊主意。
猪娃学名叫朱大贵,似乎比小时候更胖乎傻愣,一天到晩不见他嘴巴休息过,瞌五香瓜子,吃凤爪,还像小孩儿一样吹泡泡榶。他简直就是一个肉儿,干不了农活。他爹是个猪贩子,大号朱有财,有财就是有钱、有钱就能买鬼推磨。贩运外地的仔猪到本地卖,又贩运本地的中猪到外地卖,赚了不少钱。他妈和弟弟二贵还办了一个三百头育吧猪的养猪场。
二贵娶了一个非常勤劳的大个子婆娘,小两口一天到晚欢天喜地。他家最愁的事情就是给大贵娶老婆,他竟然不知好歹,扬言沒有花花那么漂亮的姑娘不娶。
苟端使的爹虽不识字,却有一套修剪蜜橘枝条的技术,他家种了十亩果园,年收入伍六万元,成为远近闻名的致富能手。县科委经常请他去传经送宝,他是个茶壶里装汤圆、肚中有货倒不出来的角色,自然风光了能说会讲的儿子。
这个苟端使也是好运来登,半年前梧桐村付村长仙逝,乡政府直接任命他当付村长。前一个月,正村长喝酒醉死,他名正言顺接替村长之位。
但是,这个酒醉死的老村长却为梧桐村干了一件好事,带着几位村民将那倒石桥给拆掉,换上一个水泥预制板,把那块雕刻着“错情河”的石碑又立在高高的河堤上。不知他是何用意,是尊敬古风传言,还是真怕这小山村的子孙错情。
这个苟端使,无沦他怎么春风得意,他心中的美人儿花花就是不入他怀中来。好几次向她表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心中的美女花花,你美得让天上的喜鹊躲进云朵,你美得让鲫鱼沉下水去,你美得让我没有魂儿......”
“好喽,一堆错误的形容,我象喜鹊说话喳喳叫?美得让鲫鱼沉下水?我要龙王沉下水。还有......我又不是阎王,谁希罕你的魂儿。”花花用她那珠转玉脆的声音抢白他,也是那么的好听。苟端使在后面大声吆喝,“我爱你。”
“下辈子吧,争取第一个报名。”
他觉得十分憋屈,好几天端着鸟枪在山上打野免,以解胸中闷气。
夕阳的余辉被晩风吹拂过来,全抖落到花花身上,那个美呀,被扛着鸟枪打野兔的苟端使看见,差点儿美昏过去。眼睛斜斜地瞅着她进了牛健他家的茅屋,又看见她碎步姗姗,被牛健挽着去大梧桐树下约会,两人紧紧相抱,抱够了,才心满意足地坐下去。聊那不尽的龙门阵,那亲热无比的形象,不仅让他吃大醋,还让他愤怒。——他一个穷光蛋,还摊着一个风湿性心臟病的爹。花花呀,你真是有眼无珠,闭上眼睛也不该摸着他。
人一气愤,也叫冲动,就容易乱想问题。苟端使那么聪明、那么年轻有为的人,目睹了花花和牛健的亲昵,气得扛着鸟枪直接去朱大贵家。因为,他想出一个自认绝妙的主意。
朱大贵他家的养猪场在错情河边的荒滩上,距离他家一百五十米远,他妈和朱二贵在那边打扫猪圈,他太胖,只能煮饭烧菜,这更适应了他贪吃的不良嗜好,吃吃吃、长得更胖。
老猪贩子见他不能成家立业的样儿,气得不去贩买猪仔,天天去茶馆里喝闲茶、打小牌。见苟端使到来,朱大贵忙去冰箱里,提了两包辣辣鸡爪撕开倒进青花瓷盘,提来宝莲曲酒。笑脒眯地说:“这鸡爪辣得可以。”
“我不吃这些垃圾食品。”苟端使瞅瞅几个房间门,“只有你一个人在家?那好,我来给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这个废人商量?”朱大贵眼睛瞪得像湯圆,那颗肉头像皮球一样在肉脖子上挪移。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笑话停,我猪大贵啥时候没有过胆量?”
“我们三个男人都喜欢花花,为啥让牛健一个人吃独食?今晩我俩去把花花绑架了,让她轮流陪我们睡睡......”
没等他说完,朱大贵肥胖的二百多斤身体向他移过来,猛然扑向前,把他压在下面。气吁吁地说:“我弄死你。枉自你还是当官的,乡政府培养你这样的人当村长真是瞎了眼睛。这么下流的话都说的出口,我爱花花,比你狗娃和牛娃都爱她,但是,我要正大光明地娶她,用大红花轿把她抬回家。”
苟端使吓一大跳,头脑也淸醒。从那堆活肉下爬出来,并用劲把这堆活肉从地上拽起。笑着辩解:“我用话挑逗你是不是一个好人,会不会对花花非礼。想想看,我堂堂一村长怎能做出那种事。”
朱大贵喘着气,仍然恶狠狠地盯着他。並表白,“只要你不对她出坏点子,我爱她只是在心里。”
闻言,苟端使长吁一口气,扛着鸟枪、哼着小调往家走。心里说:少了一个竟争对手,只有他才有钱和我竞争,哈哈!因为,花花家前几天经历了一件大事情,牛健却无能为力,气得在一旁“嗯嗯”着蹬脚,这事儿梧桐村人都知道。
回到家,他老子苟心忠见儿子其乐融融的表情,迎上前。问:“打了几条野兔?正等着小煎小米辣,那味儿又辣又香,那才叫辣得巴适,眼泪长淌。”
“改天我去街上买一条家兔,让你解解馋。”
“不要家兔,明天我端着枪,自己去打一条大野兔,煎一大钵钵吃安逸。”老苟说得清口水顺着嘴角滴。
小苟有些生气,“馋猫。你就不问问儿子有哪件高兴的事情。”
“你有那件高兴的事情,黄乡长要提拔你当他的接班人?”
“那些事情今天不谈。”沉默片刻,小苟的神经网络飞快地转动起来。“爹,你认认真真地回答我——你年轻的时候,想不想娶一个漂亮的婆娘?”
老苟“噗哧”一声大笑,蹲在地上还在笑。“是个男人都想取一个漂亮的婆娘。”
“那你为啥娶我妈呢?”
“当时穷困哒,没有办法,娶个丑婆娘将就过日子。哈哈哈......”老苟笑得双手撑着板凳,屁股蹶起老高,拱成了一座小桥。
“你先人板板,你妈有多丑?老娘名号一树花,再丑也有七分人材。”苟婆姓伊名素花,举着扫帚杈过来。
“别杈我脸,把我脸杈烂了,就娶不上乖婆娘!”
“我儿一表人才,一定会娶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婆娘。咯咯咯......”
深秋的早晨,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
小苟早早起来,唰牙洗脸打扮,开口对老苟说出他的娶美行动,“我心中的美女就是花花,我们今天就给她妈妈送去彩礼......”他刚伸出指拇比了个“八”字,就被黄乡长的电话给叫走,也不知什么亊儿。只见摩托车“嘟”的一声,甩下一股黑烟和冲起的尘埃不见了踪影。
姓苟的这家人快笑成精了。